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笙給祖母和母親請安。”

斂衽行禮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湊在兩人中間，將視線落在佛經之上。前后翻了兩頁，苦下臉來。

“是靈笙愚笨，并未參悟出什麼。”

這本佛經在自己邊也有些日子了，母親拿來的時候鄭重其事，可翻了兩頁卻一點都看不進去，索就在了箱底。

老夫人見苦的樣子，低低笑了出來，了的額頭道“你小小年紀看不懂也沒什麼，你本就聰慧，哪里笨了？”

老夫人笑，娘親也跟著笑，三人在一起，氣氛融洽，其樂融融，娘親和老夫人探討佛經，就在一邊為兩人烹茶。

煮水溫杯，洗茶去沫，高沖低泡，點茶，一套作下來如行云流水一氣呵，不過片刻工夫便是滿室茶香。清新淡雅沁人心脾。

獻寶一般，將兩碗茶水遞到兩人面前“祖母，母親，這是上好的大方茶，出自高僧之手，祖母一心向佛品評此茶真是最好不過。”

嘿嘿一笑，末了再補充一句“不過此茶偏涼，祖母腸胃不好，偶爾飲用才好。”

老夫人聞著那清雅茶香，看著碧綠茶水，早就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品嘗香茶，接過手上茶盞輕抿一口，口清冽微帶點苦，到最后滿是甘甜，當真是上好的好茶。不由瞇起了眼睛。

“好，果然好茶。茶是好茶，你的茶藝也是一絕。”

李老夫人看著眼前的孫愈發滿意，心中高興，怎麼都覺得順心。

南靈笙一笑，臉微微有些發紅，低低的應了一句“祖母過獎了，若是祖母喜歡，靈笙就經常為祖母煮茶。”

“好！好！”

李老夫人連說了兩個好，心滿意足的喝著手上茶水。覺得這樣的日子才是真正的清靜。

其間南國候來，見久不出門的夫人坐在一邊，先是愣了愣，隨后給老夫人請安。

偏頭看了一眼母二人眉頭皺在一起。張張合合猶豫良久，都不知道到底該不該開口。

最后還是李老夫人覺得他這樣子實在難，才放下手中茶盞說了一句“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是。”

南國候看了一眼低頭坐在一邊的南靈笙，才道“母親，兮兒有傷在…是不是…”

他還沒說完，李老夫人的臉就沉了下來，南國侯住了，他就知道母親一定會生氣，可是昨天晚上陳姨娘實在鬧得厲害，傳話的人來說兮兒都昏倒了，沒辦法，他也只能來求母親。

“我只是讓們學規矩，哪里說不讓他們請大夫了？你就縱容他們吧！遲早被你慣壞了！”老夫人出聲訓斥不再多言。

南國豪尷尬的低下頭，話已經到了這份上他也知道，更何況這兩人幾次確實胡鬧了些，也只好作罷。

“老爺放心，思音院的事我已經聽說了，一早就找了大夫過去，語兮不會有事的。”南夫人淡淡開口。

也許是許久不見，也許是因為虧欠，南國候只是看了一眼就不自然地別過頭去，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氣氛一時間詭異了起來，四個人坐在一起，卻很是沉默。

想了想，南夫人起告辭“娘，侯爺，院子里還有一些事要理，我就先回去了。”

李老夫人點頭，也知道賬本剛剛到他手上，一定有很多事要忙沒有阻攔。南靈笙趁機也溜了出來，隨著母親回到了清雅閑居。

母親雖不寵，可畢竟還是大夫人清雅閑居，除了丫頭了點，其他的都好。而且這里當真稱的上是清雅二字。

亭臺樓閣假山流水，樹影搖曳，花開正盛，景致宜人。母親喜蓮花，這院子經過一番改建之后，像是水上仙居，現在不是蓮花開放的時節，只有碧綠荷葉在湖水之上搖曳。倒有一種別樣的風。

