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蒼懷霄是真好看,難怪樓婉喝醉了之後沒忍住,這麼想著,又抬頭飛快瞄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自己圖紙上所畫的記號,他認出來沒有。
蒼懷霄命人上了果酒,起初只是閑聊家常,聊著聊著便說到了那張圖紙。
「聽聞那圖紙是樓家三小姐所畫?」蒼懷霄點名道,「當真妙極。」
樓珍起行禮,雙頰紅,滿眼含春道:「多謝陛下謬讚,小不才,便只能畫那種程度了。」
蒼懷霄擺了擺手:「不能這麼說,便是這寥寥數筆,已經是不當世巧匠追趕不及的了。」
樓珍掩一笑,眸中卻劃過一嫉妒,憑什麼同樣是樓家的兒,樓婉就能畫出令陛下滿意的圖紙……
但轉念又一想,樓婉畫出來了又怎樣,功勞還不是歸了,只要今後要樓婉再也無法畫出圖紙,那麼這個就不會有人知道……
樓珍正想著如何廢了樓婉的雙手,便聽蒼懷霄說道:「三小姐功不可沒,說說想要什麼吧,朕賞了。」
聞此,樓珍忸怩道:「臣不敢,都是臣應該做的,能為陛下排憂解難是臣的榮幸,怎能要什麼賞賜。」
樓婉翻了個白眼,想進宮當妃子就直說唄,眼睛都快黏人家上了還非要假清高。
蒼懷霄卻是點了點頭:「實不相瞞,今日朕你們進宮,還是為了那張圖紙。」
樓父趕接話:「陛下請講。」
蒼懷霄的視線盯著樓婉,角上揚:「圖紙在裝裱的時候,不小心被宮人損壞了,所以朕想問問,三小姐今日可否現場再畫一幅?」
此話一落,樓珍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甚至眼前也發黑。
再畫一幅?說來輕巧,讓畫個仕圖還行,畫設計圖紙連那紙上有幾柱子都不知道,怎麼畫?
樓父和喬氏也是面如土,這要是被皇帝知道了,可是砍頭的欺君之罪……
這麼想著,樓父拚命給樓婉使眼,想讓想想辦法,可惜樓婉吃糕點吃的正香,暫時屏蔽了信號。
蒼懷霄將他們的反應盡收眼底,斂去笑容:「怎麼?三小姐是不願意?」
「願意,」樓珍著頭皮道,「自然是願意的,只是今日進宮什麼都沒準備,不如臣回家后再畫,畫完再給陛下送來。」
蒼懷霄卻道:「三小姐需要什麼儘管說,難不樓家的東西比宮裏還好嗎?」
「樓家的東西怎能和宮裏的比,」樓婉突然話道,「只是陛下有所不知,繪製圖紙需要特殊工,全存放在家裏,故而三姐姐今日怕是畫不了了。」
小人長的明艷俏麗,直愣愣對上蒼懷霄的目,沒忍住紅了耳。
樓珍鬆了一口氣,連忙附和:「是,陛下就是這樣,所以還請陛下諒解。」
蒼懷霄眸中有一不悅,他替樓婉出頭,怎麼這個小人反倒拆他的臺?
思及此,他興緻也淡了兩分:「既如此便作罷吧,樓尚書回家好好督促三小姐早日畫完便是。」
樓父三叩九拜:「是,臣定當盡心儘力。」
蒼懷霄點頭:「朕有些乏了,你們自便吧,稍後會有人送你們回府。」
眾人再次叩拜:「謝主隆恩。」
待蒼懷霄走後,樓珍和喬氏鬆了一口氣,樓父卻忍不住埋怨二人。
「今兒要不是婉兒在,咱們的腦袋全都保不住,你們出的什麼餿主意!」
喬氏和樓珍縱使心裏不服,但此時也能順著樓父認錯,樓婉冷眼旁觀。
一旁倒酒的丫鬟不小心將酒灑在了樓婉上,便跪下道:「奴婢走神了,請二小姐快隨奴婢去換件裳吧。」
樓婉本想拒絕,但看了看那酒壺的位置便道:「好,你帶路吧。」
也沒同樓父說,跟著丫鬟從涼亭偏的琉璃扇走了出去,一直穿過九曲迴廊,到了一間看起來荒廢已久的廢殿。
丫鬟道:「奴婢便不打擾二小姐了,裳在裏面。」
樓婉心頭閃過一警惕,抓住那丫鬟:「你怎麼不跟我一起進去?再說了,換裳為什麼要來這麼破舊的宮殿?」
聽見『破舊』二字,小丫鬟眸中閃過一驚懼:「二小姐請慎言!此乃陛下兒時居所,自然是有天威庇護的。」
說完便掙開來跑走了,就在樓婉猶豫到底要不要進去的時候,殿門開了,蒼懷霄站在門口似笑非笑:「怎麼?覺得朕的宮殿過於破舊不願進來?」
樓婉:!!!
「怎麼會呢,」樓婉差點咬了自己舌頭,連忙進了宮殿,還十分慫的關上了殿門,這才發現殿裏別有天,只是外面陳舊罷了,「陛下找臣來……可是有事?」
蒼懷霄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朕就是想問問你,因何要拆朕的臺?」
樓婉如坐針氈:「臣不敢。」
「朕看沒什麼是你不敢的,」蒼懷霄倒了杯茶,「你們樓家欺君瞞上之罪朕暫時不計較,但剛剛朕有心為你證明,你為何要向著你三妹說話?」
鬧了半天,是他看見了圖紙上的記號,知道那是畫的,想為出頭。
樓婉怔愣,隨後出一個笑容:「臣多謝陛下……原來陛下看出來了?」
蒼懷霄神不變:「朕看起來很蠢嗎?」
「沒有沒有,陛下耳聰目明無人能及,」樓婉趕拍龍屁,「只是臣另有打算,所以才會向著三妹說話。」
「什麼打算?」
「陛下覺得那圖紙怎樣?」
此時沒有旁人,蒼懷霄實話實說:「尚可。」
樓婉笑道:「那不過是我隨手所畫的草圖,算不上九重宮闕的圖紙,說實話,關於九重宮闕,臣心中還沒有靈。」
蒼懷霄點點頭:「那你何時能有靈?」
「我有個不之請,」樓婉笑的不好意思,「希陛下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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