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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福堂里。

“派人去請了陸太醫過來。”太夫人坐在上首的位置，披著藏藍斗篷，神疲倦，吩咐著一個中年仆婦。

那仆婦飛快而去。

下首坐著三老爺蔣正勤打了哈欠:“現在太醫已經請了，事也該完了吧。我先回去睡了。”

蔣明與蔣明蟬兩姐妹立在另一邊。

蔣明嬋手輕著:“祖母……”

蔣明極快攥了一下蔣明嬋的手，給安:“請祖母三叔稍等。”

幾人都看向蔣明。

太夫人眼神幽深。面前的姑娘約莫十五六歲，剪水黑眸、瓊鼻皓齒，櫻櫻紅，雪做的，那面容是被太后都贊過的富貴態。

臉依舊是那張臉，此時卻莫名給人一種從未有的沉穩冷靜。

方才便是蔣明堅持府里大夫學藝不，恐怕小五的扛不住，要求拿了對牌，去請太醫。

現在太醫請了，卻還有要求……

這自大淺薄的丫頭何時竟變了？

蔣明嬋深吸口氣，朝蔣明*點頭。

因太夫人并非蔣明與蔣明嬋的親祖母，脾氣又極為苛刻嚴厲，蔣明嬋與過去的蔣明都十分畏懼。

現在嘛……

蔣明抬頭:“祖母，除了陸太醫外，懇求您再請太醫院的沈太醫過來替五妹妹診治。”

平侯府相的太醫一共有兩個，一個是擅長小兒雜癥的陸太醫，一個是醫更湛，但為人剛直狷介的沈太醫。

請兩個太醫，這是蔣明嬋與蔣明在來時便商量好的。

小五的病實在不大好。

太夫人一拍椅靠:“胡鬧！”

面對太夫人的發怒，蔣明連眼角眉梢都未稍:“懇請祖母，再拿了對牌請太醫院的沈太醫替五妹妹診治。”

蔣明泰山崩于頂而不，蔣明嬋反倒擔憂地看了眼蔣明。

太夫人著二人，瞇起了眼。

長房與二房何時關系竟如此好了？

派去離間的丫鬟不中用了麼？

聲音緩慢嚴厲:“小二，你說小五不大好，我已經讓秋福家的去請了陸太醫。此刻陸太醫想必已到了。你為何還要糾纏于沈太醫。”

蔣明輕聲道:“祖母，陸太醫通小兒雜癥，若小五只是普通的突發上不好，請了陸太醫自然是夠了……”

三老爺打了個哈欠道:“你都知道還說什麼？”

大晚上地被太夫人派人從小妾被窩里醒，他現在都饞瞌睡呢。

蔣明聲音一頓:“只是，若不止是小兒雜癥呢，而是其他意外呢？”

這句話的猜測太過驚人了。

太夫人面一變，三老爺哈欠僵在臉上

太夫人面發沉，喝道:“二丫頭，朗朗乾坤下，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蔣明恭敬地低頭:“祖母，小五雖然天生憨懵懂，但一向康健。這些年從來連風寒著涼都沒有，更不會隨便不知來歷的東西。這病實在來得太蹊蹺了。”

這便是堅持請沈太醫的第一個原因。沈太醫狷介正直不畏權貴，且醫湛擅長毒理。是為以防萬一，蔣明姝病發蹊蹺，讓沈太醫檢查一下能保萬全。

至于第二第三個原因嘛……

待會太夫人自然會知道。

太夫人臉發白，一句‘胡說八道’呵斥尚未出聲。

蔣明又道:“當年大伯戰死的消息回來，大伯母驚下難產亡，五妹妹的名字還是皇上親自取的。這些年太后更是每逢節日都會給五妹妹賜下賞賜。若是五妹妹出了事……”

知道太夫人一向漠視長房與二房，要說，非得將皇上與太后抬出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