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月兒極低聲音說出的一句話，一直以來都保持著淡然模樣的衛清婉猛地一僵：「你，你所說何事？什麼當年，本宮並不知道知曉什麼當年舊事，也沒有興趣知曉！」

衛清婉的神慌張的很，連說話的聲音都稍稍帶著些許抖。

而月兒，看到了這個樣子的衛清婉，臉上得意的神更甚：「娘娘可真是會說笑呢！」說著，甚至直接笑了出來，這笑容之中，深藏著令人抖的無盡寒意。

月兒又是回頭看向後的眾人，許是因為在衛清婉摔倒的第一時間便將扶了起來，又或是因為兩人的竊竊低語和衛清婉出乎尋常的反應，讓後的宮人們以為，主僕二人正是有著什麼要事相商，於是眾人便都不約而同沒有上前。

「當年的事，怎麼能說與娘娘毫無關係呢？那件事，卷了多人命進去，奴婢心想著，娘娘的記這麼好，一定不會忘記吧！」

衛清婉第一次認真看月兒的臉，那種氣質，倒是怎麼看都不像是僅僅只是個宮的樣子。

「畢竟，娘娘雖然功了，但是您自己，可是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所以，娘娘若今日不去赴約的話，恐怕不到明日，這件事，便會傳遍整個六宮。到時候，奴婢倒是很擔心娘娘您的名聲呢。」

月兒的話說完，便直接起離開。眾人還在納悶，這個新來的宮為何如此不懂規矩，皇貴妃娘娘還沒有示意，竟是直接轉離開，毫沒有尊卑有序的樣子！

可一轉頭，便看見衛清婉花容失，一下子沒了力氣，跌坐在冰冷的石子路上。臉黯然，神恍惚，像是被人攝取了魂魄一般。

「娘娘，娘娘您怎麼了？沒事吧！」只是稍稍恍惚了幾秒，所有人便蜂擁而上，爭搶著想要將衛清婉扶起。

雖然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惠皇貴妃一旦出了什麼差錯，首當其衝要掉腦袋的，便是他們這些個下人！

只是沒有想到，跑在最前面的小宮剛剛到衛清婉的袖，還沒來得及將拉起來，便是遭到了如刀般的眼神猛地一瞥。

「走開！」衛清婉冷聲喝道。

邊的人哪裏見過這樣的衛清婉，只愣了一下，便當即烏的跪了一片。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們只是想將娘娘扶起來，地上冰冷異常，奴婢們也是在擔心娘娘的，才想著趕快讓扶著娘娘起來。娘娘若是因此抱恙，那奴才們的罪過就算是砍了腦袋，都難以恕過了！」

看到眼前一眾宮人，衛清婉才緩過神來，明白自己這是一個沒有控制住，在這麼多宮人面前失態了，便是輕輕清了下嗓子，緩緩站起來，說道：「好了，無事。本宮剛剛只是無端想起了一位難忘的舊人罷了。你們就待在這裏等著，本宮去去就來。」

說罷，便是要轉離去。

「娘娘——」一直站在旁邊的小太監突然站了出來，「娘娘，無論您去做什麼，您一個人去，不如奴才陪著您一同前去，只在暗中保護，不出現，您看——」

「不必。」衛清婉留下簡短而又不摻雜著任何的兩個字，轉便走向樹枝深。

並沒有注意到，後的小太監，眼神中似乎是在閃爍著異樣的芒。

湖心亭。

走在通往湖心亭的長廊，衛清婉便已經遠遠地看到了斐季清的影。

一步步走近，而斐季清也的確是發現了衛清婉的到來。笑得安然，笑得大方，而毫不似之前那番得意與囂張，看起來倒是沉穩了許多。

只是，這番的沉穩看在衛清婉的眼裏，竟是無比刺眼，又令人忐忑。

「姐姐來了？」一句問候出口，斐季清笑得簡直如花般燦爛。

而衛清婉，此刻倒是怎麼也笑不出來。

因為這個時候，已經明白了，斐季清為了將拉下馬，到底是要做些什麼！

可衛清婉來不及後悔，因為心中清楚得很，就算是今天沒有前來花園，那個不明份的月兒，也一定會脅迫著自己來這裏赴約。

總的來說，便是一句，在劫難逃。

「你必定要如此麼？」衛清婉淡淡地吐出了一句，似乎還要為自己爭取最後的餘地，「你腹中的孩子，想必也是好不容易才懷上的吧！一定要拿自己的孩子做賭注？」

斐季清原本還想與衛清婉演上一出溫姐妹的戲碼，但衛清婉已經是選擇了打開天窗說亮話，便也不再藏著什麼，直接出了本來面目。

衛清婉看著斐季清逐漸變得狠戾的眼神，倒是覺得十分順眼了，畢竟，狠毒才是的一貫作風。

「孩子？區區一個孩子，又算得了什麼呢？臣妾真是費盡心思才懷上了這個孩子，雖然，臣妾也沒有想過這個孩子會出生。」

斐季清看似毫不在乎的樣子，彷彿在的口中，孩子只是一個用來扳倒衛清婉的工罷了，與像是沒有任何關係。就算是從語氣中，竟也聽不出有毫的惋惜之意。

「若是你能夠安穩地生下這個孩子，想必皇上應當會將貴妃之位直接賞賜於你。若是個皇子，豈不是更好？何必冒著風險，非要拉我下水？更何況你可知道，這子若是沒了孩子落下病，以後再想生下孩子，可就難了……」

衛清婉一邊說著，一邊強裝著淡定，試圖做出最後的掙扎。

這件事，若要試圖解決，只能是讓斐季清主放棄。否則的話，若是那件事真的公佈於眾，這後果，真的承擔不起。

一個孩子而已，再加上有太后姑姑的庇佑，皇上總不至於將打冷宮吧！

可若是那件事真的被翻出來，那在這宮中，便是再也無半分面了。

「那又怎樣？若是我自己生不出孩子，那以後隨便哪個人生出了，將孩子過繼到我名下就好。相比起來，遠沒有你帶給我的威脅大。放眼這整個後宮中，除了你，又還有誰能夠對我造威脅呢？」

正說著，斐季清突然一步步走近，若無其事地將手搭在了衛清婉的肩膀：「只要能夠將你扳倒，無論怎樣，我都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