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尖銳的瓷落地聲響起，只剩下一只眼睛視的劉杰閃避不及，頓時被淋了一子湯水。

一米八左右的彪形大漢馮二從手推攤前拍桌而起，在同桌人的起哄中，一把推了劉杰一個趔趄。

“他媽的，你兩只眼睛都瞎了是不是！有蒼蠅也敢端上來給老子吃？”

劉杰的背撞到了手推攤的棱角上，火燒火燎般的疼痛讓他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不想付錢就直說。”傷口再一次皮開綻的覺分外強烈。劉杰倒吸了一口冷氣，強撐著站直子，指甲都攥到了手心里：“我看見了......是你自己放的蒼蠅。”

馮二略微一楞，明顯沒有料到僅剩一只眼睛完好的劉杰竟然還能發現自己的作。但轉而又是一聲冷笑，毫不在意自己被揭穿，反而更加得寸進尺的囂道：“你看見了？你看見了又能把老子怎麼樣？明白告訴你，老子今天就是故意來找事的！”

他說著，給剩下的幾個同伙使了個眼，那幾人頓時起，七手八腳的掀翻了餐桌，里罵道：“你這獨眼龍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馮哥的話你沒聽明白是吧？讓你從此滾出青巖市，還他媽敢回來做生意？”

一群人罵著，兇神惡煞的圍了上來。

劉杰背靠著手推攤，沒有退卻，死死的盯著這伙人：“沒討到說法前我是不會走的，我不相信，這世界還沒有王法了。”

“王法？哈哈哈。馮哥就是青巖市的王法！”馮二猖狂一笑，作為馮興華的本家堂弟，他向來無法無天，手一揮，大聲喝道：“哥幾個，給這獨眼龍再長點記！”

劉杰臉瞬變，探手就想抓個家伙反抗，但手還沒過去，就被不知道是誰抬腳翻在地。這伙人一擁而上，七手八腳的就照著他一通揍。

“警察來啦！”

這地方本是一條好吃胡同，攤位眾多，此刻劉杰的攤子鬧出靜，不知道哪個看不過去的同行扯了一嗓子，頓時引得這群混混一驚。

“他媽的，今天算你運氣好！”馮二看了眼街口，見確實是有警車過來，罵了一聲，招呼起同伙，兩三下就消失在街角。

這群混混都是老油條了，很會找時機，一看到不對勁就溜的比什麼都快，狡猾的很，猶如這個城市臭水中的耗子一般，讓人厭惡。

轟隆！

六月的天說變就變，悶雷一閃而過，很快，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收攤了收攤了！”

“老頭子，把傘撐起來！”

街的攤主頓時嚷開，劉杰趴在地上好一陣，才忍著痛費力的翻了個，任由雨水傾盆而下，打在他纏著繃帶的左眼，僅剩的眼睛直直盯著不遠著封條的小飯館，整個人有些失神。

“老頭子，那劉家的小子沒什麼大事吧。”

“不知道......哎，和馮興華那幫人，哪有個討得了好的。”

“可不是嗎，這好吃街誰沒被馮興華那小畜生坑過，高價錢買死豬地油，還明目張膽的說是綠食品。呸，說實話我佩服這劉家爺倆的，敢跟這伙人......”

“好了！都說兩句！沒看見那劉民就是因為揚言要告馮興華被打了重傷，兒子也被打瞎了一只眼睛嗎？現在連飯館都被封了！你們還說，小心禍從口出！”

攤主們頭接耳了一陣，聲音小了下去，很快陸陸續續收攤走了。

劉杰頹然的出神了半天，直到服，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才算回過神來。

他抖抖索索的從地上爬起，看了眼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放到旁的一包紙巾，沉默著抓起來，了把臉，將椅子扶好，隨后搭了塊油布在手推攤上面，也沒收拾地上的一探狼藉，一瘸一拐的就轉進了胡同里的一間小瓦房。

磚瓦發霉的陳坯氣味隨著劉杰推門的作傳出，屋里滴滴答答的著雨，腳下一片。

家里的小飯館之前生意還算紅火，劉杰的父親就拿出僅剩的積蓄添置了些新餐，盼著來月能賺的多點。哪知道半路跟馮興華發生沖突，投資全都打了水漂不，自己也重傷。現在這地方雖然破舊，但已經是劉杰輾轉打聽，才好不容易租下的落腳地了。大風小說

劉杰看了眼手表，從口袋里拿出一瓶止疼消炎的藥放到了床頭上。

劉民臉上猙獰，似乎是在竭力忍著痛苦，這時候聽到響，一下子就從昏睡中驚醒了過來。

他額間滿是冷汗，臉上烏青一片，看到一旁劉杰那狼狽的模樣，這個四十多歲的漢子心里生疼，眼淚一下子忍不住就從眼角了出來。

“是爹連累了你。”劉民打著，抬手牢牢抓住劉杰的手臂，眼中一片哀苦：“別管我了，爹這一把老骨頭，死了就死了，你把錢留著，去醫院看看眼睛，現在這天氣，要是再不去理，肯定會發炎的。”

他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悲從心來，別過頭心疼的不敢看劉杰的臉：“都怪爹，都怪爹，爹沒有護住你......”

