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盛鄴的隨從生,急匆匆進來,剛才三姑娘讓他等等再來回稟,可他擔心丞相來了,事鬧大,不敢耽誤,只能先來回稟。
“好!好得很啊!”
秦盛鄴踉蹌兩步,癱坐在茶榻上,想想這些年的苦楚,心中怨氣漸漸變怒火,燒得他難以制,猛地掀了塌上的幾子,怒目瞪著秦輝,“你還知道自己姓什麼嗎?”
茶碗碎了一地,水漬濺,地上狼藉一片。
秦輝嚇得撲通跪地,“父親息怒,兒子自然姓秦,只是擔憂母親……”
“母親?畜生,你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嗎?”
秦盛鄴怒不可遏,走到秦輝面前,一腳踹到他上,怒吼,“說,你母親是誰?”
秦輝被踹倒在地,忍著疼痛,俯首在地,抖地哭道:“是……是秦白氏!”
“哼!”秦盛鄴冷哼一聲,瞪著秦輝,“若是你要姓葉,等你外祖父來了,跟著去丞相府吧,我秦家養不起你。”
秦輝慌了,抱著秦盛鄴,哭求著,“父親,兒……兒子不知姨娘裝暈啊!兒子姓秦啊!”
“我兒有骨氣,那就回你院子,閉門思過。”
秦盛鄴話落,秦輝連滾帶爬的出了房間,沖出院子。
瞧著庶子的樣子,秦盛鄴想到自己神俊朗,且孝順的長子,十七歲就去戍邊,臨走跪求他:“父親,兒知您老不易,兒愿去邊關,只求您護著母親和畫畫。”
護著?
他拿什麼來護著啊!
當年借著兒敲登聞鼓,他主求了君上,從油水戶部,調到冷清工部,躲著丞相府,斷了太子黨。
為了避著葉氏,三年來,他不進任何姨娘的院子。
可為何還是躲不開?
葉氏這會兒都傻眼了,顧不得形象,趴著過來,抱著秦盛鄴,淚流滿面,“老爺,你這是為何?”
“啪”的一聲脆響,秦盛鄴狠狠給了葉氏一掌,咬牙切齒怒罵:“賤人,當年你算計我,我忍了,還聽你的話,把夫人接來京城,讓夫人幫著扶持你父親,卻換來你的貪得無厭,挑唆母親死夫人,我都忍……”
秦盛鄴哽咽了,低聲咆哮,“連你對那孩子下手,我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我只想息事寧人,可你們為何還要著我?”
葉氏都不顧上疼痛,驚愕得目瞪口呆,他什麼都知道?
“毒婦!”
秦盛鄴怒罵著,一把拽起葉氏的頭發,拉了起來,眸如刀,“我如今人不像人,不,你還要把我到什麼地步才滿意?”
葉氏披頭散發,狼狽不堪,委屈地哭嚎,“老爺,妾是丞相的兒啊,妾的一雙兒……”
“所以你連輝兒和蓉兒也敢利用?”
秦盛鄴咬牙切齒地質問,眼神冷漠至極,“要不我把這辭了,你再看看你父親會不會著我扶正你?”
辭?
不,不能這樣,他要是辭了,就什麼都沒了。
葉氏慌了,拼命地搖頭,哭求著,“老爺,妾錯了,妾知道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別……你別辭,你辭了,我們全家怎麼辦啊?”
是啊,若能辭,他早就辭了!
何況那丫頭越來越不怕事,如今還招惹了那渾蛋,萬一……
秦盛鄴不敢想,苦笑著丟開葉氏,如靈魂殼地走出上房,看到地上跪著的刁奴,怒火又竄了起來,怒吼道:“來人,將周郎中杖二十,扔出府邸,再將刁奴紅穗,杖斃!”
“老爺,饒命啊!”
紅穗哭喊著求饒,“姨娘,姨娘……”
葉氏哪敢出聲,癱坐在地,整個人都傻眼了,曾以為的寵,瞬間變了被無奈,那這二十年來算什麼?
原來不是贏了,而是輸了!
“哈哈……”
葉氏仰頭大笑,笑得骨悚然。
陪嫁的娘徐媽媽爬到邊,小聲勸著,“姑娘,別難過,咱們再等等……”
“等,等,你們都我等。我等了二十個寒冬,到頭還是一場空,憑什麼我還要等著?”
葉氏推開徐媽媽,雙目并發出狠毒辣的芒,“小賤人,老娘不弄死你,老娘就不葉曉蓮。”
“姑娘……”
徐媽媽一個激靈,心下暗不好:完了,看來得先回稟老爺一下,不然姑娘就失控了。
*
此刻,在去正院和幽蘭苑的岔路口,秦畫止駐足半晌,靈瓏勸了兩次,也沒吱聲。
倏地,秦畫冷聲吩咐,“雙喜,告訴秋叔,傳令四大樓大掌柜,說爺回西南查賬,半年后才會回來。”
雙喜一愣,“姑娘,有必要避著……”
“不怕萬一,就怕一萬,別忘了葉氏只是棋子,而葉相又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這麼急迫,絕對有貓膩。”
秦畫打斷,想了想,又吩咐,“再讓秋叔親自去如意坊,囑咐劉叔明日歇業,好好招待鎮北侯。”
雙喜應是,轉離開。
靈瓏都要急死了,再度開口勸著,“姑娘,外面寒氣重……”
“去正院!”
秦畫吩咐一句,朝著正院而去,必須問問渣爹,葉老賊為何非要扶正葉氏?
靈瓏無奈,應聲扶著秦畫,來到了正院。
秦畫抬頭,看著主院的門匾上的“盛榮正院”四個大字,心里五味雜陳,這四字乃是母親對秦家未來的希,如今只剩匾額,不見伊人。
“你……你怎麼來了?”
秦盛鄴回來,瞧見閨,有些驚詫,這丫頭至夫人走后,就再沒來過主院……
秦畫回頭,著略顯疲憊的渣爹,想起前世寵骨的老爸,心里五味雜,頷首一禮,“父親,兒有事請教,還父親不吝指教。”
“去書房吧!”
秦盛鄴有氣無力地應著,揮手退下生,負手后,闊步進去。
秦畫也松開靈瓏,跟著進去。
父倆一前一后走在廊下,雕梁畫棟的正院,是偌大秦府中,最豪華奢侈的地方,但母親心布置,巧妙藏了豪華,著低調的奢侈。
院中百年松樹下,布置著枯山水院景,更是將這奢侈正院,變清貴書香之地,與的幽蘭苑有的一拼。
想來,謀劃讓葉氏絕的人會很喜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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