岑寧不知道言行之還有除了言行耀之外的弟弟，而且還跟他一樣大。

“寧寧啊，這是南儒，”待走近客廳后，徐婉瑩很熱地給介紹，“平時他住校，所以你來了這麼一段時間也沒見過，他是我……二兒子。”

岑寧乖乖地打了個招呼，對方看了一眼，點了下頭。

面上沒什麼波，可岑寧心中卻有些奇怪，為什麼之前都沒有人提過他呢。他長得跟言行之長只有一兩分像，不過那冷冷淡淡的子倒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人一坐在那里，腦門上似乎就寫著：生人勿進。

岑寧打完招呼后就回自己的小樓了，言行之有個弟弟這事并沒讓多放在心上幾分，只是關于期末考的事一直吊著。

滿心期待地想把的績單給他看，可是他剛才那表看起來實在是有些恐怖。

他怎麼了呢……

“回來了。”魏品芳從房間出來，“飯還沒吃吧。”

“沒。”

“我去廚房下個面。”

“媽。”岑寧住魏品芳，從書包里拿出了期末的績單，“這個……考試績。”

“績出來了？考的怎麼樣。”魏品芳沒什麼多余的表，接過績單看了一眼，“班級名次十九……你才考十九？”

岑寧：“我，我這次……”

“你小學都還能考個前十，怎麼上了初中后越來越差了。”

岑寧忙解釋：“這不一樣，小學那個，簡單。”

“哪有什麼簡單不簡單的，那別人怎麼就能考得好，你那好好學習的樣子都是做樣子？”

“不……”岑寧突然有種百口莫辯的覺，舌尖發，拿到績單那刻的欣喜被回家后接二連三的打擊磨滅得一干二凈，“我，進步了。”

這句說得很小聲，小聲得魏品芳本沒聽見，不過岑寧不介意，因為此刻也不指會有什麼反應，的態度和言語已經傷到了。所以岑寧只是下意識地安自己而已：沒有做樣子，在努力。

飯后，岑寧拎著書包準備進屋。

“寧寧。”

岑寧回頭，只見魏品芳突然道：“行之那個弟弟你見過了嗎。”

岑寧點點頭。

魏品芳：“那你記住，那弟弟姓徐，你到時候別鬧錯了。”

岑寧面訝異：“跟，跟徐阿姨姓的麼？”

魏品芳懶得說這些七八糟的事，可又擔心岑寧以后在言家人面前說錯話，所以又解釋道，“對，因為徐婉瑩是三四年前才進的門，那會徐南儒也十四五歲了。行之的親生母親死很多年了，徐婉瑩只是他繼母。”

“可，可是徐南儒……”

“跟行之還像的是吧。”

岑寧點點頭。

“他們倆同父異母當然會有點像。”魏品芳皺了皺眉頭，眸間略帶嘲諷，“男人還真沒什麼好東西，家里娶了一個，在外面還勾搭一個，呵，徐婉瑩也真是幸運了，熬了這麼多年終于熬出頭。”

魏品芳管自己碎碎念，這種大人間的言語也毫沒有避著岑寧。而岑寧則完全被震驚到了，這麼說來，是言叔叔腳踏兩條船麼。

岑寧突然覺得有些難以直視言肅了，也突然理解過來，言行之今天為什麼臉那麼差了。

從來沒有想過，看起來鮮華麗、要什麼有什麼的言行之，原來背后還有這樣一個故事。

**

接下來一段時間，岑寧都沒怎麼遇上言行之，有時候遇上了也不過是側肩而過，連一句話的停頓都沒有。

后來，除夕到了。那天，岑寧跟著魏品芳去市場采購食材，今晚大家將一同在飯桌上吃年夜飯，所以魏品芳也打算做幾道菜給大家嘗嘗。

回來后，岑寧在廚房里幫魏品芳的忙。廚房和客廳有一段距離，所以岑寧在聽到外面約傳來一聲驚呼的時候還沒什麼反應。

直到有什麼瓷砸在地上發出巨響，岑寧才驚慌地跑出來。而出來看到眼前的畫面后，愣住了。

碎得是茶幾上一個白瓷花瓶，而地上，竟是言行之和徐南儒扭打在一起，兩人的拳頭砸在對方臉上和上，皆是毫不留。

“你們這是干什麼！”言肅和言國聞聲也從書房出來，言肅一下上前將兩人拉開。被拉開的言行之和徐南儒很冷靜，兩人仿佛瞬間冷卻下來，只是漠然地看著對方，一言不發。

“大過年的你們干什麼！有沒有把我放在眼里！”言國發了怒，一掌怕在茶幾上，響得空氣都僵化了幾分。

徐婉瑩剛才是在場的，抹了眼淚，慌張地道：“爸，你別生氣，他們倆只是……”

“你先別幫他們解釋，行之，南儒，你們自己說。”

言行之道：“沒什麼理由，看不慣對方而已。”

