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盈盈，著下面的明程瑞：“恩國公是太后的生父，區區一個國公之位，有什麼護不住的。您到底是在質疑國公，還是，話里有話，指著我們姐妹倆呢？”

“姚黃！”

明程瑞忍不住低吼：“你信口雌黃，如此挑撥，到底安的是什麼心思。”

“夠了！”

沈太后終于忍不住了：“老六，今兒是我說的，我也是想看看，你到底將我放在什麼位置？”

“我嫁給先皇的時候，你還小，那會兒母后不在了，父皇邊的妃子多，你小小年紀總是排。是我命人從娘家送了個侄子進來陪你念書，護你周全。這些，你都忘了嗎？"

說起這個，明程瑞的眼中帶了一懷念之，恭恭敬敬道：”長嫂比母，從不敢忘。“

“可你是怎麼對我的？”

沈太后的目中都是濃濃的失：“讓人彈劾國公，也就罷了。居然現在又跟我說要撤銷了國公的世襲罔替？老六啊老六，這個事，別說我維護娘家。這是先皇封的，要撤，我也等他親自找我，來跟我說了才算！”

這話說的就有些誅心了。

明程瑞沒想到沈太后的反應會這樣大，微微嘆氣：“今兒是臣弟的不對，說話沒過腦子，長嫂傷心了。”

沈太后不想說話，揮了揮手，姚太后繼續。

“今兒請王爺來，還有一件事相商。”

姚太后微微一笑，道：“前兒宗人府那邊不是年老辭了嘛，我想著，從咱們宗親里面再挑一個過去。”

明程瑞想了想：“我一會兒回去就擬單子，送來給太后過目。”

“那到不必，我一早就想好了人選。“

明程瑞下意識便覺得不好，姚黃的眼神過于尖銳，認識這麼多年，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人。溫婉純善的外表之下，有著一顆堅韌不拔的心，若是個男兒，假以時日，真是不敢想象。

姚太后不直接回答，卻問：“如今六部尚書之中，兵部尚書和禮部尚書，都是宗親？”

明程瑞已經想到要干什麼了，直接回絕：“這兩個位置是不能的，還請太后另外再選吧。”

“是嗎，那真是可惜了。”

姚太后微微嘆息，而后道：“既然這兩位都沒法挪，那便讓鴻臚寺卿去吧，這位也是宗親。宗人府嘛，位置太特殊，沒辦法。”

明程瑞沒想到在這兒等著自己，眉不一跳：“鴻臚寺卿弄過去，這空缺怎麼辦？”

“很簡單。”姚太后笑了：“史陳可言剛正不阿，正可用。”

明程瑞已經想好了拒絕的幾個方法，卻沒想到舉薦的竟然是陳可言。頓時錯愕，呆呆的著，說不出話來。

明程瑞走后，沈太后終于開口了。

“今兒這事，你得給我個解釋。”

面沉，仿佛能擰出水來。其實方從姚太后說出陳可言的名字時，就已經想發火了。只不過礙于教養，生生的忍住了。

另一方面，是以對姚太后的認知，覺得這人做什麼事，定然不會像表面展的那般。

“我知姐姐疑問，所以現在慢慢為你解答。”

姚太后道：“其實不是姐姐，我也并不想用這個人。剛愎自用，為人高傲，還和群臣不合，姐姐想想，這樣的骨頭，咱們要來能做什麼？”

“那你為何？”

“哎，我這也是不得已為之。”

姚太后 嘆氣：“如今兵權都在六王爺手中，我若是提出另一個人選的話，他定然不會同意。說不準還要覺察出咱們的心思，惹急了，斬草除也是有的。不如舉薦一個他的人，再慢慢拉攏旁人，什麼時候與之勢均力敵事，再徐徐圖之。”

“難道你有法子拉攏這陳可言？”

“自然是沒有。”

見沈太后面不悅，連忙解釋：“姐姐想想，這樣的骨頭，誰能啃的？還不將牙齒都咯下來兩塊？我今日之舉，一來是看看六王爺的容忍度在哪里，二來，也是放一個信號。”

沈太后奇道：“什麼信號？”

“他們知道，兩宮太后，并不是個擺設。”

姚太后自信的抬起下：”如今的陳可言，不過是個四品言，總是與六王爺好，但仕途之上，六王爺可沒有幫過他一把。“

“但如今就不一樣了。”

站起來，慢慢的走到沈太后邊，將雙手搭在的肩膀上：“太后今日不計前嫌，竟然將彈劾了恩國公的陳可言提拔了鴻臚寺卿，這代表了什麼？“

沈太后不屑道：“代表了我就是個傻的，被人彈劾還上趕著去給他封。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是心虛呢。”

看憤憤不平的樣子，姚太后在心底嘆氣。

不過面上卻聲安：“說明了，兩宮太后手上也是有實權的，今日可以封他陳可言，明日也可以罷免他。更有深意的是，一品大員又如何？六王爺能給的，咱們自然也能給。”

沈太后聽明白了，可心底的惡氣還是難，著鬢角，擺擺手：“行了行了，若是知道你的好法子就是這個，今兒說天我也不找老六來，平白無故的丟這個人。還有啊，這件事你去辦吧，我如今看那陳可言都恨不得撕了他的。”

姚太后微微一笑，福道：“是！”

從慈寧宮出來，李德清趕上前攙扶著。

“太后，陳華宮那邊......”

姚太后微微皺眉，李德清見狀，立馬不開口了。

等一行人離著慈寧宮遠了，走在宮墻之間的甬道，才緩緩開口：“麗太妃那邊如何了？“

“老奴將 太后的話都帶到了。”

李德清恭敬道：“麗太妃的意思是，只要太后能保住三位公主，什麼都愿意去做。而且......”

“你現在這說話留一半是跟誰學的？”姚太后蹙眉著周圍幾個人，面不大好：“說罷，量他們也沒膽子傳出去。”

“是。”

“而且，關于那封詔，麗太妃說還有話要親自跟太后您說呢。”

聽聞詔兩字，姚太后瞬間變了臉。

瞬間坐直了子，鄭重的思索半晌，問道：“可還說別的了？”

“沒有。”老太監彎著子，恭恭敬敬：“麗太妃的太嚴了，什麼都不跟奴才說。只說要親自見面了太后，才肯說呢。”

“一向子謹慎，若非如此，也不會那般得先皇寵。只是我與素來沒有往，東邊又與勢同水火，眼下我還有更重要的事，不能起疑心。你去回了麗太妃，我會找機會過去的。昭的事，放寬心，我既然說了，就不會不管。“

而后又跟想起來什麼一樣，問道：“林錦這幾天在皇上那兒，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