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擺手,還有些好奇的問道:“無用,昨日你親眼所見,這婦人背著孩子去討公道?的膽子竟如此大?”
無用的仆人連忙將昨日的事再次說了一遍,這小婦人明明被打了一頓,看到他們兩位差吏,竟然一點兒也不懼,還將吳長生一家的罪行一五一十的說了。
不僅如此,瞧著此婦并不如傳說中的山野村婦,倒是說話有條有理,還說得吳家半句不敢反駁,可見若不是這小村莊是窮山惡水的刁民,但凡講點道理,這對母子也不會這苦頭。
無用說到這兒,前頭的男人反而皺起眉頭,喃喃自語道:“孩子也有十二歲了,只會讀書沒有自保的功夫,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無用一聽,一臉的錯愕,難不公子要親自教導這個孩子?
只是男人又沒有接著說下去,轉離開了,無用也只好追隨而去。
池小悅好不容易將水缸挑滿,已經癱在那兒不了,只是的一舉一卻被小家伙看了個清楚,那雙漆黑的眼睛里,緒頗為復雜。
歇了會兒,池小悅便開始燒水,不僅孩子得洗個澡,自己也是,上的傷只抹了一點兒藥膏,這會兒都粘一塊兒了。
燒了熱水,池小悅送到東屋,代孩子洗干凈了,再幫著孩子上藥,換上新衫。
葉九昭沉默不語,到底沒有用那憤恨的眼神看了,池小悅也欣的。
回了西屋坐在木桶里泡澡,洗干凈了,換上了前準備新婚后再穿的蔥綠襦。
這包袱里還有幾,有的還沒有補丁,倒是裳暫時不愁沒穿的。
從西屋里出來,換洗一新的池小悅對水一照,就見那水中浮現的竟然是自己的臉,除了那細長的柳葉眉,還有那水汪汪的漆黑眼睛與前一世有些許的不同,但這的確是的長相。
不是已經有個十二歲的兒子了麼?怎麼還這麼年輕,前一世活到三十就沒了,怎麼瞧著這水中的自己,像個十七八歲的姑娘家似的。
明明臉上還帶著些許嬰兒,這時代嫁人早,也不至于這麼年輕吧,難不是前保養的好?
可前過得都是苦日子,看看這一雙手就明白了,怎麼可能保養自己。
池小悅收起奇怪的心思,現在沒有時間想這些,還是想辦法賺錢才行。
來到東屋門外敲門,里頭的孩子倒是難得應了一聲,已經換洗好了。
池小悅這才將臟裳收走,小孩子這一裳徹底被撕破,是沒法再穿了的,便在東屋里翻找了一遍,發現全是舊,池小悅都看不下去。
看來還得拿自己的裳再改一才,那就再做一件長衫出來,孩子本就是讀書郎,等傷養好了,還得繼續讀書,正好兩件長衫換洗。
拿著臟裳去河邊洗,也挑中午大太的時候去,躲在樹蔭下,無人打擾。
沒有洗的時代,這麼捶打半日,手都要殘了,何況還有傷在。
中途歇息時,忍不住開自己的右手臂看,那被踢打的青腫,真是不堪目。
這一幕也被尾隨而來的葉九昭看到,他小小板蹲在草叢中,看到那青腫的手臂,鼻子一酸,他連忙抬頭看天,不讓眼眶里的淚落下。
就在這時,村口來了人,葉九昭向來警惕,立即朝村頭看去,一看到來的人正是前不久才來他們家的胖人,葉九昭的臉立即變了。
果然人又登門了,他娘要改嫁了。
葉九昭面沉的撿起地上的石頭,腳步匆匆的朝村頭去了。
此時的池小悅要是看到,一定嚇一跳,小小年紀,就有那腹黑權相的雛形。
劉人上門,村里人看到了,都在背后指指點點,有人著實好奇,忍不住問出口,問的是隔壁村那位秀才公是怎麼就看中了年紀大的小寡婦的。
劉人笑而不語,卻是快步往前頭去,顯然不想多話。
只是走著走著,從旁邊忽然一塊石頭朝扔來,打中了劉人的額頭,立即見了,長得胖實的劉人痛得哇哇。
就看到那水草有個小板快速的逃走,劉人要去追,奈何胖,追不,只好在原地跺腳,大罵道:“殺千刀的短命鬼,要是被我抓住,不弄死你。”
然而小人影早已經跑的不見了。
劉人緩過神來,忽然發覺剛才那小影似乎有些眼,倒像池氏的那個小拖油瓶,也對了,不然誰用石頭砸,多半就是這個孩子。
一想到這兒,劉人冷哼一聲,心想著,先前還想幫這個孩子說說好話的,現在瞧著也不必了,這孩子絕不可能帶走的,就留在吳家村里自生自滅。
劉人來了,有鄰居去河道上喊池小悅,那會兒剛好將裳洗完,聽到這消息,只好打起神回來應付。
才到家門口,劉人胖實的大臉上就笑得像一朵花,上前就拉著池小悅的手,像老姐妹似的說道:“生辰八字合了,夫人是夫命,陳家說了,就擇下個月初一婚。”
這麼急切麼?
不待池小悅開口,劉人接著說道:“陳秀才在縣學里可教諭看重了,都說鄉試必能中舉,一過去沒兩年就是舉人夫人。”
“要是到時候還能生個大胖小子,這正夫人的位可就穩當了。”
前聽到這話必定高興吧,被個初婚的秀才公看中,是撞大運了,所以也不會帶走葉九昭,會將這個孩子獨自留在這兒任人欺負。
池小悅被劉人拉著院,門一開,東屋門前就站著葉九昭,穿著一青藍的長衫,此時背著手,就這麼冷漠的看著兩人進來。
這一刻的池小悅倒被這小眼神給驚了一跳,這就是一代權相敢誅殺親母的冷酷模樣吧。
池小悅連忙甩開劉人的手,一臉嚴肅認真的看著劉人說道:“先前是我沒有想清楚,現在我想清楚了,我不打算改嫁。”
“我自己有兒子可以依靠,又是軍戶,家中孩子好好讀書,不管有沒有出息,我也能平安一生,所以這婚事就免了吧。”
劉人還想與池小悅商量婚事呢,聽著這話有些沒反應過來,啊了半晌才終于變了臉,一臉氣憤的問道:“什麼意思?不打算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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