劉民說著，仿佛想起來什麼，突然松開劉杰的手，反手扣住右手拇指上的青銅戒指，就打算將其扯下來：“都是這東西害的，要不是這戒指扎了你的眼睛，你也不會這樣......”

劉杰一把抓住他的手，搖了搖頭，輕聲安：“爹，我沒事的，這戒指是太爺爺傳下來的，不能扔。”

劉民臉更苦，環視了一圈雨的房子，長嘆道“......都這樣了，留著還傳給誰呢。”

“大不了重頭再來吧。”劉杰勉強笑了笑，替父親掖了下被角：“熬一熬就過去了。爹，我會把你的傷治好的，到時候咱們爺倆從新開店。”

劉民沒有說話，他背過臉，看著墻壁，死命的咬住，沒有讓自己哭出聲來。

小杰......你長大了。

......

暴雨來得快也去得快，半個小時后，雨過天晴，劉杰把服換下來找了竹竿掛著，就再次出了門。

劉民似乎是不忍兒子這麼勞，勸了他下，但劉杰一心想著多干點早點攢夠錢把父親送到醫院去，自然不會這麼早收攤。因此哪怕全生疼，仍舊著頭皮再次到了攤位旁。

臨近傍晚，這胡同里了些人氣，加上雨后靜謐，劉杰突然生出一種落寞苦楚的覺。

斜對面的小飯店上封條被雨澆掉了半截，劉杰看著看著，腦子里就想起了不久前馮興華的種種惡毒手段。

其實一開始，在劉民打算舉報馮興華之前，父子兩人就曾擔心被他先一步發現，做了很多保的準備。誰知道店里的廚師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那馮興華買通，在飯菜里做了手腳，結果馮興華一個電話過去，來了一大堆人，將這件事鬧得特別大，最后劉家只能認栽，本反抗不了對方的手段。

賠了一大筆錢不說，還被馮興華借題發揮，將劉民打了重傷。

馮興華家里幾代人都是做食材批發生意，在這青巖市勢力頗大，哪怕平日里黑心買賣干得數不勝數，仍舊沒人敢于揭發。他們報復手段很強，已經有太多太多的人吃了大虧。

遲早，遲早要把這仇做個了斷！

劉杰心里暗自發誓，雙手攥了拳頭，額頭上青筋都冒了出來。

或許是因為緒過于激，隨著他的作，眼睛突然傳來一陣刺痛。

劉杰抬手撓了一把，覺有些，心里頓時咯噔一聲。

難道真染了？

他心里一急，趕拆開在附近小診所上的紗布，接著掏了半天，出個掉漆的手機來，打著背看自己的眼睛。

一眼看過去，劉杰頓時一楞。

那被馮興華順手過父親手臂砸到的眼珠邊緣，竟然一片通紅，整個眼眶都仿佛發炎了一樣，分外駭人。

他心里難免一慌，起就打算找水清洗一下。

也就是這時候，背后突然傳來一聲詢問。

“喂，老板，你這還賣東西嗎？”

清冷的聲傳來，劉杰下意識回頭一看，就見一個留著披肩長發，帶著一副金眼鏡的年輕子走了過來。

著一件西服，里套著白鑲邊的襯，冷艷了臉蛋在昏黃的下，顯得格外的人。

劉杰頓時一呆。

倒不是因為格外出眾的相貌。而是因為，當他視線掃過人的眼睛，竟然發現，那人小腹上方胃部的位置微微泛紅，跟自己眼睛的眼，一模一樣。

“胃部健康程度：-3。膳食改善條件掃描中......掃描完，請檢視周圍食材。”

一行小字措不及防間浮現在劉杰視線之中。

“看什麼看？”人似乎是將劉杰當了覬覦自己的，柳眉一皺，出聲道：“要做生意就趕的，來碗牛湯。”

劉杰沒有理會的話，驚疑不定四下打量，很快，竟然又看到了一陣微。

源來自于自己手推攤上的菜籃，里面的菠菜、，以及蛋，都帶著一抹淡淡的亮。

唯一不同的是，這并非人小腹的紅，而是翠綠一片，泛青。

“菠菜三百克，蛋兩枚，和熬湯，可改善胃部健康況（+2），并使食客愉悅程度上升10%。”

這，這是什麼況？

他一時就焦躁起來，不由了眼睛，有些胡思想。

完了，我的眼睛估計是出問題了。

“到底做不做啊？”人見他不說話，很是不耐煩的催了句：“剪了一天的片子，人都要死了，你不做我可走了啊。”

人的話將他從臆想中驚醒。劉杰抬頭一看，見那人似乎打算離開，也顧不得其他了，直接出聲道：“等一下，我有個問題.....你是不是胃不舒服？”

人頓時腳步一頓。

劉杰見狀，繼續道：“胃不好就別喝湯了。這樣，我給你做一份養胃的湯，怎麼樣？”

人回過頭來，臉上狐疑中伴著驚訝，打量了劉杰一眼，眉頭微皺：“你怎麼知道我胃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