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放下筷子,冷笑一聲,“怎麼,覺得本王有問題?”
周子愈連忙搖頭,那他哪里敢!就算是心里這麼想的,也不敢當著王爺的面說出來啊,那不自討苦吃,他看起來有那麼傻嗎!
“不是,王爺,我是什麼人,您還不知道嘛!哪里會有那樣的心思,我就是覺得,這醉江南的菜是真的不錯!怎麼就不合您胃口呢!”
再說,他整日里跟著王爺,也不是沒吃過膳房的菜。
膳房做的確實是山珍海味,可廚也就那些,哪里有外面天南海北的吃食多味道多,就算是好吃,日日吃,那也會膩了。
醉江南里的菜怎麼說也有它的長,總不能一無是吧?
燕王哼一聲,一副不屑的態度,“那是你沒吃到真正好吃的!”
俗話說,由儉奢易,由奢儉難,若是周子愈吃到過比醉江南好吃十倍不止的味,還會說醉江南的菜肴好吃嗎?
欸?不是,真的有王爺口中說的味?他周子愈好歹也是公侯之家出生的嫡系脈,就算是在京城,也是萬中無一的上等人,這大齊還有他沒吃過的佳肴?
周子愈被王爺說的好奇起來,他放下筷子,好奇道:“王爺,真有如此味佳肴?”
燕王肯定地頷首,眼神深沉,一副在回憶的樣子。
周子愈聽完眼睛一亮,連忙站起急切道:“既然這樣,王爺,那我們還耽擱什麼,現在就去一嘗味!”
燕王不如山地瞥了他一眼,眼底的鄙夷毫都不遮掩,“若是時時能吃到,你覺得本王會隨你到這里來?”
周子愈:……
周子愈一下子蔫了下來,他拿起筷子氣鼓鼓地將塞滿,然后大力咀嚼著,嘟嘟囔囔道:“王爺,你這不是耍我嘛!”
燕王冷著臉不說話,只是端起旁邊的茶盞喝了一口。
周子愈嘆息了一聲,他見王爺不吃,自己反而報復的吃的更多了。
等噎住的時候,大口喝了杯子里的茶水,這才道:“既然王爺不喜歡這里的飯菜,那一會兒嘗嘗這里的點心,這里點心可也是一絕。”
醉江南里的點心限量供應,好些高門一到下午就會派家中的下人來醉江南排隊買點心。
人多的時候,這些豪奴要排幾十米……都能算是京城一景了。
一提到點心,燕王腦海里就想起早上沈千歌給的點心。
只八小塊,每一塊的味道都不一樣,讓人食指大,只要一吃就停不下來,也不知是怎麼做的。
“那一會兒嘗嘗。”燕王話語淡淡,其中完全覺不出毫期待來。
今日請王爺吃飯當真是毫無就,聞言周子愈心口也憋著一氣。
王爺說醉江南的菜肴一般般,他之前明明覺得醉江南的菜好吃到舌頭都想吞下去,可王爺說完后,他大口吃了幾筷子,居然也有一種難以下咽的覺。
失去了慢慢品嘗食的心思,周子愈沒心再吃,聽王爺這麼說,他立馬喚來酒樓的小二,將菜肴全部撤下,換上他們酒樓的招牌點心。
將裝著點心的兩個小碟放在燕王面前,“王爺,您嘗嘗這個,我之前吃過,甜而不膩,恰恰符合王爺的口味。”
燕王看著面前兩個白瓷小碟里放著的橢圓形的皮點心,只一眼,這點心在外形上就輸給了沈二送的。
雖然一道食講究香味俱全,但也不乏長的不好,但是卻好吃的食。
燕王也沒太過在意這點心的外形,取了筷箸,夾了一塊咬了口。
說實話,若是沒有事先吃過沈二早上送的點心,燕王覺得這醉江南的點心著實不錯,起碼可以媲膳房的老師傅了。
可誰讓他早上吃了沈二送的點心呢!
燕王慢條斯理的將一塊點心吃完,放下了筷子。
周子愈見王爺這次沒有直接放下筷子,而是吃完了一整塊,他眼睛一亮,急急詢問,“王爺,如何?”
過了兩秒,燕王才板著一張臉回答,“尚可。”
周子愈聽到這個回答險些吐三升,這麼味的點心還只是尚可?
他第一次吃到醉江南的點心都熱淚盈眶了。
從小到大都沒吃到過這麼好吃的點心,為了能給家中的老母親帶一些回去嘗嘗,他是忍著口腔里泛濫的口水克制的只吃了兩塊嘗嘗味兒,剩下的全部打包帶回府了。
現在王爺只說這點心的味道尚可,讓他再次覺到了打擊。
燕王見他傻呆呆沉默著出神,角了,“若是本王早上未吃沈二送的點心,并不會給醉江南點心這般評價。”
什麼!周子愈覺得自己一下子活過來了。
沈二的點心?是早上王爺給他拿的那個食盒?
“王爺,那點心呢?還有嗎?”
“你覺得本王會剩?”
周子愈:……
其實他的主子燕王本質里就是個大吃貨吧!誰只要把他的照顧好了,必然有求必應!
這一刻,周子愈突然有點明白為什麼下午的時候主子那麼賣力的捶丸了,難道是為了討好沈二?然后為了沈二帶來的吃的?
沈千歌坐著沈老夫人的馬車回府。
初春,天氣剛剛轉暖,可早晚卻還是涼的很。
馬車里特意被人放了炭盆,那炭盆里燒的炭是上好的銀炭,四五兩銀子才一斤。饒是某些大戶人家都燒不起。
以前住在歸雁居,歸雁居里從來沒有銀炭用,用的只不過是很平常的紅炭。整個沈府,恐怕也只有沈大人沈夫人以及沈用銀炭,以前是不知道的,還是一次良辰無意中看到斗春園的二等丫鬟倒碳灰,才知道沈院子里用的炭和的不一樣。
坐在對面給沈千歌換手爐里的炭的良辰也發現了,欣喜道:“二小姐,這燒的是銀炭呢,到底是好炭,一點煙氣都沒有,放在手爐里也能多暖半個時辰。”
良辰說著將手爐遞給沈千歌,又用毯子將的蓋好。
早上來得急,這會兒回去的早,又吸到了燕王上的氣運,沈千歌心正好,也有了神打量祖母的這輛馬車。
馬車里干凈整潔,一塵不染,墊子茶都是新換的,但都不是新東西,可以看出來馬車被保養的很好。
可是馬車卻極為容易顛簸,旁邊木頭清漆已經掉了一些,多年下來,還是退化了。
看來,祖母在寧壽堂生活的并不寬裕,連翻修馬車的余錢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