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所有的一切，都經歷過了！

可這話，卻不能對眼前兩人說。

「直覺。」姚清霜垂眸將長鞭重新盤在腰間，瞪向兩人，「不管你們是真好奇還是心中另有盤算，出了這個門，今日我說的話，一個字，我都不會承認。」

「姚小姐多慮了。」蘇白將一個白瓷瓶遞向，「這是白玉紫草膏，一天塗三次，保證不會留下一點疤痕。」

「謝了。」姚清霜抬手去接，卻被楓搶了先。

「什麼意思？別以為……」

「手！」楓瞥向姚清霜傷的手。

「哦？」

「上藥！」

「不用你，我自己會，男……」

話未說完，手腕已被楓一把撈起，「別，不然我再將你捆起來。」

姚清霜向腰間的手垂了下去，訕訕別開了眸，「嘶——輕點。」

「早沒想到會痛？」口中嗤笑，楓手下的作卻溫了許多，骨節分明的手指將瓊脂般的藥膏輕輕推開，涼意一點點覆蓋灼熱。

姚清霜瞥了瞥，「痛總比麻煩好。」

「蠢！」楓將塗好藥膏的小手湊到邊輕輕吹了吹，「雖說過剛者易折，善者不敗，但水無常形，兵無常勢，要因敵變化而變化。不然，就算勝了，那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懂？」

這諄諄的話語如百花釀的暖流淌心田，盪起兩分醉意。姚清霜有些懂了，又有些迷糊。不過有一點卻很清楚，前世今生，還是第一次有人與說這些。

「好了，走吧。」楓將葯塞到姚清霜手中，將推了出去，砰地關上房門。

蘇白著門看姚清霜一步三回頭的離去，嘖了嘖舌，看向楓戲謔道，「這太是從西邊出來，還是鐵樹要開花啊？我說，我跟你了這麼多年，你怎麼不教教我？」

「滾！」

「別呀，」蘇白著臉追了上去，「教教我，教教我啊！這個水無常勢，兵無常形，怎麼解？這個傷敵一千……」

楓一個眼刀飛來，「我不過隨口一說，你怎麼那麼多廢話。有這功夫，還不去查？鎮國公乃我上璃肱之臣，他若后宅不寧，前朝豈不更？」

「是，查，我這就去查。」

屋外，雪已停。玉樹瓊枝，掩映如畫。

在雪中走了半晌，姚清霜的心漸漸平靜，無論怎樣，一切都還來得及，不是嗎？能保住母親，日後也一定能護住兄長和長姐，一定能護住父親。

心思漸明，一抬眸，正瞧見一個悉的人影正在住的小院門口來回踱步。

「爹，你怎麼站在這？」

「跑什麼？你看看你，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姚震海一臉嫌棄的抱怨了一句，才想起自己等在這的目的，「手怎麼樣？怎麼那麼不小心？」

「沒事，這點小傷算什麼。謝謝爹關心，去我房裏喝杯熱茶吧。」姚清霜笑嘻嘻的挽起姚震海的手臂。明明是擔心，每次見到總要先訓上兩句？若前生，怕是等不到後面他關心的話出口，便已經與他吵了起來。

「拉拉扯扯的，何統？」口中抱怨著，姚震海卻沒有拂開姚清霜的手。

姚清霜只笑卻不反駁。

姚震海的子又有些發僵，為了緩和尷尬，他搜腸刮肚尋了個話頭，「你……覺得那姓白的和姓木的怎麼樣？」

「好。」

「我看著也好，姓白的活潑一點，姓木的沉穩一些。那個，」姚震海略略遲疑，「你覺得青青與他們合不合得來？」

姚清霜一怔，言不由衷笑道，「青青那麼好，和誰合不來？彭亮沒看上，那是他瞎了眼。」

去年年初，父親將柳青青許給了他的副將彭亮。可錯差，彭亮娶了的婢紅嫣。前世也是最後才知道，從那時起，柳青青便恨上了。

姚震海嘆了口氣，「原本你們是一起議的親，等到了上京，你就能見到宋家那小子，青青……不過也不急，反正他們是要和咱們一同回上京的，路上我再打探打探，你也多留心留心，總不能委屈了青青。」

當初，他想著彭亮英武，以後能保護柳青青，誰想那混小子死活就瞧不上柳青青。這次，他要給柳青青尋一個知書達理、好掌控的。

「爹放心，我會好好留心的。」

兩人說著話遠去，誰也沒留意到院門口樹后那個幾乎將帕子絞碎了的影。

「小姐，」細細從遠去的父二人上收回眸，看向柳青青，「國公爺什麼意思？那兩位公子雖說相貌俊朗，但畢竟是商賈之流，怎麼配得上小姐？」

「哼！」柳青青輕哼一聲，小臉上沒了素日的溫婉，只剩一片猙獰，「在他眼裏，我不過一個孤，連姚清霜邊的婢都不如，怕也只配得上這下九流的人。」

「小姐，」細細紅了眼圈，「你千萬別這樣想。像小姐這般的神仙人，就算配給皇子也綽綽有餘。」

「唉！」柳青青輕嘆了口氣，看向細細，「這種話，以後可千萬別再說。」雖不喜歡彭亮，但卻更不喜歡彭亮眼裏沒有，還為了紅嫣那個賤婢跪了三天三夜，讓面盡失。

這賬，早晚要討回來。

「我們回吧，這會清霜應該也不想見我。」

走了兩步，柳青青又停住腳步，「對了，細細，你有沒有覺得今日清霜和往日有些不一樣？」

手打，這還是與姚清霜認識以來的第一遭。

細細仔細想了想，「沒有吧？還是傻乎乎的，要不怎麼會替小姐擋薑茶？唉，就可惜後面說的那些話太蠢，容易讓人誤會。」

柳青青仔細又想了想，的確，若姚清霜真的察覺到什麼，以那火子，還不鬧得人仰馬翻？看來是想多了。

「細細，一會你去看看是誰在為夫人煎藥，看看用不用我幫忙？」

「是！」細細應聲。

漫天的積雪模糊了日與夜，眨眼便過了兩日，山道上的積雪已被清空，姜嬋的子也大為好轉，已能下地走路。鎮國公府的下人開始來來往往收拾行李，準備第二日一早就出發。姚清霜也忙著整理自己的東西。

「小姐！」紫嫣急吼吼的從門外沖了進來，「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