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寒可是有名的「禍害」,如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因為傳說中他是殺神將軍,殺人如麻。
可是易卿閉上眼睛,耳邊回著的聲音卻是那麼敦厚寬和。
他說:「放走,也是無辜的。」
因為這句話,十二歲的易卿保住了命。
不,實際上真正的易卿已經死了,靈魂換了芯子,有了現在的易卿。
易卿至今都能記起那日的景,滿臉是,後的人兇神惡煞。
聽著他們要把賣到私窠子裏,剛剛穿越而來的,想著要不要學前再撞一次樹的時候,蕭靖寒如天神降臨,把救下。
蕭靖寒如何殺人如麻沒見過,但是以兩萬軍隊力退北狄十萬大軍,保住了風雨飄搖的晉王朝,也保住了漢人江山,這條就夠易卿頂他一輩子。
這是民族英雄,太也黑不了、永不褪的功勛。
那一戰,蕭靖寒手下死傷半數過多,自己也險些喪命,這是易卿清清楚楚見證的。
而且蕭靖寒和嫡母,也有莫大的淵源。
蕭靖寒是被嫡母的父親,也就是易卿名義上的外祖父養大的,所以兩人同姐弟。
他當年救自己,也是因為不想嫡母手染鮮而已。
「現在況是這樣的,」紫蘇冷聲道,「蕭靖寒死了,百姓稱快,皇上做biao子還要立牌坊,明明狡兔死,走狗烹,弄死蕭靖寒,還得裝兄弟深,不忘初心。」
「皇上下旨,要在京城建將軍府,給他選個嗣子替他守孝,供奉香火。」
「哦。」易卿重新給盛了一碗湯,垂下視線,所有的緒都被長長的睫羽遮掩。
婚、蕭靖寒死,一系列的事令人猝不及防,易卿輾轉反側,一夜都沒有睡著。
「紫蘇,為了解決眼下的困境,我做了一個決定。」第二天,頂著熊貓眼和紫蘇說道。
「什麼?」
「你知道我那好母親和蕭靖寒的關係吧。」易卿笑道。
紫蘇點點頭:「親姐弟也不過如此。」
「你說我那好母親,如果知道我給弟弟生了個兒子,到時候還會不會我去代嫁?」易卿瞇起眼睛道。
想起那種景,簡直不要太爽。
嫡母被氣半死,卻只能看在孩子份上接這個「弟媳婦」,想想就令人振。
「你瘋了!」紫蘇反應了半晌才明白在說什麼,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道,「你以為隨隨便便就能冒充蕭靖寒的兒子?那還得到你?」
紫蘇覺得易卿真是異想天開。
這種主意,誰敢打?
易卿卻有竹,越想越覺得自己主意靠譜:「你放心,我知道蕭靖寒一個,肯定可以。我去準備,等包子回來午睡我就手。」
紫蘇警惕地看著:「你要瘋我不管你,可是別打包子的主意。」
易卿哈哈大笑,拍著肩膀道:「那可是我親兒子,我怎麼會害他?」
「你這人,都不好說。」
「好說好說,」易卿道,「紫蘇,你腳程快,去城裏再打探一下消息,主要問清楚蕭靖寒的靈柩什麼時候回來。當然,你低調打聽,別被人以為你向著他而被扔爛菜葉。」
午間包子回家吃飯,易卿做了他最吃的菜,小傢伙吃得肚子溜圓。
「再喝碗湯。」
包子乖乖地接過遞過來的湯,毫無戒備地端起碗來一口氣喝下去。
「娘,我怎麼這麼困?」包子的眼皮都快粘到一起,迷迷糊糊地靠在易卿上問。
「因為午時了,你該睡了。」易卿把他抱在懷裏,輕輕拍了拍。
包子睡著之後,易卿把自己的藥箱打開,然後把小包子翻了個,褪下子,出小屁來。
笑著了,然後閉上眼睛努力回憶,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一片清明之。
先用手指蘸著料,在包子屁上勾勒出大致的形狀,低頭審視,自己搖搖頭否決了,喃喃自語道,「好像有點小了。」
拿起熱的巾掉,重新低頭認真描畫了起來。
畫了,了畫,如此反覆數次之後,易卿終於大致滿意了。
凈完手,從藥箱裏拿出準備好的紅藍花等藥材,搗碎泥,填充到畫的廓之中,然後用熱的巾蓋上。
折騰了一個多時辰之後,包子原本白白的小屁上,顯現出一塊心狀的青紅之,十分像胎記。
易卿對自己的崇拜如滔滔江水。
紫蘇出門又到了晚上才回來,「預計後日能進城。」
易卿點點頭,臉上出志在必得的笑意:「那來得及。」
「你打算怎麼和包子說?該做的都做了?」
「我還沒跟他說。」易卿想起這個也有些為難,「但是該做的我都做了。」
其實被到這個份上,想要完全護住包子不干擾,自問沒這個能力。
「我儘力讓他到傷害。」
沒想到,包子聽完易卿說蕭靖寒是他的生父,竟然很平靜,只是略憾地和易卿說:「我以為我爹早就不在了,所以您才從來不提。我怕您傷心,也不敢問。其實我原本可以見見他的,但是現在這樣也沒什麼。娘,您別難過好不好?」
這番話哪裏像一個不到五歲的孩子能說出來的?
易卿欣也心疼,著他的頭道:「娘不難。雖然爹不在了,但是娘會一直陪著你。」
第三天,蕭靖寒的得力幹將陸天左和常遠志,扶柩經過李家村。
一路行來,雖然有皇上聖旨承認蕭靖寒為國捐軀,但是不管是員還是百姓,沒有一人出來拜祭。
他們雖不能改變皇上旨意,但是總能避開。
當他們走到李家村,看到一整桌祭品,漫天飄灑的紙錢和披麻戴孝的母子倆,所有人都愣住了。
易卿往前推了包子一把,指著棺材沉聲道:「包子,給你爹磕頭。」
披麻戴孝的小包子,臉是與年紀不相符的沉重冷凝,起袍子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易卿又把一碗酒給他:「送你爹最後一程。」
包子雙手捧碗,把酒慢慢撒在前。
這母子倆全套作做下來,旁若無人,彷彿完全沉浸在他們自己的世界裏,對於眼前肅殺的氣氛,宏大的場面,彷彿都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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