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醉柳在定安寺里養傷養了足有一月有餘,傷口才終於漸漸長好了些。
這時候昭元公主就派上用場了,每天雷打不的拉著林醉柳出去溜達,一見有一點兒不適就立刻送回來,整個人心的很。
雖然林醉柳覺得就是打著這個幌子,來逃避太後娘娘讓抄寫佛經這件事兒。
定安寺畢竟是皇家寺廟,到皇室捐贈的香油錢破多,因而寺廟建的也極為恢宏。
佔地面積大不說,寶殿多,客房也不,吸引了很多豪門族和僚貴族家的婦人小姐們。
後山上更是栽種了很多竹子,竹林里時而會有涼亭小椅,自然不是這裏的僧人貪圖樂,而是專門為了來廟裏的貴人準備的。
畢竟總有像昭元公主這樣的人,只喜歡往人跡罕至的小地方跑。
現在便帶著林醉柳在後山上的竹林子裏溜達著。
竹林很深,一般小姐們是不敢進太深的,畢竟在這種視貞潔比明還重要的古代,在那種沒什麼人的地方遇見了登徒子,可是哭都沒地方哭。
不過昭元不在意就是了。
今天的昭元看著有些頹喪,垂著頭一語不發,亦步亦趨的跟著林醉柳,一副天快要塌下來了的架勢。
倒是讓林醉柳有些擔心,拉了拉挽著自己胳膊的昭元,有些擔憂的看著道:「昭元,你今天怎的這麼安靜?」
看著神神的,嘆了口氣一副什麼也不想說的樣子,緩慢又無奈的搖了搖頭。
雖然昭元裝的很想,可是林醉柳過現象看本質,一下就看出了昭元躁的心。
「說吧,我們邊走邊說,沒準兒能進到竹林裏面。」
聽到這話,昭元才一下子開心起來。
抬起頭,先是笑嘻嘻的看著林醉柳道:「果然是醉柳,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想法。」
后又低下頭嘆了口氣,「阿柳,我也及兩年,早到了議親的年紀了,咱們年紀相仿,你都已經親了,母后…有些著急了。」
其時此次來定安寺林醉柳就看出來了,不單是為了還願,否則也不會一個皇室嬪妃都沒帶,且過了這麼久也沒有回宮。
即便是有傷的因素在,一國太后也不必在這裏等。
此時聽昭元這麼一說,心裏就有數了,「太後娘娘可是約了哪家的世家公子來廟裏?」
昭元驚訝的看著林醉柳點了點頭,「你好厲害啊醉柳,你怎麼知道,母后昨天告訴我,寧國公府的國公夫人帶著國公世子來廟裏,明日安排著讓我們見一見。」
這個寧國公府林醉柳倒是有印象,寧國公姓封,是開國皇后封雁的母家,也是開國功臣,後來家中也出現過許多有權有勢的大職。
到了這一代雖然有所沒落,但也是北環國的貴族大家,名聲僅次於鎮南王府。
而與昭元相親的這位寧國公世子名喚封彥博,只是林醉柳記得原先的寧國公世子並不是現在的這位。
封彥博是寧國公續弦生的兒子,老來得子寵的很,封彥博也出息,似乎沒讓家裏人給養歪,在外一直頗好評,是個謙謙有禮的佳公子。
可如此家世的公子哥兒,非但不忌憚,不說昭元名聲在外,就算是個頗有名的公主,結為秦晉之好也顯得過於突兀了。
想到這兒,林醉柳抬起頭問昭元道:「公主可曾見過這個寧國公世子?」
昭元公主點點頭頭,拉著林醉柳走到前方的涼亭里坐下,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道:「見倒是見過兩次,每次都穿著兒白服,笑的假模假式的看著就煩。」
說著把頭靠在柱子上,眼神里頗有些懷念的樣子,抬頭獃獃的著外面的竹林,對林醉柳道:「也不知道寧國公這個老匹夫是怎麼想的,消……」
說到這兒,聲音忽然頓住,眼神亮晶晶的盯著竹林里,不忘跟林醉柳勾了勾手指道:「醉柳快來看。」
林醉柳正等著昭元繼續往下說,沒想到忽然讓自己過去,挪了兩步走到昭元跟前兒,抬眼就看到了一個穿著一白的男人側影。
他的邊站著一個穿著服,扎著雙丫髻應該是個丫鬟,此時他的手正在對方的臉上。
那影看著倒也修長,就是相對男人來說略有些纖瘦。
可能是見廖燕歸這個人兒時間長了,現如今見到這人,只覺得跟旁邊的竹竿快要連一片了。
