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浩然的“卡”聲姍姍來遲，李景山趕把黎錦言從地上扶起來，低聲安了幾句。

黎錦言從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小姐，即便是后來去了夜家，夜家也從來沒讓過委屈。這是從小到大第一次被人打，而且是打臉，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沐芊芊真的太過分了！

“你！”黎錦言捂著臉下意識就想發火，可是一想到還在拍戲，是咬著牙將這火氣生生咽下，“沐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沐芊芊連看都不看黎錦言一眼，仿佛黎錦言挨的這一掌本不是什麼大事，都不值得解釋一句。

“導演，我覺得這里應該加上瀅瀅打舒蘭一掌才行，不然緒表達不到位啊。”沐芊芊漠然地等著助理給補妝，輕飄飄地對姜浩然說道。

姜浩然輕咳一聲，眼神默默飄過黎錦言的臉，上面有著通紅清晰的一個掌印子，黎錦言正咬著忍著眼淚。

“沐小姐說的也對，我覺得這個地方加得不錯，就這樣吧。咱們接下來說說下一段戲……”

“慢著！”沐芊芊突然阻止道：“導演，我覺得剛才舒蘭的表演有點過度，再來一條吧！”

“啊？”姜浩然愣了一愣。

黎錦言很快反應過來，沐芊芊這是沒完了！還要再打！

站在旁邊的李景山有些看不下去，沐芊芊這是明擺著要欺負人了，他看了一眼還在猶豫的姜浩然，終究是沒有開口。

黎錦言此刻沒有任何發言的權利，也沒有人問一句行不行，像案板上的魚一般，等著別人決定的命運。

姜浩然猶豫了一下，眼神有些飄忽。人群沒有人說話，靜靜等著導演發號施令。

“錦言剛才是有些用力過度，再來一條吧，來個人給補補妝。”姜浩然的話聲音并不大，卻讓黎錦言的心猛然降到谷底。

“來來來，開始準備，再來一條！”人群又開始忙起來，沒人注意到黎錦言握著的手和沐芊芊得意的眼神。

又是一遍緒的發，雖然黎錦言剛才表現的已經很好了，可是還要把剛才的緒從頭再來一遍，不能有任何的失誤。

“啪”，還是用盡全力的一掌，這次黎錦言的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

黎錦言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一定要忍住。

可是這修羅場卻還沒有結束，因為沐芊芊又對導演說道：“導演，我剛才有點小失誤，再來一條吧。”

這次姜浩然沒有毫的猶豫，只是對著場外怒氣沖沖地喊道：“瞎了嗎都，快給補妝，看不見臉上的紅印嗎？一會怎麼拍！”

幾個人飛快地圍上來，將黎錦言臉上的紅印子用厚厚的底蓋住，黎錦言此時連流淚的資格都沒有了。

認命地站起來，眼睛里沒有一點彩。

又是拍板的聲音，黎錦言抖地看著沐芊芊聲淚俱下地說著臺詞，只覺得這個世界真是太荒唐了。

黎錦言掙扎著保持住緒，不讓自己的聲音帶出哭腔。

臺詞很快說完了，下一掌馬上就要來了，黎錦言覺得自己像離開水的魚一般，快要無法呼吸了。

沐芊芊準備好右手，眼神中出一狠厲，這一掌是蓄力已久的，希能把黎錦言的臉打腫！

李景山扭過頭去不忍心再看，可是預想的打臉聲卻沒有傳來。

“夠了。”一個低沉的男聲及時響起，阻止了沐芊芊的這一掌。

沐芊芊驚訝地看著自己被攥住的手腕，回頭便看見了夜司寒極度冷漠的臉。

“司寒？你怎麼來了？”沐芊芊很驚訝。

“過來看看你，給你帶了好吃的。”夜司寒的語氣不算溫，卻已經讓沐芊芊驚喜萬分。

“等我拍完這場戲好不好？拍完咱們就去吃東西。”

夜司寒眼神掃過狼狽的黎錦言，捂著臉不想讓夜司寒看見，轉低著頭著眼淚，夜司寒臉上又冷了幾分。

“我覺得剛才那條很好了，你不要太益求了。再說了，你的手不疼嗎？”夜司寒拉住沐芊芊的手就走，不給反駁的機會。

“司寒……不拍就不拍了，你慢點走，我都跟不上了。”沐芊芊撒著跟著夜司寒走了，只留下目瞪口呆的群眾們，慢慢開始收拾場地和道。

夜司寒抓住沐芊芊手腕的一瞬間，黎錦言是真的想過夜司寒是不是來幫的。

可惜那一句“你的手不疼嗎”，讓黎錦言立刻驅散了腦海中的幻想。

他是夜司寒，是從來不會尊重的夜司寒。他和沐芊芊是未來的夫妻，不可以對他有一點的期。

黎錦言去洗手間呆了很久，眼淚肆意地流下來，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豪華的房車中只有夜司寒和沐芊芊兩個人，桌子上擺滿了夜司寒帶來的致午餐，沐芊芊卻看都不看一眼，冷臉對著坐在對面的夜司寒，聲音沒有好氣。

“你這是哪筋搭錯了，竟然來探班了？”

“來看你你還不高興？”

“呵呵，夜司寒，我拍了五年戲，你一次也沒有探班過。怎麼，回來了，你就忍不住來探班了？”

“你想多了。”

“最好是我想多了，你可別忘了，當初是怎麼威脅伯母的！夜家收留六年，走的時候可是連一句話都沒留下！”

“好了！”

夜司寒的臉上浮現出怒意，“飯還吃不吃？不吃我就走了！”

沐芊芊終于閉了，看見桌上的菜都是平時吃的，可見司寒還是關心的。的心里升起一暖意，是司寒的未婚妻，怕什麼？

“你不一起吃？”

“我吃過了，你吃吧。”

沐芊芊拿起碗筷著夜司寒帶來的心午餐，沒有再開口。

夜司寒狀似隨意地過房車的窗戶看向窗外。

外面正在放飯，一輛小面包車載著滿滿的盒飯正開著后備箱準備發放。

面包車的后面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場工和群演們正熱火朝天地在等飯。

人群中有一個小小的艷麗的影，穿著的旗袍，與周圍的人格格不。的左臉紅得嚇人，約已經腫起來，的眼睛明顯是剛哭過，眼睛還泛著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