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樓是江城縣首屈一指的大酒樓,這裏的酒菜和服務都是最好的,當然價格也是全城最高。尤其是最高的第四層樓上,擺上一桌酒席就得花費十多兩銀子之多,都快抵過尋常人家一兩年的開銷了。
今日的慶樓三樓就擺下了這麼一桌酒席,與會者都是城中各家書店的老闆東家,設宴的自然就是古月子了。雙方往來多年,不淺,自不可能推,城中六家書店的東家不到天黑就已悉數趕到,和等在樓前的古月子和吳掌柜見禮寒暄,然後直登三樓席。
直到他們上得樓后,才發現已有個年輕人先一步等在席間了,還笑地沖他們抱拳施禮。幾人互相看看,卻都從各自眼中看到了疑,顯然大家都不認得他,難道是古家晚輩,可之前也沒聽說過啊,而且若真是晚輩,斷不可能如此失禮就在樓上等著啊。
懷著各種猜想,眾老闆席就座,隨著各種菜品酒一一送上,席上的氛圍也就輕鬆熱烈起來,寒暄和敬酒不斷,然後才有人舉杯看向李凌:「這位公子是?」
「我來給各位介紹一下,這位李凌公子有兩個份,其一與各位一樣,也是我江城縣中書店的東家……」古月子笑著為他們引薦道,卻聽得眾人有些發怔,除了他們,城裏還有其他書店嗎?
還是一個三十多歲姓陳的老闆想起了一點,看著李凌道:「你莫不就是那東斜街上的李家書店的老闆?」
李凌就跟沒聽出他話中的不善般笑著點頭道:「陳老闆說的是,那家書店正是晚輩家中所有。」
「哼!」這回不高興的可不止一個陳老闆了,其他幾家也都低哼出聲,他們對李凌向外租書的舉可是不滿很久了,只礙於份才沒找他麻煩而已。可沒想到今日這傢伙居然自己跑到跟前來礙眼了,真真討厭。
到眾人的敵意,李凌並未有半點局促,只是笑著舉起一杯酒來團團一敬道:「各位前輩對李凌有些見我自然心知肚明。確實,我那店因為某些原因只能靠租書維持,從而使得各位的生意有所削減,在這裏,我就先向各位賠罪了。」說完,他便舉杯一飲而盡,而後又連倒兩杯,全部喝完,算是把賠罪的姿態都亮了出來。
只是姿勢固然灑,可李凌終究小瞧了酒水對的衝擊,這十八歲的之前從未飲酒,現在一氣喝下了三杯烈酒,酒勁一起,頓時就讓他的臉上一片酡紅,還低低咳嗽兩聲,只能趕坐下,吃兩口菜把酒意給下去。
古月子見其他人並沒有緩和多,便又開口打起了圓場來:「各位老闆還請聽鄙人一言。我剛剛只說了李老弟的第一個份,這還有第二個份呢,他便是如今風靡我江城縣的《封神演義》一書的作者逍遙子了。」
這下,本來沉著臉的幾人又都變,有人更是驚道:「你說什麼?那封神一書是他所寫?此話當真?」
「當然是真的,難道我還會讓人冒認逍遙子不?」
「既如此就更不能我等接了,封神一書長效數月,賺到的稿費都在你開店之上吧,那為何還要破壞規矩,搶我們的生意?」
古月子當即一聲嘆息:「這個說來就話長了,李老弟所以如此,也是為生計所迫啊。」隨後,他就把李凌家的事簡單地說了出來,倒是讓幾人都為之容,想不大李凌的境竟是如此窘迫,這麼看來,他做的一切倒是可以接了,畢竟他只是為了還清父親所欠下的外債,為了好好生存罷了。
李凌這時也趁機再度起,團團作揖道:「晚輩年輕,又是初書店這一行,所以之前就沒多想,還各位前輩莫要怪罪。我保證,只要能讓我把欠債還上,今後租書什麼的自不不會再干。」
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這些長輩總不好繼續揪著不放,便紛紛表態算了,算是把這一節給揭了過去。由此,席間眾人的關係看著又親近了些,觥籌錯,談笑不斷,倒是和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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