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監從別的工匠口中得知了樓婉和杜工匠要比試的事,私下把杜工匠到建材庫房。
「作監大人,找我何事?」杜工匠額上的汗,「他們還等著我指揮開工呢。」
「不急。」作監看了看左右,低聲音問,「我聽說,你要跟樓二小姐比試?」
「找您告狀了?」杜工匠當即變了臉,「我就知道,比不過我,就去找幫手了。」
虧樓婉昨天還信誓旦旦地說不會去跟陛下說,原來轉頭跟作監說了。
作監也變了臉,「不是說的,是我從別的工匠那裏聽到的。」
杜工匠臉稍霽,提及樓婉神還很是不屑,「這回我定要給個教訓。別以為自己是尚書之就能耀武揚威的了。陛下,我可不。」
作監看著杜工匠搖了搖頭,「你爭這口氣做什麼?我告訴你可是陛下護著的人,要是惹怒了,那就是惹怒了陛下。當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杜工匠心下一凜,昨日只顧著面子,竟然忘記了這一茬。他馬上改口,「我知道了。我會手下留的,只要讓知道我不是好惹的就了。」
作監還是不滿意,「你最好輸給,千萬別贏,知道麼?在陛下面前皮子,你這輩子都別想翻了。」
「那怎麼行!」杜工匠左右為難,既想贏了樓婉,又不想讓陛下怒。「可是我話都說出去了,要比就好好比麼。」
作監還想再說什麼,樓婉的聲音忽然從高大的架子後傳來。
「我同意杜工匠的話,要比就好好比。」
一邊說,一邊從架子後走出來,手裏還抱著一本冊子。
二人看見,皆是大驚失。他們都沒想到樓婉就站在架子后,把他們的話聽了個完完整整。
樓婉來翻找宮裏登記在冊的材料有哪幾種,誰知剛拿到名冊,就聽見他們走進來。以為作監有事要和杜工匠商量,誰知剛要走出去,就聽見作監讓杜工匠輸給。頓時氣不打一來,「作監大人,是誰跟你說陛下看上我了?我和陛下是清白的。」
作監對樓婉的話很是懷疑,陛下要是沒看上,至於特意跑來看麼?但是這話不能在樓婉面前說,尤其是現在正在氣頭上。
「我……我就那麼順一說。」
樓婉聽得莫名其妙,和蒼懷霄才見了幾面,這些謠言真是空來風。「你放心,陛下沒有看上我,我也不會去跟陛下告狀。要比我們就好好比。」
杜工匠聽到這句話,心落了地,「說到做到啊。」
作監見樓婉做了這樣的保證才沒再說什麼,只要不鬧到陛下面前,他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撞破了作監叮囑杜工匠的事,樓婉才知道他們對的誤解有多大,更加迫切得想要贏得這場比試,讓他們心服口服。
……
又是一個初五。
離他們開始比試的日子已經過了大半個月,樓婉一手包辦了圖紙,每日只睡兩個時辰,夜以繼日地趕著完工。
杜工匠等人則悠閑多了,庫房裏的雕梁木都被他們拿走了,有了雕梁木他們如虎添翼,認定樓婉怎麼都比不過他們。
接連下了數十天的雨,天氣轉了涼。樓婉連夜畫了好幾天圖,帶去工地上給那些工人,一一代好細節,才得以休息片刻。昨夜趕圖紙趕到趴在桌上睡著了,醒來時便覺得頭疼無比,但是想到還有這麼多人等著的圖紙,又強打著神送來了。
誰知剛坐下,忽然聽到作監走過來說,「快快快,大家放下手上的事,陛下來了。」
樓婉凳子還沒坐熱,發酸的肩膀站起來,想到作監和杜工匠說的話,默默地往人群里站,祈禱蒼懷霄千萬別看到。
作監正想樓婉上前,蒼懷霄就到了。
「陛下,裏面還臟著,不如就站在這看看吧。」作監訕笑著,生怕地上的淤泥沾上了蒼懷霄的鞋和皇袍。
蒼懷霄聞言,沒再往裏走,不滿道:「怎麼才建這麼點?這樣下去朕要何年何日才能住上!」
所有人都低下頭,作監忙說:「陛下,馬上就要起工了。而且由樓婉領頭,工期定不會短,您別著急。」
說著,作監轉頭在人群里尋找樓婉的影。覺到作監的眼神,其他人紛紛側開子,作監一下就看見樓婉,把從人群里推到蒼懷霄面前。
「來來來,樓婉,你跟陛下介紹介紹。」作監眉飛舞地跟樓婉說,後者卻一臉茫然。
難道真的是禍躲不過麼。抬頭,對上蒼懷霄不耐的神,不由得怔愣了一瞬。
蒼懷霄那張臉即使是著不耐,也十分賞心悅目。
可不敢多看,免得作監和其他人又以為跟蒼懷霄——
蒼懷霄半個月沒見樓婉,看瘦了不,眼下也多了兩團烏黑,冷淡道:「既然什麼都沒建好,你怎麼弄得這麼憔悴。」
這話落在其他人耳里就是關心樓婉的,他們上不說,越發篤定陛下就是看上樓婉了。
樓婉哭無淚,虧那天還在作監和杜工匠面前極力保證自己跟蒼懷霄沒有任何關係,蒼懷霄一句話就能讓他們又浮想聯翩。
神為難,支支吾吾道:「呃,臣在趕畫圖紙,很快就要起工了。還請陛下多些耐心。」
一開口,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蒼懷霄很快就聽出病了,多看了兩眼,樓婉卻像是很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臉一樣把頭埋得很低。
越是如此,蒼懷霄越想看。
他是皇帝,凡子見了他就沒有不想討好他、求他青睞的,偏偏樓婉見到他避之不及。彷彿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天子,更像是什麼洪水猛。
心思深沉如蒼懷霄,生出了幾分惡劣的、逗弄的心思。他故意說,「你是不是病了?來人,傳太醫來。」
「陛下!臣沒病!」樓婉聞言連忙拒絕。蒼懷霄之前還沒做什麼,作監和杜工匠都傳得跟真的一樣,現在他們就在一旁,他說出這樣的話,豈不是更引他們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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