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晟你討打！」顧明秀一腳踹過去，齊晟早料到，向後躍開：「還是這麼潑辣，都大姑娘家了，也不怕沒人要你。」

顧明秀子一晃，一下揪住齊晟的耳朵。

「又是這一招，多年了，就不能換下招麼？」齊晟捂著耳朵由拎著走，哇哇著。

顧蘭慧道：「晟哥哥你算了吧，以你的手能躲不過麼？你就是喜歡讓揪耳朵。」

這話讓顧明秀立即鬆開手，齊晟也臉紅紅地嚷道：「我又沒瘋，還喜歡讓人揪耳朵。」

自樹上跳下一個人來，這張臉太過悉，如同用火烙印在記憶里。

此時的葉玉軒還看不出半點府心機，還是個靦腆俊秀的年郎，他肖母，相貌偏，白晳的著不健康的紅暈。

正用一雙水潤桃花眼瞄自己，見過去，微一笑。

「大妹妹好。」他笑著向顧明秀點點頭，黑髮上沾了片桃葉，淺藍的袍皺的了一大片，見打量，微窘地抻著袍。

「下雨天摘什麼桃？還讓客人摘，顧蘭慧，你越發會指使人了。」顧明秀道。

顧蘭慧委屈地吸鼻子，聲音黯啞：「還不是因為你，非要砍掉桃林，趁著雨天，還能收幾個桃子，等明兒雨一停，莫說桃子，樹都沒了。」

是真的很傷，不止眼圈，鼻頭都紅了。

這片桃林留下太多記憶，小的時候兄妹幾個在桃林里打鬧嬉戲玩耍，那時天真無邪，不曉得嫡庶有別，也不曉得爭寵奪利，自家姐妹，有外人欺負一定會幫忙的，沒一齊追著齊晟打過，不知什麼時候起，相互有了猜忌戒備，有了功利心，有了爭鬥……

若是前世的顧明秀，再討厭顧蘭慧，只要做出這樣的表來，定會心，面上罵罵咧咧的，轉就會找顧知遠說……

「每年桃花開時，芳香撲鼻，漫天的花雨，如人間仙境一樣。」顧明秀抬眸看向整片桃林，神悵然。

「還以為只我捨不得呢，這片桃林一樣也留給你好的回憶，姐姐，咱不砍了行不？」顧蘭慧眼睛一亮，噙著淚花道。

顧明秀深深地看著道：「可不是止有你我住在府里，留下桃林，我們開心了，呢？對桃過敏，每年春夏兩季都在壽安堂不敢出門，你於心何忍？」

說完，向葉玉軒禮貌地頷首，打著花雨傘向桃林外走去。

回到綠竹院，阿芙在後山摘了一籃紅的李子回來，正在穿堂里洗。

見回來，笑道:「大小姐，咱們做李子醬吧，今年的李子又大又紅，全了，正好做醬。」

荊娘笑道：「那好，我去炒芝麻熬冰糖，阿蓉呢？又跑哪去了？」

阿芙笑道：「媽媽又忘了，您自個派去買胭脂膏子了，還說小姐及笄后，再不能如從前那般素麵朝天，見天的還是要打扮打扮的。」

屋裏滿滿的煙火氣，恬淡溫馨，顧明秀輕輕閉上眼，聽們有一句沒一句閑聊著，聞著悉的氣息，眼睛一陣熱辣難耐。

前世們三個同自己一道嫁進了靖國公府，荊娘幫自己管著嫁妝，阿芙和阿蓉兩個同出嫁前一樣，服侍起居，開始半年過得算不錯，後來顧蘭慧進府了。

阿芙是被活活打死的，因為看見了葉康與顧蘭慧私會。

阿蓉則被顧蘭慧安了個盜的罪名，打一頓趕出府去，荊娘……是病死的，在顧明秀嫁靖國公府兩年之後，不治而亡。

這三個人，都是自小就在邊服侍的，忠心耿耿，從無二心。

雖是主僕，卻勝似親人，若不是跟了自己這個無能愚笨的主子，又怎麼會一個個慘死早亡？

前一世，沒有護住們，這一世，便是拼了這條命去，也不能再讓們半點委屈。

第二日，顧明秀用過早膳準備去青竹院，荊娘道：「果子醬還差些時候，今兒就不帶了吧。」

顧明秀道：「行，您也別跟著了，您侄子不是來了嗎？去見見吧，帶著阿芙一道。」

阿芙早備好一東西：「走吧，荊娘。」

荊娘怔在原地：「大小姐……」

顧明秀道：「我知道您就這麼個侄兒，兄長又去世得早，讓阿芙拿了二十兩銀子，這些個東西都是屋裏的，不值什麼錢，反正咱們也吃得，他拿去還能給孩子吃。」

荊娘眼眶一紅，作勢要跪，顧明秀忙將扶住：「幹嘛呢？我可是吃您的長大的，這是要折我的壽麼？」

荊娘的眼淚就沒止住，哽聲道：「小姐您……」

小姐心場不壞，可卻是個大大咧咧的子，自個兒家裏的這些事，從沒關注過，今兒這是怎麼了，還這般？

「好了，容兒繼續腌果子醬，阿芙跟您走一趟，我去青竹院了。」顧明秀吩咐完，自個打傘出去了。

荊娘和阿芙幾個愣愣地站在穿堂目送著。

阿蓉道：「你們覺得小姐有哪裏不同了嗎？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阿芙：「是啊，昨兒晚上還問，我小弟是不是到了歲數，要不要進園子裏來當差。」

荊娘道：「小姐本就是個心善的，只是以前不怎麼仔細，走吧，一會回來帶只，燉點參湯給小姐喝。」

雨還是下得很大，顧明秀照樣從桃林經過。

走了沒多久，便聽見有人在前頭說話，卻是顧耀暉的聲音，抬眼去，只見齊氏也在，母子二人在半山亭里：

「娘管著點蘭慧，別讓總與葉二公子廝混，傳出去名聲不好。」

齊氏道：「怎麼說話呢？是你姐，雖然只大你兩刻鐘，但大一刻也是大，你該尊敬，還有啊，什麼廝混，葉二公子斯文俊秀，家世又好……」

顧耀暉：「娘，您的目能不能放高遠一點？葉玉軒雖是靖國公府的兒子，可卻是個庶出，誰家的庶子能得多大祖蔭？」

齊氏聲音一，帶著一抹歉疚：「耀兒，你雖是庶出，可你爹待你與炫暉並無二致，甚至更看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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