過小橋進院子，坐在主屋之，過窗子正好就可看到一池蓮葉，南靈笙斜倚在貴妃榻上，看著外面極的風景。偶有蜻蜓點水起片片漣漪，尤其是早晨水汽匍匐，就連風吹過，也格外清涼。不由嘆。

“怪不得娘親不愿出門，若能在這院子里做蓮花仙子倒也是一種。”

四目所及屋子里的墻壁上掛的都是蓮花朵朵搖曳姿，畫工湛，筆法流暢，朵朵蓮花栩栩如生，就連上面的水，都像是晨間，剛落上去的，更覺得自己說的沒錯。

南夫人無奈的看一眼，在對面坐下，青蓮將一大堆的賬本抱了過來，隨手拿過，仔細翻閱。

“就你甜，有這點功夫還不如多看看這些呢！”

南靈笙笑得清脆悅耳，答應一聲同樣拿過賬本來看，前世打理一個偌大的王府，這些賬本對來說本就不算什麼，一目十行看得很快，將上面的數字牢牢記在腦海當中，細細核對之下，不由蹙了蹙眉頭。

南靈笙放下手上的賬本，查看最近一個月的賬目，然后又調出半年前的，相互對比之下，果然發現里面有貓膩。

“娘，這賬本有問題。”將手上的賬本放下，玉白手指停留在某一頁上。

南夫人湊過頭去查看，最后不解的抬頭看“按照侯府的例，老夫人每月一百兩，我的院子五十兩，你那邊是四十兩，隨后一直類推。陳姨娘是三十兩，沒有錯呀。”

南靈笙搖頭，按理來說是這樣沒錯，賬本上也是這樣寫的，看起來很是正常。陳姨娘當家這段時間兢兢業業打理家事，沒有任何問題，可實際上并非如此。

“娘，你有所不知，這段時間陳姨娘和南語兮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金銀首飾十分華絢麗，支持這些的只有大把的銀子，如果他們每月真的只有三十兩銀子，怎麼可能負擔起這麼多？況且…”

頓了頓才道“不知道娘親的院子是怎麼樣，我每月的份子，寫的是四十兩，真正能拿到的不過十余兩而已。”

一聽這話，南夫人看著桌上的賬本皺起眉來，片刻之后將其合上，臉不是很好。

“青蓮？”

靈巧的丫頭聽到主人的召喚從門口走了進來，躬行禮“夫人有何吩咐？”

“院子里每月份子可有領夠？”

這些事以前不放在心上，吃穿用度府上都有送來，閉門不出，也沒有什麼需要花錢的地方，有些事就疏忽了。

青蓮聽問起，一張小臉之上滿是憤恨，跺了跺小腳道“夫人，哪里還有份子錢？我們每次到賬房領銀子的時候，他們都說那些錢都已經換一應用了…”

南夫人一愣，驚訝的看著小丫頭，沒有？竟然沒有？

南靈笙同樣愣住了，原本以為陳姨娘當家，母親的吃穿用度都沒有減過，待遇依舊，份子錢至不會扣太多，沒有想到兒就沒有。想來娘親定然也沒有在意過這些一應用度和以往一樣，自然也不會多想。

“陳姨娘的膽子還真是夠大的。”眼眸當中泛起攝人的冷，南靈笙語氣不善。

南夫人沉默不語，只是默默的拿起賬本繼續查看。只是神頗為凝重。

知道賬目有問題之后，南靈笙對這些做過手腳的賬本已經沒了興趣，撐著頭想著，陳姨娘還真是 什麼事都敢做呀。

“啪！”

片刻之后賬本被重重地放在桌子上，連南夫人這般好脾氣的人也都忍不住冷哼一聲。

“陳姨娘真是膽大包天！”

被這一聲喝斥拉回神來，南靈笙將視線落在摔在桌上的賬本上，那已經不是宅的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