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遙再次來找唐西澄是元旦前的那個周六，的課已經結束，西澄默認們的固定見面也到此為止，然而姜瑤仍然約。

 “突然很想你，那麼明天見一下吧！”

 在唐西澄狹窄的社圈中，姜瑤的風格獨樹一幟。

 即使是悅，最初也是慢熱的，們花了近兩年才走近，而姜瑤從一開始就是這套橫沖直撞的方式。

 這次姜遙開車來，經過上次的事故，謹慎加倍。西澄坐在副駕，一路見證抓著方向盤的張狀態，到了目的地，大約花了十分鐘時間才把車停好。

 姜瑤長舒一口氣，“還好坐在這里的是你，換了我哥，本沒這麼好的耐心，我的上路恐懼癥有大半都是他造的，最開始上班那個月找他陪駕，簡直是我做過最錯的決定。”

 說的當然是梁聿之。

 西澄用手語問:“他很兇嗎？”

 “也不是兇，反正他就是沒法讓人放松的人。”姜遙拉了手剎，“你沒覺得麼，那肯定是你對他有濾鏡，要麼就是他區別對待了，反正他對我最多也就三分耐心吧，難道我很惹人煩嗎？”

 西澄笑著搖頭。

 當然不。

 下車后走去姜瑤說的那家網紅酒吧。

 “我們就去打個卡，拍拍照，喝氣泡水吃點零食就好。”

 姜瑤有探店好，會在社賬號上分自己拍的照片。

 在吧臺找到位置坐下，點完單，給西澄看自己的探店記錄，已經發布了很多條，賬號有5萬。

 “你有玩哪個社平臺嗎？微博？”姜瑤問。

 西澄表示沒有。

 姜瑤:“你跟我哥還真是一類人啊。”

 西澄抬手比劃:“他也沒有嗎？”

 “據我所知，就只有一個棄用的ins賬號吧，很久不更新了。”

 “我想看看。”

 姜遙找了一下，手機遞過來。

 “喏，這個。”

 西澄看到上一條更新已經是兩年前，一張雪景照，喬逸活躍在他的評論區。

 往前翻了幾條，都是些類似的生活碎片，打球、雪、做飯，還有只阿拉斯加犬頻繁出鏡。

 “它是loki,我哥在國的時候養的。他對過敏還要一直養著它。”姜瑤說。

 們點的東西送來了，西澄將手機還給姜瑤。

 兩人咬著吸管喝氣泡水。

 “好像也沒多麼特別，復古南洋風的調調嘛。”姜瑤環顧四周，觀察酒吧裝飾。

 雖然是白天，但是周末，人不。

 姜瑤視線一轉，忽然“誒”了一聲。

 西澄順著那方向看過去，卡座那邊有人朝這里舉杯，眼的大波浪和冷艷致的臉。

 是蔣津語。

 姜瑤朝那邊揮了揮手，驚奇的語氣:“還真是網紅店，連津語姐都來。”

 話說完，便看到蔣津語起，端著酒杯過來了，又瘦又高的材，走在人群中十分打眼。很自然在旁邊座位坐下。

 姜瑤喊:“津語姐。”

 接著尷尬笑笑:“這是西西……”

 “嗯，我知道。”蔣津語細長的眉微挑，略微凌厲的眼神看著們，角浮出笑，“你們倆來酒吧喝氣泡水？”

 西澄與對視，姜瑤則頭皮發麻，搞對象的不是我，修羅場卻拿我來試煉。

 拿起那盤薯條，“津語姐，吃點兒？”

 蔣津語拿兩，邊吃邊說:“幫你們整點兒別的，威士忌怎麼樣？”

 姜瑤頭搖得像撥浪鼓:“我哥要知道我帶西西喝酒，我就完了。”

 “怕什麼，他又不是你們監護人，年人擁有自由。”蔣津語目轉向旁邊，“你呢，要嗎？”

 西澄用手語回應一句。

 姜瑤幫忙翻譯:“說不用了，謝謝。”

 蔣津語看著們倆的表，笑出聲來，“那不打擾你們吃薯條。”起走了。

 姜瑤松了口氣。

 過了會兒，轉頭再看，卡座那邊沒看到蔣津語的影，看樣子轉去了包廂。

 終于安心了。

 一杯氣泡水喝完，想起還沒拍照片。

 “我去拍幾張，你就在這里等我。”叮囑西澄，“不要喝別人送的東西啊。”

