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華心中想著事兒,而此時的謝氏一雙秀氣的眉微微顰了顰,怎麼聽不出來白氏這話中的意思,傅儀琴當初嫁給鄭南侯府的嫡次子丁治平,這丁治平也是個有出息的,因爲是嫡次子,不能繼承家業,當初傅儀琴嫁他時可是低嫁,可他不靠蔭封,自己考了個功名,謀了個六品通判,領了傅儀琴前往江洲任職了,算算都已經十幾年沒挪過位置了,如今好不容易能任滿回來,恐怕還是因爲丁治平四使了方兒遞了消息的原因。
白氏已經十幾年沒見過兒,自然心中想念得,如今一聽到兒回來,又是要與自己住到一,心中歡喜的同時,必是要爲謀劃。鄭南侯府如今勢力大不如前,在京中幾乎沒什麼關係,而一向紮於晉州鄭南城,當初傅氏嫁給丁治平時,可以說是下嫁。鄭南侯府在京中雖然也有宅子,但傅明華與謝氏心裡都清楚,傅儀琴非要帶著全家老小回到傅家居住,無非是想借長樂侯府的勢力,想爲丈夫謀個好職,或者說是爲的兒找個好前程而已。
若說旁的事兒謝氏說不得今兒心好便應下了,但白氏那模樣明顯是維護兒的,恐怕不止是要讓幫著安排住那麼簡單,若是接下了這燙手的山芋,說不得白氏會再提出其他的要求來,到時吃力不討好。而且白氏將的兒當掌心寶,謝氏當初嫁到傅家時,傅氏已經出嫁了,沒有跟那個姑相過,對爲人也並不瞭解,因此頓了頓便微笑著開口:
“本該爲母親分憂解勞。”謝氏這話一說出口,白氏就知道恐怕有後話要說了,當下臉上的笑容都淡了幾分,還沒開口,謝氏接著又道:“只是兒媳這不爭氣,到時恐怕安排得並不周到。倒是大嫂老持重,辦事又有經驗,不如就將此事給大嫂,必定會爲母親辦得妥妥當當的。”
沈氏沒有料到謝氏竟然會有將差事兒推給自己的時候,不由既是有些吃驚,又是有些躍躍試。已經許久沒有掌過權,嘗過辦事的滋味兒了,自從傅其孟死後,便開始守起了寡,如同被傅家放逐了一般,別說重要的大事兒不會知會一聲,許多下人也對並不那麼看重。堂堂昔日的世子夫人,自己落得這樣的下場也就罷了,還有兒,自己這個做母親的不爭氣,連帶著兒日子也不好過了。
傅明霞只比傅明華小兩月,眼見翻過年虛歲就已經九歲了,可以開始準備相看親事,傅明霞不是嫡長,又沒有爹,還跟了這麼一個沒用的娘,往後真正的好親事哪兒會落到的頭上?自己平日雖然討好白氏,但白氏對並沒幾分好臉,倒不如藉此機會,將事替白氏辦得妥妥,必定會心舒暢,往後自己母二人說不定日子會更好過些。
沈氏想到當初自己爲世子夫人時的風,如今想起來還不由有些迷醉,因此明知這趟差事恐怕並不那麼好辦,但心裡依舊是有些期,轉頭便勉強忍了欣喜,看著白氏道:“母親,既然二弟妹撐不住,不如讓兒媳替母親分憂也。”
剛剛謝氏一說,沈氏便主開始求了,白氏心裡暗罵沈氏多事,臉上的笑容就淡了。自己的兒要回來,自然要該謝氏安排,那才風,最重要的是,要借的是謝家以及謝氏的力量爲丁治平在謀個前程的,沈家如今還得依靠侯府,沈氏又守寡多年,哪兒出得了什麼力?沈氏這個沒眼力見兒的,也實在惹人心煩。白氏心中不快,便淡淡回絕了沈氏的話:
“這事兒哪裡用得著你,你自個兒好好回去唸經頌佛,也好替你夫君積福!”
沈氏臉上原本帶了些笑意與彩的神頓時便黯淡了下去,心裡變得忿忿了起來。一天到晚的抄經書唸佛,這得唸到什麼時候?傅其孟死了好幾年了,要是能投胎,早該去了,念了還有什麼用?更何況傅其孟那樣尋花問柳的,他本來就該死!沈氏氣得口兒不住起伏,表面卻不敢多說什麼,恨恨的應了聲是,咬了牙兒,氣得肝疼,瞪了謝氏一眼,心裡將這筆賬給又記下了。
謝氏自然也看到了沈氏的目,但卻並不以爲意。別說傅其孟已經死了,便是他沒死,沈氏在面前也不過是隻紙老虎,更何況如今不是世子夫人,便如同去了爪牙一般,更不足爲懼,任再是記恨,也不過是一筆添一筆而已,氣死沈氏自個兒,對卻毫無損。
這就是娶了一個高門兒媳的壞了。
白氏低垂下頭,掩去了眼中的不喜之。
“既然你不適,惠孃的事兒你不管也就算了。”白氏並沒有就此罷休,此事關係婿前程:“治平此次任期滿了回來待職,不如你進宮問聲崔貴妃,打聽打聽可有適合他的位置還空缺著?”
這纔是白氏真正想要謝氏辦的事兒,剛剛要求謝氏幫著張羅傅儀琴一家的住只不過是個開始罷了。
傅明華聽到這兒,角就勾了勾。
崔貴妃是青河崔氏的嫡,乃是由先帝臨終前爲當今聖上續娶的側妃,先帝駕崩天帝登位之後,便被封爲貴妃,育有三皇子燕追,只比傅明華大了三歲。崔貴妃因爲出青河,是四大姓之一,所以與謝氏之間極好,每年長樂侯府都會接到崔貴妃指名要給謝氏的賞賜,城中就沒有不知道崔貴妃與謝氏之間私好的。
冬之後謝氏就病了,宮裡崔貴妃還時常賞賜了東西過來,今早還讓人送來了南洋進貢的雪梨,白氏打的主意結果是想要借謝氏之便,使崔貴妃在皇上面前吹吹枕頭風了。
這事兒長樂侯府應該是不管,白氏纔會找到了謝氏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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