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不是。”程立秋立刻改口說,“是我舅的現任妻子。”
唐璃靜靜地看著。
程立秋的傾訴很旺盛,傾訴起來幾乎毫無遮攔,唐璃認為這種行為有一部分是年齡小的原因,另一部分則是格如此。
“我舅的前妻我連見都沒見過,這個小老婆跟了他十幾年,沒有領證。”程立秋鬼鬼祟祟地說。
唐璃:“你怎麼知道?”
“我媽告訴我的。”
“你媽媽也不喜歡你舅舅的老婆?”
程立秋霎時訝異,那種吃驚從眼神中迸發而出:“你竟然知道啊?”
唐璃說猜的。
夜越來越沉寂,不久前還有人在窗外照手電,如今卻是一點兒靜都沒了。其實可以不問的,向來不是多事者,除非是有關想的事,從來都不多說一句。
可程立秋說了那樣多的家事,就算多問一句,也顯得無可厚非,不能說明任何事。
“你哥是你舅舅的兒子。”唐璃看著程立秋,眼眸裡著慵懶的困頓,的皮白皙潔,面容不顯小也不顯大,乍一眼看上去就是一位年輕的漂亮姑娘。
很漂亮,至程立秋是這麼認為的。
因為漂亮,所以不排斥親近。
這一點,程立秋自己並不了然。
程立秋點頭:“嗯,可是他們關系並不好,有時候我真覺得,我才是我舅的親兒,我大哥是他仇人的兒子。”
唐璃搖頭,表示怎麼會呢。
小姑娘說起來盡興,停止得也很突然。等到程紹堂的電話打進來,又將緒集中在這通電話中,毫不留地懟過去。
“你把車開到宿舍門口來,要不然我怎麼出去啊?”程立秋蹙著雙眉,忿忿不平。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永遠一副不不慢的模樣,無論對方的聲調態度,他都很淡然。
唐璃聽不到他的聲音。
程立秋說:“天太黑了,我害怕,你不能進來,我試著讓我舍友送我出去。”
唐璃了窗外,有駭人的風聲,藏一切的黑夜,無盡的遐想。
抿了抿。
“那你來宿舍門口接我吧大哥。”程立秋換了口徑,改為談判,“我就讓我舍友送我到樓下,可以嗎?”
掛斷電話,程立秋轉收拾背包,對唐璃說:“我待會兒走了,你送送我吧。”
唐璃苦笑:“你又不是不回來了。”
說完這句話唐璃就有種莫名其妙的預,於是反問了一句:“真不回來了?”
也許是的表過於認真了,好看的孩,心地善良,樂於助人,似乎擁有世上一切好的品質。
但程立秋哪裡會思考良多,只是說:“不知道啊。”
唐璃記得錄取通知書被送到唐詩英手中的時候,一家人的歡呼雀躍,還有不曾與旁人說道的憧憬期待。
這種喜悅和程立秋的毫不在意形鮮明對比。
唐璃深刻意識到人與人的不一樣,都無法預料眼前的這個小姑娘下一秒會做出什麼決定,無論什麼決定,外人本無法理解。
但這種隨意的格也並不類似,譬如說程紹堂。
他就很斂,。
唐璃有些迷了,並不是輕易定義別人的人。
把這種本質的變化,歸功於份的改變和經歷以前從未有過的經歷後的長。
陪程立秋下樓的時候,唐璃並沒有覺到的懼怕,只是樓梯在腳下沉沒,空曠寂寥的聲響似有回音。
沉默漆黑的夜淹沒所有來時去時的路,白日繁榮熱鬧的闊路長廊吹過悲涼的風。
唐璃攥著手機站在宿舍大門口,聽程立秋毫不憐憫地敲開樓管的門,以極盡可憐與落魄的神與之談,只是愣怔了一下,在接到小姑娘的示意後,立刻上前助力,將無中生有四個大字發揮的淋漓盡致。
說不清道不明,上一秒與之狼狽為,一唱一和,卻在下一秒看見玻璃門外的高挑影后,心怦怦跳起來。
程紹堂打著最低亮度的手電,那道薄弱的足夠照清他的臉頰。他戴著一頂純黑鴨舌帽,額前黑發掀起,只一雙鋒利的眉眼,或許是因為緒不佳,那眼眸始終盯在這,臉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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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男人雙手挎兜大步向前,沒有半分想要搭理的意思。
程立秋目的達到,自覺理虧,著背包寬厚結實的帶子,上下挲。
本來也有點兒害怕,不過程紹堂走在前面,哪裡還有什麼比他現在的心更可怕。
程立秋小聲道:“大哥,我不想回大院。”
無人回應。
晚上有點兒冷,被涼風吹過的忍不住打了個冷,癟了癟,掏出手機想假裝忙碌,又想這個時間段,基本無人在線。
走到學校門口,程立秋將手機塞回兜裡。
“大哥,我不想回大院。”
“你想去哪兒?”
沒想到他回應得這麼快,小姑娘也愣了愣,比起之前電話裡的惺忪,明顯他現在的心更為不悅。
程立秋本來就沒什麼眼力見,又剛出校門,整個人依舊張狂不控制,任妄為。
“我今晚住你那套房子。”程立秋說,“反正你自己一個人住,我去了又不會打擾到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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