 往走，跑去拍那些風格鮮明的窗戶。

 西澄續了一杯氣泡水，加冰球。

 喝了一半不到，回頭看向卡座方向，只看到姜瑤的背影，在和幾個男人說話。

 音樂聲音過大，環境嘈雜，完全沒法分辨在說什麼。

 沒過兩秒，其中一個黃發男人的手，臉上掛著不正經的笑，姜瑤躲開了，要走，卻被攔住。

 西澄擱下酒杯起。

 腳步很快，在那黃男去拉姜瑤手臂時推開了他。作過大，那人猛一趔趄，怒氣上頭，甩手就打過來。

 “西西！”姜瑤又沖上去。

 半分鐘不到，爭執迅速升級為肢沖突，另一個圓頭男人去抱姜瑤的腰，要扯開，手剛摟上去，帶著冰塊的酒潑到他臉上，接著酒杯砸到頭上。

 周圍看熱鬧的人伴著尖聲盡數避開，服務生已經注意到，有人跑來，有人去安保。

 黃發男抄起酒瓶，就要砸到西澄時，被人扣住了手，西澄拉著姜瑤，轉頭一看，見蔣津語已經奪下那只空酒瓶，反手敲那人圓溜溜的腦袋。

 場面完全混，音響仍在放deep house。

 酒吧安保匆匆趕來。同時服務生報了警。

 喬逸四點接到電話，人正在球館里，周緒在邊上。

 掛了電話，喬逸說要先走。梁聿之從另一邊過來問他什麼事，他隨編:“我媽找。”

 “裝什麼孝順兒子。”周緒拆他的臺，“別編了，兜得住嗎？”

 “我還懶得兜呢，又評不了中國好人。”喬逸喊梁聿之，“走吧，出事兒了。”

 派出所里，雙方正掰扯不清。

 對方氣焰囂張，頭上裹著紗布的黃男恨不得當場手，當然，蔣津語也不遑多讓，要不是旁邊民警及時按住，的掌已經扇過去了。

 調解的民警眼見現場氣氛張，暫時將兩方分開。

 于是們三個坐到一排。

 姜遙檢查唐西澄角的傷，蔣津語袖手旁觀，因為激烈罵人唾耗費太多，有點兒了，找旁邊的民警同志要水喝。

 一杯熱水喝完，見有人來了。

 此此景，喬逸居然笑了出來，被蔣津語踹了一腳才收斂，正道:“好了好了，沒事了。”

 姜遙看他后的人，喊了聲“哥”，觀察他的臉。

 “傷了？”梁聿之看向。

 姜遙:“沒有，西西有點。”

 他視線轉向旁邊，西澄側過臉，避開了。

 喬逸來之前在路上放話說要來收拾那幾個男的，結果見面一看，慘的好像是對方。果然誰上蔣津語都占不到便宜。

 他領們出去，在停車場站了會，梁聿之理完走過去。

 “姜遙車還在酒吧那兒，我送們倆，你送西西。”喬逸主分了任務。

 兩輛車并排停著。

 各自上車。

 喬逸喊蔣津語:“別杵著了蔣大，您腳。”

 蔣津語站在那煙，皺著眉掐了猩紅的煙火，上了喬逸的車。

 忽然想起什麼，降下車窗:“誒！”

 旁邊是梁聿之的車，前窗也開著。

 西澄轉頭看過去。

 “有種啊妹妹，加個微信吧。”

 西澄:……

 還未回應，車窗就升了起來。

 梁聿之說:“安全帶。”

 西澄低頭照做。

 車子開出去，上了主路，通暢地行駛兩個路口，堵在下一個紅燈。

 梁聿之側過，視線落在唐西澄的左側臉，忽然手過去。

 后者本能地閃躲了下，被他一手捉住肩膀。

 那片發撥開，看到角輕微的紅腫，不算嚴重。

 他收回手，“破相了。”

 西澄看他一眼，因為他的危言聳聽。

 梁聿之要笑不笑的:“厲害，都能給人開瓢了。”

 西澄無回應。

 “你說我講給梁泊青，他會不會深欣？”

 “不要。”用手語阻止，頓了下，解鎖手機，打字重復一遍:“不要告訴他。”

 梁聿之沒回應，繼續看有些著急生氣的樣子，白皙的臉淡紅的，輕蹙的眉眼像薄云遮月亮。

 還沒見這麼生過。

 手機這時突兀地震。

 西澄一看，居然是蔣津語的好友請求。

 蔣津語是個有意思的人，但在西澄這里的份仍然是梁聿之的前任。

 西澄因此征詢他的意思，卻見梁聿之手指直接左劃，刪了那條請求。

 簡單暴。

 不過，對此沒什麼意見，切回便箋界面，再次與他通:“今天的事能不能別告訴梁老師？”

 梁聿之問為什麼。

 西澄皺眉打完字，手機舉在他眼前:“為什麼要告訴他？他并不是我的監護人。”

 薄云變烏云。

 梁聿之斂了斂角，說:“懂了。”

 他態度忽然變好，沒跟較勁了，弄得西澄很莫名，收好手機，坐正。

 前路通暢，梁聿之掌穩方向盤繼續開車。

 前窗外的天空漸漸晦暗。

 還剩十分鐘車程時，梁聿之在紅燈路口問唐西澄:“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