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葉白霜離開小樓時,外麵已經為了找鬧的人仰馬翻了。
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陸葉兩府家丁,以及時不時經過的衛,葉白霜的眸微微閃爍了一下,就地抓了兩抔土往和臉上胡塗抹起來,確定自己看起來狼狽不堪後,葉白霜才扯頭上釵環,踉蹌的跑了出去。
“小姐!小姐!找到了,小姐在這邊!”
率先認出葉白霜的是葉府裏的丫鬟,看起來有些眼,應當是祝玉邊的人。
祝玉邊的人……
葉白霜本能的戒備了起來,祝玉這人大算計沒有,小心思一堆,今天才在手上吃了個大虧,就算礙於懿旨和陸家人不敢鬧騰太過,也難保不會在暗地裏給找事。
果然,那丫鬟一見葉白霜滿髒汙就尖著嗓子了起來:“小姐!您這是怎麽了?莫不是遇到了歹人?就算您和姨置氣,也不該獨自外出啊,祝姨娘擔心您擔心的連口茶水都沒顧上喝,您快……”
——啪。
細的長鞭自後方了過來,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丫鬟腳邊,再往左寸許就得到這丫頭上。
“這就是佐司馬府上的規矩?果然好的很,連個丫鬟都敢搬弄主子是非!”陸惜一聽葉白霜失蹤就急急找了出來,短短一個時辰,幾乎把整個街區都跑了個遍,好不容易聽下人稟報說找到了人,匆匆趕來卻撞上這丫頭搬弄口舌,既然有人存著心找死,那就別怪不給留臉!
陸奉看丟了外甥,本來就是心虛理虧的時候,一聽陸惜這話,連忙鐵青著臉幫腔:“一個上不了臺麵的祝姨娘都能當家做主,葉府下人自然有樣學樣,能懂的什麽規矩?”
“……”葉白霜也是真心服了這個大舅,這話說的,初衷雖然是好意,但說之前怎麽不想想況?娘原本是葉遠致的正妻,後來因為葉遠致納妾和離,現在陸奉又在大庭廣眾之下逮著葉府妾室當家為由頭不放,落在外人耳朵裏豈不是更坐實了陸惜善妒的說辭?
況且在世人眼中,葉遠致對陸惜一片癡心,因為陸惜不能再有孕,這才納妾綿延子嗣,陸惜毫無容人之量,鬧著和離也就罷了,這麽多年了都還仗著陸家家世不依不饒,這是想著葉家絕後嗎?
就連前世的葉白霜都是這麽想的,被祝玉那套賢良淑德大度包容的表象蒙住了眼,又被關在府中學了滿腦子的《敬順》《婦行》,隻覺得世間子都該以夫為天,支持夫君開枝散葉才是有德行的子該做的事。
直到後來與敖心意相通,真正懂了之事才明白,這種事,若是真心相,本就不可能容得下第三個人。
葉遠致扯著深專一的大旗,幹的卻盡是惡心人的事,害得陸惜平白擔了多年罵名,簡直無恥之尤!
陸惜此時也頗為無奈,當下便沒好氣的瞪了陸奉一眼:“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
也不知道父親是怎麽想的,竟然把這個憨貨留在了京城,要是換二哥三哥,哪會鬧出這種紕?
抱怨歸抱怨,陸惜心裏卻清楚,大哥是被刻意教這樣的,陸家現在正是烈火烹油的時候,要是下一代再機敏過人通謀權,上頭那位可就得容不下他們了,這也是陸惜放任葉遠致去作踐名聲的主要原因。
說來也是巧了,陸惜和陸奉的對話恰好都被趕來的葉遠致與祝玉聽進了耳朵裏,兩人臉頓時青紅加,難看至極。
好在葉遠致這些年演慣了癡角,很快就找回了狀態:“惜兒,我知道你惱我沒看好霜兒,可葉家當家主母的位置從來都是你的……”
“收聲!”陸惜被惡心的麵發青,把纏著胳膊上的鞭子抖了抖,“葉遠致,你最好管好你的,否則我這鞭子可不長眼!”
若是放在平時,祝玉樂得看陸惜作天作地的把葉遠致越推越遠,可今天況卻不同,前腳才挨了皇後娘娘訓斥,後腳就鬧出了氣走葉白霜的事,再不想辦法挽救一二,便是葉白曦與衛世子真的有了收尾,衛家也有的是理由拖著不讓兒進侯府,當時候們娘倆都得完蛋。
祝玉眼珠一轉,眼眶裏頓時帶了淚:“姐姐,今天的事都是我的過錯,與夫君無關,您有氣就衝著我來便是,鞭子也好,子也罷,我都著,隻求姐姐莫要因此與夫君起了嫌隙。”
回答祝玉的是陸惜迎麵過去的長鞭,原本隻想著示弱的祝玉哪能想到陸惜會真的手,掐著嗓子尖一聲就躲到了葉遠致背後。
要隻是躲也就算了,偏偏祝玉慌神中還推了葉遠致一把,陸惜那一鞭子就端端正正的到了葉遠致臉上。
從額頭到下頦,直溜溜的一道紅杠杠。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陸惜原本還正在氣頭上,眼下一看葉遠致的臉,頓時就被逗笑了。
“你躲什麽呢?不是說鞭子子你都著嗎?嘖嘖嘖,躲就算了,還推葉遠致出來擋箭牌,祝玉啊祝玉,你對你家老爺可真是夠癡心的。”
葉遠致被諷刺的麵皮發黑,拳頭攥的咯吱作響,要不是現在還在外頭,他得顧及臉麵,祝玉絕對不了一頓好打。
老、老爺,我……”祝玉原本還想分辨幾句,抬頭時卻直接撞上了葉遠致惻惻的眼神,登時打了個寒戰。
勉強扯了扯角,從葉遠致後走了出來,衝著陸惜歉疚道:“姐姐說笑了,方才我隻是一時慌神,頭先說的話自然是算數的。”
祝玉這會兒也回過神了,陸惜這個架勢明擺著就是要幫葉白霜出氣的,今天這頓鞭子恐怕是跑不了,既然這樣,那還不如坦然點,留不住麵子,至還能保住名聲。
“這可是你說的!”陸惜冷笑一聲,“我今天就給你長長記,免得你一個卑賤妾室也敢給我陸惜當妹妹!再來你可得記牢了,我跟葉遠致這個廢早已和離,沒有分毫關係,以後你們葉家人要是再敢扯著陸家的大旗作妖,我就剝了你的皮!”
陸惜說罷便要手,可胳膊才剛剛抬起來,就被一隻白細的小手按住了。
“霜兒?”陸惜被火氣衝昏了腦袋總算冷靜了下來,神也跟著惶恐不安起來。
兒一直厭惡鄙狹隘的做派,剛才一時忘形,想必又要被葉白霜討厭了。
陸惜又是不安又是憋屈,祝玉卻忍不住鬆了口氣。
怎麽把葉白霜這個蠢蛋給忘了?這丫頭片子對陸惜最是反,又刻意把葉白霜教一副迂腐頑固的子。
這幾天葉白霜態度反常,又接連吃虧,剛剛竟然把這個救命稻草給忘了!
祝玉放緩了神,正準備像往常那樣攛掇暗示葉白霜幾句,卻見容無雙的輕輕接過了陸惜手裏的長鞭,抿著紅笑了笑。
“這種事怎麽能讓母親費神,兒來辦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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