這麼想著,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昭元忙出手指頭在邊噓了一下,才低聲問道:「怎麼了?」
把自己方才想的一五一十告訴了昭元,昭元聽了也捂著吭哧吭哧的笑個沒完。
等兩個人笑的差不多了再去看,那裏空空如也,人已經走了。
「方才我匆匆掃了一眼,那位竹竿兒公子便是明日要見的那位寧國公世子。」
聽到昭元這話,林醉柳實在有些震驚,果然是有緣分的,後日便要相親了,今天還在這裏調戲小丫鬟。
這種男人真是該閹。
「對,本公主也覺得該閹。」
林醉柳本來只是在心裏默默翻白眼吐槽,沒想到一不小心裏就吐出來了,看見昭元一副「覺得你說的有道理」的樣子,捂臉低下頭。
溜達了老半天,林醉柳拖著破敗的也覺得有些累了,昭元扶著原路下了後山,一路上嘰嘰喳喳個沒完商量著怎麼讓這個封彥博出自己渣男的真面目。
林醉柳聽著,頭漸漸越來越暈,眼前的路也變了好幾條。
從過傷以後,偶爾走著走著路,時不時也會頭暈眼花
開始以為是因為林醉柳是個弱小姐的,又頗不家裏寵,從小便營養不良過來的,虧損的厲害。
可直到已經好了不,看來完全無甚大礙以後,還是會偶爾頭暈的抬都抬不起來。
這才察覺到,應該是的傷出問題了,自己一查,才發現居然中毒了。
毒自然是給廖鑾安排的,畢竟是為廖鑾擋了箭。來到古代后,看了很多醫,知道了很多曾經在現代很多不知道的奇丹妙藥。
其中便有這味毒藥,毒藥對的傷害並不非常大,因為沒有力。
廖鑾力深厚,中了毒機能才會迅速壞死,而這種本就弱的大小姐中了毒,就會…更弱一點兒。
此時林醉柳撐著走到院子門口,將將跟昭元道了個別,回走了兩步便的倒在了地上。
昏迷之前,只看到了一個穿著一黑的影,那人蹲下,腰際垂落一塊兒通雪白的玉佩。
林醉柳再次醒來時,外面已經天黑了,躺在自己廂房的床上。
不遠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人,房間里燈有些昏暗,只床頭點著一隻蠟,看不清是誰。
微微了躺的發木的,那人卻忽然了。
走到床邊,林醉柳才看清楚臉,是廖鑾。
他眼裏含著擔憂,直勾勾盯著林醉柳的臉道:「阿柳你沒事兒吧。」
林醉柳搖了搖頭,這才發現平日裏總是疼的頭這會兒卻一片清明,一點兒沒了方才暈倒時的難過。
出手自己給自己把了把脈,這才驚訝的發現,阻塞經脈的毒竟然就這麼無聲無息的解了。
天啊原不會是什麼世外高人,能自己解毒什麼的吧。
林醉柳當然知道不可能,只是有些驚訝過頭了,既然不是自己,那應該就是廖鑾了。
一旁的廖鑾看著又皺眉又驚訝,小表非常富的樣子,笑著颳了刮的鼻尖道:「阿柳,你在想什麼?」
你在幹什麼,男授不親你居然刮我鼻子,變態!
林醉柳皺起鼻子去看廖鑾,這才發現他今天穿的寶藍蜀錦長袍,外面罩了件同的雪紗罩。
可明明記得昏倒前看見的那人是一黑。
林醉柳眉頭皺的死,想了想也沒想明白,便問道:「燕歸,你在哪裏看見我的?」
廖鑾不疑有他,張口回應道:「院子門口,當時你好像暈倒了,阿柳可莫要陪著昭元去瘋了,不好更要好好養著。」
確實是在院子進門暈倒的,聽廖鑾這麼說了,也便沒在多想,本來這葯傷害就沒那麼大,可能真的質特殊吧。
這麼琢磨著,林醉柳忽然想起下午間看到的事兒,興緻講給了廖鑾。
廖鑾在一旁微笑的聽著,是不是應上兩句,還心的給林醉柳倒了杯水。
夏日的院子裏一片寂靜,蟬聲里夾雜著孩兒脆的聲音聽著相得益彰。
過了很久,空氣中突然傳來一聲輕笑,風一閃而過,瞬間又恢復了安靜。
坐在房裏的廖鑾眼睛一瞇,下意識的抬頭看向窗外。
直到林醉柳出聲問他怎麼了,他才回過頭,依然那樣笑著對林醉柳道:「無事,阿柳接著講。」
「我說,明日我們一同跟去看看吧,我實在是好奇的。」
眼神亮晶晶的,裏面確實盈滿了好奇。
廖鑾看著,不知為何就覺得心裏的,點頭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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