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的姑娘喂！年紀輕輕可別失了耐，老婆子我這就給姑娘拿點心，保證是今天剛出鍋的。”

“姑娘吃甜口還是咸口兒？桃可喜歡？的黃金糕？再給姑娘撿個八味拼做個攢盒兒姑娘帶去什麼時候了再吃？”

“那就多謝媽媽了。”

宋棠自知分寸，既示弱了那便見好就收。

宋棠左右手提了滿滿的點心出廚房，哪曉得回到玉蕉院就見到大陣仗。

碧桃跪在地上悲切哭著，申明蕊和高寄都在。

宋棠打算躲麻煩沒想到被碧桃看見，見喜得一指，“回來了！是負責燒水泡茶的，真不關奴婢的事兒！四姑娘、表爺明鑒啊！”

說著磕起頭來。

“棠，你過來。”

高寄輕咳幾聲喚，宋棠看他病弱模樣心中誹謗，昨晚強迫的勁兒呢？

“你去哪兒了？”

申明蕊上前一步將宋棠擋了個嚴實，“打翻了雪水怕罰？”

“廚房。”

宋棠將食盒放在前，“奴婢想著四姑娘與大公子閑聊便去廚房準備點心，剛回來。雪水打翻，奴婢不知。”

“胡說！”

碧桃氣結，“是你負責燒水泡茶，雪水也是你挖出來的，雪水定是你打翻的！”

碧桃昨日不過看不順眼，便是不滿也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今日怎麼就跟針鋒相對了？不過是一壇雪水，打翻了也不是什麼大過錯，何至于鬧到兩位主子面前？

“梅花雪水可是表哥每年東西給我收集的，你可知它對我有多重要？你仗著是大姑母送來的，就敢目中無人，忤逆主子？”

申明蕊語氣委屈，好似宋棠是惡奴欺負。

不過宋棠也算是明白了，申明蕊是極了高寄，不想留在他邊，碧桃也是指使，主仆給設套呢！

“是，雪水是我取出的，水也是我燒的，茶也是我泡的。奴婢鄙，不如碧桃姐姐致，連指甲上的蔻丹都那麼好看，所以奉茶就該碧桃姐姐去。可奴婢在碧桃姐姐離開后便去了廚房，廚房婆子都可作證，我離開后，碧桃姐姐可有添茶水？”

“我……我……”

“我？”

宋棠哂笑，“碧桃姐姐在大公子邊果然不同于一般奴婢。”

“放肆！”

申明蕊轉便給碧桃一記耳。

“你是來當奴才的還是來當小姐的？”

“蔻丹也是你涂的？怪不得要打翻雪水，素日便沒做好分之事，滿腹心思都放在哪兒了？”

碧桃捂著被申明蕊長指甲刮出痕的臉哭淚人，“奴婢冤枉，奴婢冤枉！”

“你還敢談冤枉？觀月，帶下去打十個板子！”

去院外打板子被眾人圍觀，申明蕊是要丟盡碧桃的臉。

宋棠垂首，這位四姑娘好狠的手段，今日若不是碧桃蠢笨這般下場的便是了。

也虧得高寄在申明蕊心中分量極重，又疑心重，不然逃不過這劫。

“有什麼值得生氣的？打翻了我過年再給你集便是。反正你喝的茶葉我這里都有，下次換種茶便是。”

事后哄人最討厭。

高寄毫無愧的與宋棠目對上，前者還眉上挑出些許笑意。

碧桃挨了打老老實實的在屋里養傷，兩個散漫的小廝經此一事倒勤快起來，里里外外打掃了一遍不說也肯守門兒了。

夜里照舊是宋棠伺候高寄，因昨夜的事宋棠刻意與他保持距離不讓這披著病弱人皮的禽占半點兒便宜。

高寄上床宋棠自覺大功告剛轉聽得高寄突然到：“你不方便幾日？”

宋棠：“……”

“這姑娘家怎麼說……公子您……”

“怎麼說我都聽得懂。”

宋棠咬牙，怎麼白天時候你甜言語哄小表妹，風一吹就倒，夜里關門兒就了個急吼吼的鬼，不，還無恥！

“十天半月，對，奴婢比較天賦異稟，公子不用羨慕，這輩子您是羨慕不來了！”

這句話一氣呵，沒給高寄說話機會宋棠放下隔簾上小榻睡覺了。

如此過了四五日，高寄沒手腳，最多言語上調戲幾句。

申明蕊堅持每天都來送補湯，高寄每次都喝得，令宋棠懷疑高寄是不是沒喝過補湯，連帶著都懷疑高寄每天不是期待申明蕊而是期待的補湯。

有了那日敲打宋棠在廚房能拿到些好吃食將溫飽完解決，之后便是當著高寄的面給格子綁上信筒給申氏寄信。

高寄不但不生氣某次還夸的字寫得好看，宋棠陷自己計謀永遠無法得逞的焦慮中。

但現實告訴宋棠，焦慮是自己想多了，現實的麻煩永遠來得更猛烈。

申宅如今的當家的三房夫人姜氏要見。

宋棠自問自己一個通房丫頭還沒重要到要當家夫人見的地步，無論姜氏如何盤算，都得去。

去之前宋棠給高寄泡了一杯茶，原本準備奉茶的碧桃被奪了茶水氣得拍桌，宋棠斜一眼，便噤聲了，只瞪著眼珠子發泄怒氣。

“夫人喚我過去問話，此時去，午膳怕是趕不及回來伺候公子了。”

宋棠福，“公子勿怪。”

寫字的高寄聞言一頓，“既是舅母讓你去，那你去便是。”

宋棠聽話離去。

高寄寫完最后一筆看著宋棠的角似水一般漫過門檻，角掛笑，“小丫頭，心眼子耍到我面子了。”

姜氏的主院距離玉蕉院有些遠，宋棠尋了個小丫頭帶路給了點兒錢做酬，小丫頭歡歡喜喜給領路并將自己聽說的姜氏忌諱告訴宋棠。

守在門口的媽媽見一個著銀紅的姑娘緩緩而來，行走的姿勢很好看，步子不急不躁一看便是經過長年累月的教養，走路時肩背直給人一種神利落之。

待到近了看清容貌，媽媽倒吸一氣，這相貌便是給侯爺做妾室也做得，怎麼會便宜了表爺？

“可是棠姑娘？”

“是，棠見過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