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宸瞇著眼睛，靜靜地注視著，手指在桌面輕輕叩響。

明明只有剎那，這道輕飄飄的視線掃在上，卻彷彿讓沈清冉度日如年。

分明並未做錯任何事，為何會心虛？

如此想過，沈清冉便不再頭，直了背脊，與南宮宸四目相對，毫不曾畏懼。

「很好，沈清冉……」南宮宸冷笑了一聲：「接下皇榜，進王府，在本王面前撒謊，我從不知道，一個小藥房的大夫，膽子居然這麼大？」

沈清冉雙目清明，語氣極為鎮定，「我不知道王爺在說什麼，而且我也並未撒謊。」

「沈大夫，剛才的形你也看見了，本王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再不實話實說，本王不介意讓人把你剁碎，丟出去喂狗。」

南宮宸瞇著眼睛，擱置在紅木桌上，骨節分明的手指猛然握，神如同一隻蟄伏的雄獅。

沈清冉毫不曾懷疑，如果南宮宸能夠站起來，眼下應該是被他勒著脖子警告！

「王爺，我說的話句句屬實，而且我才到王府，對府中地形上下一切皆不悉，除了在後院除草，其他什麼地方都沒去！」

沈清冉並未因為他的氣勢而膽怯，揚起頭，語氣極為冷靜而又堅定地對著南宮宸解釋道。

兩人四目相對，噼里啪啦的火花四濺。

南宮宸一襲白袍坐在椅上，看著眼前的子，眼神堅毅靈，毫不掩蓋地注視著他，睫薄如蟬翼，如同一把小刷子。

剎那后，只聽一聲輕笑，南宮宸角勾起一抹細小的弧度，：「過來。」

沈清冉一怔：「……什麼？」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這位殺人不眨眼的王爺，剛才過去？

沈清冉打量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略微有些遲疑，俯過去，剛想開口說話，南宮宸卻猛然拉住的手，幾乎沒有任何徵兆！沈清冉一驚，剛想推開，卻發現已經來不及了！

南宮宸手腕力氣極大，沈清冉躲避不及，只能被他抓住手腕，頓時一個踉蹌，差點跪倒在地。

沈清冉眼疾手快，扶住椅的邊緣，只有些狼狽地倒在一旁，頓時抬起頭怒視著始作俑者！

「你幹什麼？！」

這南宮宸，堂堂一枚王爺，居然也干起這種耍流氓的登徒子行為！

沈清冉抬頭，便看見南宮宸眼中閃過一戲謔。

哦，這瘸子，故意捉弄，想看的笑話！

士可忍孰不可忍，沈清冉豈能讓他如願？

咬牙想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掌心回來，卻發現掙不開，只得抬頭冷笑道：「世人皆道，王爺清冷難以接近，眼下看來，外界的傳聞也不一定屬實。」

「好個伶牙俐齒的大夫。」

南宮宸手中作更加用力，卻出另外一隻手狠狠鉗制住沈清冉的下，嗤笑道：「那世人也道，大夫治病救人心地善良，但依本王看來，也實屬不然。」

沈清冉放下心中怨氣，好言好語跟他打商量：「王爺，有話咱們可以好好說，可否先將我放開？」

「放開？」

南宮宸搖了搖頭，反而舉起的手，放置在兩個人中間，長袖頓時被剝落，出一截雪白細膩的，沈清冉臉都快綠了。

剛想發火，卻聽到南宮宸把玩著的手，語氣極為漫不經心：「你口口聲聲說你一直在後院除草，可本王記得別苑周圍並無水井，而沈大夫十指卻不沾毫泥垢。」

沈清冉一愣，還未開口反駁，南宮宸突然鬆開，像是丟掉什麼不幹凈的東西一樣。

「本王最厭惡撒謊的人，但是看在你為本王治療疾的份上，但只要你實話實說，小主子在什麼地方，我尚可留你一命。」

話罷，南宮宸從一旁拿出一方帕，拿在手裏皺著眉頭了幾下，隨手扔到了桌上。

這才看向倒在一旁的沈清冉。

這些年來，他在外人眼中雖然是個這輩子只能坐在椅上的廢，只不過在這深宮中，依舊有不懷好意的「家人」時時刻刻關懷著他。

王府周圍雖然戒備森嚴，卻依舊不乏有不請自來的各種舞姬人，卻從來沒有一個人能上得了南宮宸的床榻。

因為，這些人在上他床榻之前，就已經死於非命了。

沈清冉從地上爬了起來，當著南宮宸的面，臉極為難看地拍了拍弄髒的擺，臉上神除了憤怒，沒有一一毫心虛害怕。

看著毫無畏懼的作，南宮宸皺起了眉頭，他倒要看看，狐貍已經出尾了，還打算怎麼裝下去。

「王爺觀察微，實在令人佩服。可是剛才你說的話，我可不敢茍同。」

沈清冉站在南宮宸跟前，掌心朝上十指攤開，沉聲說道：「手掌無泥垢，並不代表指甲沒有，王爺明察秋毫，一定不會冤枉人吧？」

只是有些潔癖，所以使用了工，但儘管如此，干農活哪有不弄髒的道理，沒想到這卻為了南宮宸認為是干細的理由，真是可笑。

南宮宸收斂神，從那圓潤白皙的指甲上輕輕掃了一眼，果然其中藏著污垢，雖然不多。

但這已經足夠證明，的確是在別苑。

「如何？」

沈清冉瞧見他不說話，不怒反而笑道：「王爺不必擔心，我若是心懷不軌之人，又如何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揭皇榜呢？」

「也罷。」南宮宸看著沈清冉角那抹狡黠，輕輕嗤笑了一聲，沒有同意道也沒有反駁。

沈清冉再次從前廳出來，昂首，目不斜視，把一旁的李管家看得心驚跳，還以為會跟那些跪在地上的侍衛一樣被打得皮開綻，哪知道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李管事搖頭，今天太打從西邊出來了？

他在王府活了大半輩子，照顧王爺也已經有足足二十多年，第一次看見有人扛得住王爺大發雷霆，還完好無損走出來的，沈清冉是第一個！

於是乎，李管事看著沈清冉的目更加慈祥，替安排了最好的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