“你這什麼話，他是你弟弟。”言肅氣極，“言行之，你可是哥哥，下手沒輕沒重！平時訓練都是用來打自己人的？！”

言行之眉眼越發冰冷：“自己人？媽還在的時候你可不敢說出這種話。”

言肅：“你！”

“言行之你閉。”言國揪著眉頭轉向徐南儒，“南儒你說，什麼事。”

徐南儒語調平緩，仿佛剛才打架的本不是他一般：“沒什麼事，他也說了，看不慣對方而已。”

“你……你們這倆臭小子！”

因為是除夕夜，所以言國平時不在家的兒和外孫們都回來了，可大家看著這場面，都沒敢上前勸說什麼。

片刻的寂靜，岑寧站在邊上，看著言行之和徐南儒在長輩的怒視下各自走開，然后再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態度真讓言國冷靜不了。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言國氣地坐在沙發上直氣，“讓他們走讓他們走，吃飯也不用了！我們管自己！”

……

一頓年夜飯吃得沒滋沒味，眾人飾太平，招呼著小輩給言國敬酒敬飲料，可大家心里都知道，言國因為兩孫子一直提不起什麼興致。

年夜飯后，大家散了場。

言國不讓人給那倆打架的小子送東西吃，所以大家也都不敢有什麼表示。

夜深了，岑寧心里一直記掛著言行之，所以地從小樓走回了別墅。

早前已經從陳阿姨了解到一些況，言行之和徐南儒會打架是因為徐婉瑩，大概是言行之對徐婉瑩態度冷淡且中間說了兩句徐南儒不聽的，于是兩人各自嘲諷，再然后便一言不何手了。

說實在的，言行之在岑寧言中一直是特別的形象，所以他突然做這般年脾氣的行為很在的意料之外。

也許，在父母面前，多大的人也都是一個孩子吧。

“陳阿姨。”

“哎呀寧寧你來的正好。”陳阿姨把拉進廚房，“你看都這麼晚了行之還沒吃什麼東西肯定壞了，老爺子疼你，你給他送點吃的上去，就算被發現了也不會舍得罵你的。”

“可，可以啊。”岑寧不得找個理由去看看言行之。

“太好了。”陳阿姨一邊將一些吃食放在盤子里一邊碎碎念，“我剛才看婉瑩給南儒送去了，哎，到底是親生孩子寶貝啊……”

岑寧心里微，不過也不敢多做評價，只道：“阿姨，有沒有煮……煮的蛋。”

“要那做什麼？行之不吃。”

“沒……他臉有些，腫了。”

“喔！你瞧瞧我，把這都給忘了。”陳阿姨忙準備煮蛋，“你等等，馬上好。”

“嗯。”

幾分鐘后，岑寧端著餐盤上了樓。敲了幾下門，里面卻毫無反應，岑寧猶豫了一下，輕輕按下了門把。

房間沒開燈，岑寧四打量了下，卻發現言行之沒在房間里，走進去，將餐盤放在了書桌上。

“人呢……”

房間很安靜，岑寧按了電燈的開關，這才發現臺沒關。走上前去，忽見臺外站了一個人。

臺那人大概是發現有人開了他房間的燈，正好轉頭看來，所以岑寧就和他分外冰冷的眼眸對上了。

“…………”

“你來干什麼。”言行之靠在欄桿上，右手上夾著一煙。

岑寧：“……我，送吃的。”

“不用，拿走吧。”

“可是你還沒，沒吃飯。”

“不。”

“那你傷了。”

言行之眉頭輕皺，沒搭話。

良久的靜默。

岑寧看著他無所謂的模樣，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簇怒火，看著他，一字一頓重復道：“你，，傷，了。”

言行之：“……”

岑寧咬了咬，心里突然又是生氣又是委屈，這麼多天來他們是第一回說上話，可是他怎麼能這麼冷冰冰的。而且，他怎麼能這麼不在乎自己的？

大概是氣昏頭了，岑寧恍恍惚惚中就做了來言家以來最大膽的一件事：上前搶下了他手里的煙，扔在地上，一腳踩滅了。

“……”

“…………”

言行之：“你——”

“你等等！”

岑寧沒等言行之反應，轉便回了房間。再出來時，一只手的手心就捧了一個熱乎乎的蛋。

“做什麼。”言行之揚了揚眉，對岑寧這難得的大膽有些新奇。

可岑寧并沒有回答他，而是用另一只手抓著言行之的領，用力往下一拉。

言行之猝不及防，還真被眼前的小個子拉的彎下了腰，在他錯愕的間隙，熱乎乎的飯就蹭在了他角。

“嘶——”

言行之吃疼的聲音一下將岑寧從一頭熱中拉了回來，愣了一下，眼眸在驚恐中發。

“疼，疼麼？”

這點疼對言行之來說又算得了什麼。

黑夜籠罩，京城的冬天冷得讓人心口發寒，可此時此刻，言行之看著鼻尖凍得發紅的小姑娘，不知為何就口而出。

“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