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銘開完藥方說過,背上的不比別,養起來十分麻煩,一個不小心,極有可能留下無法抹去的傷痕。
可是樓婉眼神晶亮,還帶著一不自覺地哀求看著他,他口而出:「不會。」
「真的嗎?」樓婉歡喜地又確認了一遍,「真的不會留疤嗎?」
雖說背上的無需示人,但是畢竟是子,誰不喜歡自己的皮囊完完整整、平緻。
「嗯。就算有疤,朕——」他剛想說朕養活你一輩子,話到邊又咽了回去。
他做事善於向前想三步,若樓婉不願意讓他照顧一輩子,他又何必急著下這個承諾。
「嗯?」樓婉抬眼看向他。
「沒什麼。朕說,就算有疤,朕也會召集全天下的名醫為你診治。定能治好你背上的疤。」
昨天最好的大夫都在宮裏了,要是太醫都不能治好……搖搖頭,不允許自己有這麼悲觀的想法。
膳房傳了宵夜來,樓婉和蒼懷霄相對而坐。
樓婉背上有傷,不敢多,也不能坐直,背部微微弓著緩解疼痛。
膳房的手藝還是很不錯的,樓婉食指大,一連吃了三四個珍珠翡翠丸子。再一抬頭,發現蒼懷霄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心裏暗一聲,糟糕了,這一桌菜送來的時候滿滿當當,自己吃得舒服,都忘了蒼懷霄還在呢。
連忙放下筷子,咽下裏的丸子,「陛下,您也吃啊。」
「呵呵。」蒼懷霄低笑,憑空遭了一場無妄之災,樓婉還有心吃喝。的心態倒是不錯。「你吃吧,多吃些。」
「哦——」樓婉埋首吃飯,沒有再看蒼懷霄。
今天的事很蹊蹺,必須捋一捋。
把東西撤了之後,殿上又只剩下他們二人。樓婉斟酌著如何開口提回那個小院養傷,蒼懷霄這裏雖然錦玉食,但是無名無份地在這兒養傷什麼了。
「陛下——」
「樓婉——」
他們同時開口,撞進彼此眼裏,忍不住笑了出來。
樓婉笑說:「陛下有話要跟我說?」
「看來你也有。」
「那還是陛下先說吧。」樓婉做了個『請』的手勢,正襟危坐,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你覺得今日之事,是偶然還是人為?」
蒼懷霄的話說得樓婉一愣,人為?是有人要趁機害蒼懷霄喪命麼?做不解狀。
蒼懷霄手指在桌上輕敲,換了個問法,「最近工地那兒可有不對勁的地方?」
樓婉想了想,突然想到那日去庫房檢查聽見庫房有靜一次。連忙把那天的形告訴蒼懷霄。
「後來呢?」蒼懷霄眼眸微瞇,齊太后這個時間挑得不錯啊,就算沒有砸中他,砸中了別人,一旦出了事他就聲譽掃地。
「後來我去找了守夜的人,我就離開了。」樓婉如實回答。
蒼懷霄沒再追問下去,他心裏已經有數。齊太后遠在海晏宮,就算派人在他邊守著,知道他傷了,派個小太監來表示問不就好了麼?特意派齊盛來,恐怕是有什麼事需得齊盛看見才相信。
樓婉見他不說話,自己也不再說話了。方才想過為何木頭會突然斷開,本以為是木頭了腐爛了,但是現在看蒼懷霄的表,恐怕另有原因。
坐久了,背上又痛起來,小聲問:「陛下,我能不能回我自己那個小院子去養傷啊?」
樓府絕對不是養傷的選擇,樓珍和喬氏肯定會趁傷對落進下石。
「在這不能養麼。」蒼懷霄淡淡地說。
樓婉一怔,不是不能,但是在養心殿養傷算怎麼回事?!顯得和蒼懷霄的關係多曖昧似的......
「陛下,我在這養傷不合適。」
蒼懷霄眼皮微抬,「有何不合適?你救了朕,算是朕的救命恩人。不在朕眼皮子底下養好傷,朕不放心。」
字字有理,但是樓婉還是不願意留下。
「陛下,我的份留在這兒養傷那是僭越了。我還是回去自己的小院子養傷吧,養好了早日為陛下建九重宮闕。」出一討好的笑容,希蒼懷霄大發慈悲讓回去。
誰知蒼懷霄不為所,「你那小院沒人伺候,在這兒太醫能時時過來給你診治,有宮為你換藥。」
樓婉還要再說,蒼懷霄又說:「你背上的傷若是沒有及時理,傷口潰爛、留下疤痕,你可別怪朕。」
果然,樓婉一聽留疤,立刻偃旗息鼓,不再言語。
良久,又討價還價道:「那我住到偏殿去吧,這殿是您歇息的地方,我……我怎麼能佔了。」
吃飽喝足,蒼懷霄便要開始批奏摺了,他翻開一本,面不改道:「你信不信,你一出去,定會被齊太後接走。還是說你想在齊太后那養傷?」
樓婉想到齊太后那張妖艷的、堆滿假笑的臉,不自地抖了抖。「還是不了。」
「那就住下,就當幫朕一個忙。」
樓婉警惕地看著他,「什麼忙啊?」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只能畫點圖紙,能幫蒼懷霄什麼忙?
「你無需多問,留在這安心養傷便是。」蒼懷霄把推回床上,他對樓婉的耐心已經夠多的了。樓婉再說說下去,他就要厭煩了。
「哦……」
樓婉就這麼在養心殿留下。
一連三天,蒼懷霄都沒去早朝,也沒有踏出養心殿一步。樓婉也一同在養心殿住了三天,養心殿大門閉,除了江德年和兩個宮,其他人不得進出。
蒼懷霄此舉是坐實了他和樓婉的流言蜚語,連朝堂上的大臣都開始談論陛下和樓二小姐的事。
樓婉這個名字一下在都城變得耳能詳。
樓珍正為了選秀的事忙活,四找裁為製新,誰知新還沒做好,就聽到樓婉搬進養心殿住下的消息。
樓父剛剛答應了丞相和布政使的邀約,特意回來換裳再去赴約,近日因為樓婉,朝臣對他的態度越發好了,話里話外都把他當國舅爺看待。
他心下狂喜,樓婉果然沒白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