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靈靈還是孩子，您別和一般見識。”

孫慧芳上抱怨喬金靈，心底卻高興得要命，生溫，平時被這個婆婆沒拿，結婚這麼久，還沒見楊桂香這麼吃癟。

楊桂香無奈，只好走出去撿鞋，沒想到喬金靈跑得更快，“嗖”的一聲，又把鞋扔回院里。

就這樣，一來一回，累得楊桂香直打哆嗦。

“娘的，鞋我不要了！”

楊桂香一跺腳，走到河沿邊，一生氣把剩下那只鞋干脆丟進河里。

一只鞋咋穿，還不如丟了省心！

可回到家門一看，喬金靈早已經把拿走那雙鞋放在大門口，笑嘻嘻說道:“，鞋子還您嘍，哎呦，你咋兩只腳咧，沒老頭看您呀？”

“哎呦，我的鞋！”

楊桂香抓起這只鞋就朝河沿跑，希河水沒把鞋沖遠。這天晚上，北河沿村都在討論楊桂香撅著腚在河里魚的事。

傍晚，微風不燥。

小八仙桌被抬到院里。孫慧芳心不錯，特意炒了一大盤蛋，油汪汪，金燦燦，聞著就香。

“靈靈，明天你去上學，爸爸自己去賣花菇，不好好學習，咋考北京大學？”

喬向前給兒夾了一大筷子蛋，還是學習更重要。

其實喬金靈本不想去，才不想坐在教室里學“2+3=5”，人家是不懂裝懂，而是懂裝不懂。

可沒辦法，現在的只是個快6歲小孩子，天天在外面溜達也不是回事兒，只能乖乖去學校。

“喲，老三家的，你這是炒啥了？咋那麼香呢？慧芳，你手藝就是比嫂子好，哈哈，嫂子來得真不巧，趕上你們飯點了。”

喬金靈沒見到人，聽這洪亮如破鑼的嗓子就知道是二嬸劉梅花。這個人刀切豆腐兩面，里外裝好人，前世各種挑唆孫慧芳，也是找人把癱了的楊桂香送上門，說死了丈夫的兒媳婦也有贍養義務。

“二嫂啊，你來有事嗎？”

孫慧芳眉頭微蹙，好不容易給閨炒幾個蛋補補，又吃不了。

“也沒啥事，就是過來看看你們。”

劉梅花上說著，不客氣起孫慧芳的筷子，手就要夾蛋吃，卻被喬金靈連盤子一起端走了。

“二嬸嬸，這是靈靈的蛋呀。靈靈怎麼吃都吃不夠呢。”

喬金靈聲氣說道，眼神清澈，稚護食的樣子惹人憐。

心想:“哼！你明明是掐著飯點來的，還說這麼巧？想吃蛋，門都沒有。”

劉梅花著筷子，懸在空中，有些尷尬說道:“呵呵，二嬸嬸不，靈靈吃。”

放下筷子，若無其事繼續說道:“慧芳，嫂子來也沒什麼事，這不是孩子他們老爺爺快周年祭日了嗎？我估著婆婆又得讓咱們出錢了，這一次咱們可得一個鼻孔出氣，不能再出那麼多。”

“二嫂，爺爺祭日要做香餅送給村里人，咱是小輩，盡點孝心也是應該的。”

喬向前誠懇說道，雖然他沒什麼錢，但該盡孝還得盡孝。

“老三啊老三，怪不得你二哥說你一家人都是迂木頭，咱們出錢，那老大家怎麼不出？還有老四家出多？做香餅才花多錢？每年剩的錢還不都是被老太太給了老四家的？”

劉梅花一副恨鐵不鋼的樣子，氣憤說道:“我倒是無所謂，就是替你家報不平。老大家脾氣，老太太不敢惹，老四家是老小，寵心尖。慧芳，聽嫂子的，明兒你就去老太太那里念叨念叨，嫂子可不能看你白吃這個虧！”

喬金靈心底嗤笑:“你還無所謂？就是你前世胡挑拔，惹得四不安生。”

“二嬸嬸，您可真會說話呀，教教靈靈好不好呀？我媽媽可笨啦。不然您替媽媽去找說唄。”

喬金靈不等孫慧芳開口，撅著小，扯著劉梅花的袖，一臉嗔。

“對呀，媽媽笨，說不了那些漂亮話，沒靈靈聰明呀。”

孫慧芳摟過閨，喬金靈的話正好無意解了的圍。實在不想摻和這些家長里短的事。

“呃，其實二嬸也不太會說話。沒事，我也就是隨口一說，那你們吃，我先回去了。”

劉梅花乜眼看了喬金靈，這小丫頭以前三子打不出一個屁，現在小怎麼這麼會人心窩子，還一一個準。

呸！

誰稀罕吃的破蛋！

第二天一大早，喬向前又去采花菇，有了昨天的經驗，他覺得今天肯定生意不錯。喬金靈也背上碎花書包去上學。

學校是以前生產隊喂牛的飼養室改的，一牛糞味。全校也沒幾個班，了5塊學雜費，就從育紅班升級到一年級。還是那間教室，還是那些同學，還是那個老師。

前天下過雨，場院上一大片泥坑沒干，這可了孩子們的樂園，他們抓起一把泥，碗狀，對著土墻使勁一甩，“啪”的一聲，聽誰甩得響。

“呱嗒！”

喬金靈到后背一沉，應該是泥，接著聽到各種各樣的笑聲。

“金鈴鐺！你咋把黃屎拉服上啦？哈哈……”

一個白胖胖的男孩笑得最兇，穿著白小褂子，著肚皮，著肚臍眼，眼睛都快沒了。

喬金靈記得他，這個胖墩的男孩就是學校里的老大，也不是戰斗力有多強，就是偶爾拿來幾塊糖或者江米條，饞的孩子就都跟在他屁后面轉。

“胖墩？你打的我？”

喬金靈面不改。

真是什麼時候都不缺熊孩子。

胖墩沒想到喬金靈會開口，以前死命揪的小辮子，也不會吱一聲。

“對！就是胖爺打的你，你想咋的？瘦瓜殼！”

胖墩哆嗦著臉上走過去，旁邊孩子們架秧子起哄。有熱鬧不看，王八蛋！

喬金靈嗤笑一聲，哼！摞起來沒四塊豆腐高的半大孩子，還自稱爺。

“胖爺，你這服夠新的。弄臟了你媽不打你？”

喬金靈“好心”提醒。

胖墩猶豫一下，要是弄臟服，不了晚上加餐，來頓“竹筍炒”。

“等我了服，再揍你，揍死你！”

胖墩了小白褂搭在破架子上，剛要出手，沒想到喬金靈手靈活，一把扯下小白褂，手指勾著，轉著圈兒說道:“胖爺，敢手，服不想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