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仙?」
小鸞放大的臉忽然出現在眼前,仔細辨認著白玉上雕琢的字跡。
「小姐,你何時有這麼一塊古怪的玉佩了?」小鸞面疑。
「路邊撿的,改天有機會再還。」顧雲聽隨手收了玉佩,坐著等小鸞替給額上的傷口換藥。
「小姐知道這是誰的?」
「嗯,不是寫了麼,醫仙。」
「可是也不會有人姓醫名仙吶。」
「……」角度刁鑽。
原本借這玉佩引陸君庭來,就是以防萬一,免得真的橫死,被老太太丟出去喂狗。
畢竟這種年代最講究長有序,遇上原主記憶中的顧老太太,槍舌劍未必有用。人家倚老賣老,又打不得殺不得,豈不吃虧?
不過話又說回來——
那傢伙,應該不會還在祠堂的房樑上吧?
「對了小姐,聽說今天你在祠堂里狠狠掃了沈姨娘的臉面?雖然痛快,但是依著們的子,恐怕遲早又要找我們晦氣的。倒不如我們主退一步,能忍則忍,免得多生事端?」
「這些年來我又何止退了一步?這世上知進退懂分寸的聰明人,得寸進尺的蠢貨卻遍地皆是。就算我對們言聽計從,顧星夢也不會悔改,沈氏更不可能消停,那還放任們囂張做什麼?且讓們氣著,總好過委屈了我自己。」
小鸞聞言愣了愣,看向的眼神卻有幾分驚喜。
「怎麼了?」顧雲聽不解。
驚是有可原,這喜又是從何而來?
「啊,沒什麼,就是覺得小姐好像忽然想通了。要是早就這樣想,這些年小姐就不會過得這麼難了。」小鸞把紗布的兩端打一個小巧的結,興地道,「反正們一個兩個都認定了小姐是那種惡貫滿盈之輩,那何不就坐實了這罪名,好好教訓教訓這些瞎了眼的狗東西!」
「……」
你這見解很獨特啊,朋友。
顧雲聽在心中腹誹。
連「生死之際幡然醒悟」的說辭都準備好了,誰知這小丫鬟的思路竟如此清奇,顧雲聽自愧不如。
「不過還好今天老夫人在青蘿居,趕不過來,不然沈姨娘們怕是真的要得逞了。」小鸞心有餘悸,「連老爺都拗不過老夫人呢,更別說是咱們了!」
青蘿居,那不是顧月輕住的庭院麼?
「二姐姐出事了?」
「我也是從祠堂回來的時候,聽廚房裏的主事媽媽說的。好像是二小姐上吊自盡了,還是邊的鐘玉覺得不對勁,發現得早,這才救下來了。為了這事,老夫人和老爺還大吵了一架,氣得連午膳都沒吃,結果壞了子,所以才讓廚房弄些稀飯送去。」
「哦?們是為什麼鬧起來?」
「聽說是什麼婚事!二小姐自己不滿意,老太太也不答應,偏偏老爺非要促這門親,這才吵了起來。也不知那夫家是什麼樣的人家,竟讓二小姐寧可死了都不肯嫁。」
「這也不稀奇,畢竟是聖上親口讚許過的『大祁第一才』,平日裏追著的公子王孫這麼多,眼界自然就高了。」
人都道這顧月輕才氣過人,冰清玉潔,如一枝寒梅,傲雪而立,又有暗香清淺,是仙子臨凡世,點化眾多紅塵俗。
「紅塵俗」顧雲聽不以為意地點評道。
婉婉是盛京第一美人,生就一副嬌若芙蕖、冰肌玉骨的好樣貌 只可惜出身太過低微,十一歲寄居靖安侯府,城中不知多少權貴公子哥兒做夢都想討了她回府——做妾 而靖安侯世子陸珏,玉質表裏、恍若謫仙,更有個皇后姑姑、太子表兄,耀眼奪目放眼整個盛京也無人能及,所以哪怕他一向不近女色,卻依然是城中衆多貴女的心尖明月 兩個人云泥之別,絕無可能 婉婉一直將心事藏得很好,從不曾宣之於口,也不敢在人前表露半分 直到有一天,祖母突然當衆爲她定下了與陸珏的婚事 消息傳出,城中一片譁然,衆人紛紛忍不住開始挖掘這場婚事背後的隱情 婉婉也去主動尋了陸珏,忐忑問他:“表哥既然不願,我們便一同去與祖母解除這門婚事,行嗎?” 誰知陸珏聽了,卻幾不可察地皺了眉,“你既不是我,又怎知我不願意。” * 婚後一日深夜窗外飄雨 閃電過後,身旁原本沉睡的男人忽然伸手捂在婉婉耳邊 雷聲緊隨而至 寬厚的手掌阻絕了轟隆的聲音,她在睡夢中未曾驚醒,只輕輕嚶嚀一聲,更加往他懷裏鑽,夢中囈語“夫君……” 陸珏垂首吻她額頭,“睡吧,我在。”
康寧十三年,先帝駕崩,臨終前留下一道聖旨—— 尊定國侯府七姑娘爲新帝之後妃。 聖旨一出,滿朝沉默。 世人都知,這位七姑娘是定國侯府掌上明珠,自小受盡疼寵,偏生是個溫柔似水的性子,而當朝新帝又是個無情狠戾的主,當日,定國侯府上下如喪考妣。 誰知,還沒半年,一道封后的聖旨曉諭六宮。 再沒一年,一向不解風情的帝王竟然跪起了搓衣板。 滿朝文武:這是什麼操作? 初見時: 美人盈盈一拜,嬌柔婉約,“臣妾恭迎皇上萬福金安。” 新帝靠在金鑾椅上懶懶輕笑,呵,就知道一早想對朕圖謀不軌。 再後來: 寢殿之內,美人輕顰眉梢,似是不愉。 雷霆不驚的年輕帝王忙輕聲哄勸,“卿卿,你再看朕一眼好不好?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