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眉心一跳,就知道他來者不善。
蔡經理手裏的酒還在晃悠,玻璃杯在影下著裏麵的水,聲音粘膩,“陸氏新開了一個度假區,風評不錯,如果能跟我們酒店合作,加旅行套票裏麵,弄個連鎖項目,南枝啊,行政部主管的位置,你肯定拿得下。”
笑話,這項目,就連他們的頂頭上司高副總都未必拿得下來,又憑什麽拿?這老貔貅真是瘋了。
南枝微微勾起角,沒說行,也沒說不行,反倒是在蔡經理誇誇其談的時候來了一句,“如果下次遇到陸,我會努力去問問的,不過我個人跟他不是很悉。”
蔡經理眼神閃爍,“是麽,其實也不用下次,陸就在樓上。”
南枝笑容收斂,蔡經理估著是替江澈來試探到底還有沒有跟傅寒州有聯係的。
陸星辭糊弄這些人可以,但是糊弄不了江澈。
誰不知道蔡經理這老狗是江澈他爸爸江斌委派到行政部的,主管湯曼蓉要休產假,這蔡經理就把自己當盆菜了。
南枝索打開天窗說亮話,主拿起酒,給蔡經理倒上,來公司那麽久,平日裏就是個冷人,越是難上手,才越勾引,蔡經理看著的側臉,差點都快忘了江澈怎麽吩咐自己的。
“我也不瞞您了,陸跟我是真的沒關係,估計是看在其他人的麵子上。”
“哦?是誰?”
南枝盯著他的眼睛,“傅寒州。”
蔡經理手一抖,確實有些嚇到了,畢竟陸星辭換人的速度快,可傅寒州邊能排的上號的,他是真沒聽說過。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可剛才傅總好像並沒有跟你打招呼。”
南枝手將頭發到耳後,“前兩天我跟他鬧了點小脾氣,你也知道的,我在公司這幾天過得不好。”
蔡經理喝了口酒,像是在打量南枝說得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那江澈那邊要他們趕走南枝,他就得琢磨琢磨了。
南枝見他沒繼續手腳,也沒勸酒,才借口去廁所緩口氣。
洗手臺的水衝過指尖,南枝一抬眸,就看到了跟過來的米筱雪,今晚吃癟了兩次,說什麽也會找機會把場子找回來,南枝早料到會跟來。
過紙巾拭指尖的時候,米筱雪正在補妝,“你還有本事的,不是江澈就是陸星辭,輾轉各個男人還要裝聖,很累吧。”
南枝掉了最後一點水漬,扭頭看著米筱雪。
那張紅還在繼續開合,“你這麽能裝,我看你能裝到什麽時候……啊!”
米筱雪一聲尖,南枝已經拽住了的頭發,將的頭往洗頭臺裏摁,“你要是不會說人話,我幫你涮涮你這張。”
“啊啊啊!你敢打我!”人的尖聲早已淹沒在背景音樂裏,何況走廊盡頭的洗手間,誰會過來呢。
“笑話,我連江澈都敢打,打你算什麽!?先者賤你是沒聽過!?”
米筱雪還想反抗,南枝一把摁住了兩隻手,俯下道:“是不是很想知道蔡經理為什麽今晚半個屁都不放,因為我跟他說,想睡我的人是傅寒州,才不是什麽陸星辭。”
“我可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你再惹我一下你試試。”說罷,直接將米筱雪推到牆壁上,居高臨下看著,“我的話,你聽明白了麽?管好你自己。”
米筱雪驚恐得看著南枝,現在的妝也花了,服也了,又打不過南枝,抓起自己的化妝包就跑。
南枝覺得好笑的,這世上多得就是這種厲荏的東西,越是弱,他們越覺得你好欺負。
像是想到了什麽,呼吸急促了片刻後轉,哪曉得先看到了一雙做工良的皮鞋,再往上是毫無褶皺的西裝,南枝隻覺得這條長眼的,穿西裝無疑是最佳的型。
等再往上看到那隻腕表時,才反應過來。
傅寒州目不斜視得越過,打開水龍頭衝洗,白襯衫卷到了手肘位置,出了好看的雙手。
顯然現在當不認識,就太離譜了,南枝挪到了他邊上,見他關掉了水龍頭,趕了一張紙巾,心想剛才的話,他應該全部都聽進去了。
傅寒州看著遞過來的紙巾,一時半會沒。
南枝深呼吸一口氣,“傅先生。”
傅寒州連一點反應也不給。
“剛才的話,我先給您道歉。”
傅寒州直接轉,像是不認識,走的時候,上那悉的氣味也隨之而去,南枝發梢了,等他走出去了才懊惱得咬了下。
不知道今年是不是犯太歲,怎麽每次跟人說話都能撞見他。
南枝在原地呆了會,才把紙巾丟到垃圾桶裏。
拿出手機找到了傅寒州的消息頁麵,上一條還停留在“5306。”
那天晚上的記憶湧現腦海,敲了一下腦殼,然後開始打字。
傅寒州回到包廂,裏麵的人已經玩開了,陸星辭邊坐著剛在娛樂圈火起來的星,見到他進來直接打趣道:“上個廁所,這麽久才回來?”
傅寒州坐了下來,回避了公關敬過來的酒。
不過他的視線倒是頭一次在他們邊的人上,轉了一圈,腦海裏浮現起的,卻是各個樣子的南枝,漂亮、會罵人、還會打架、在床上的時候能得掐出水,拒絕的時候又狠得像本沒好過。
偏偏還被吊著,傅寒州點了煙。
宋嘉佑他們已經喝高了,陸星辭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剛可去廁所找你了,侍應生說你去了二樓。”
vip包廂裏本來就有廁所,他偏偏去外麵已經很詭異了,現下還去了二樓。
說不是為了在二樓的人,誰信。
“先走了。”傅寒州吐出煙圈,顯然興致不高,提前要離場。
“哎,這就走啊?”陸星辭詫異。
南枝在廁所把道歉的話打了刪,刪了又打,先是解釋了自己確實不對,但是在公司現在日子很艱難,想了想又覺得不合適,最後還是誠懇得先發送了三個字對不起。
然而,傅寒州將拉黑了,消息本沒發送出去。
南枝盯著那個紅的歎號,頭一次覺得,傅寒州難搞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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