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寒的話,夏思彤搖了搖頭,小聲說:“我沒事。”
“我爸給我打電話了。”
沈寒沉聲說:“我陪你去趟醫院。”
夏思彤沒應聲,卻忍不住看了眼桑淺淺。
“看什麼看?你干嘛干嘛去,我淺姐才懶得管你。”
聞旭不耐煩地說,“你現在就是跟沈寒談,我淺姐眉頭也不會皺一下。”
知道桑淺淺不再喜歡沈寒,聞旭莫名有種揚眉吐氣的覺,說話都有底氣了不。
夏思彤臊得滿面通紅,卻到底沒說什麼。
沈寒替打著傘,兩人很快消失在雨霧里。
毫無疑問,他和夏思彤的關系,比桑淺淺以為的還要親得多,只是,他們從不在外人面前刻意展現而已。
桑淺淺說不出心里是什麼,悵然失落之余,更有種得樊籠重獲自由的輕松。
喜歡一個人,何嘗不是心甘愿地墜樊籠之中。
好在而今,放下了。
……
“姐,你今天怎麼對他們那麼客氣?”
聞旭探手去桑淺淺的額頭,“你沒發燒吧?剛竟然跟夏思彤說對不起?”
昨天桑淺淺對沈寒表白,聞旭沒在,回來時聽說了桑淺淺被拒的事,氣得要找沈寒算賬,不意卻得知他已經退學了。
但今早一來,沈寒啥事沒有,反而是淺姐,對沈寒和夏思彤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他實在有點想不明白。
“你知道什麼,我這是能屈能。”桑淺淺說。
聞旭丈二和尚不著頭腦:“不是,在沈寒面前,淺姐你有什麼可屈的?”
“跟你說了你也不懂。總之以后你離著沈寒遠點,沒事別招惹他。”桑淺淺叮囑。
可不想聞旭因為得罪了沈寒,以后真的如夢里那樣被報復得很慘。
“我沒事惹他干嘛。”
聞旭切了一聲,“就他那張冰山臉,跟別人欠他八百萬似的,我看一眼都嫌鬧心。”
雨下得更大,天更黯淡,一道閃電伴隨著轟隆的雷鳴劃過天空。
桑淺淺著地上湍急的雨水,“聞旭,還記不得我們小時候玩的游戲?”
聞旭微怔,隨即樂了,“當然記得。怎麼,淺姐,你想淋雨踩水玩?”
桑淺淺沒說話,率先一步踏進了雨中。
冰涼的雨水拍打在臉上,竟有一種酣暢淋漓的痛快。
那些過往的初心事,欣然的,憂愁的,患得患失,惆悵失落的,好像全都被這雨水沖刷殆盡了。
刻意撿著水深的地方踩著水玩,鞋全了。
聞旭去拉,還振振有詞,“看過小豬佩奇沒,一下雨佩奇和喬治會專門踩泥坑玩。”
聞旭挑眉,“你以為你是豬啊。”
“你才是豬!”
桑淺淺一腳飛過去,踢了聞旭滿臉水。
倆人在水里你追我趕,鬧得很歡實。
暗雨幕中,有人踏著雨,一步步走過來。
桑淺淺怔了怔,沈寒他,怎麼又回來了?
沈寒已然走到前,那雙漆黑冰冷的眸子,映著遠教學樓的燈,猶如寒星冷芒,看起來有點可怕。
若不是理智告訴桑淺淺要鎮定,差點忍不住想要奪路而逃。
“沈寒你有病啊?攔著我淺姐干嘛呢?”
聞旭沖過來,“我淺姐對你已經沒興趣了!”
沈寒沒理聞旭,漆黑冷銳的目盯著桑淺淺。
“桑淺淺,我不知道桑家到底想做什麼。有什麼事,沖我來,別我父親,別夏家。”
沈寒的聲音不大,卻著無形的迫,寒意滲人,“否則,有朝一日,我定會讓桑家悔不當初。”
雖然眼前的沈寒還是個學生,上猶自帶著年的明朗之氣,和夢里徹底黑化后的商業巨頭那種令人恐怖的氣場不可同日而語。
但眉眼之間,已然有了那種冷肅的威了。
桑淺淺的哆嗦了一下,也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怕。
強自鎮定心緒,“我不明白你這話什麼意思。”
父親既然答應不會對沈家如何,就肯定會做到,桑淺淺不知道沈寒為什麼這麼說。
沈寒冷聲道:“桑淺淺,你不必明知故問,更不必,在夏思彤面前假惺惺充好人。”
“草泥馬!沈寒你他媽放什麼屁呢?”
聞旭氣不打一來,探手揪住了沈寒的領:“有種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信不信老子揍死你?”
“聞旭。”
一道閃電劃過天空,照亮了桑淺淺被雨淋過很有些蒼白的臉,的聲音微微有些抖,“放開他。”
“淺姐,這個王八蛋他威脅你,還冤枉你——”
“我說,放開他。”桑淺淺提高了聲音。
聞旭很不服氣,卻還是放開了沈寒的領,狠狠瞪了沈寒一眼。
“沈寒,我不知道桑家做了什麼,會讓你對桑家有這麼大意見。”
桑淺淺輕聲道:“我今天已經辦了退學手續,以后你不會再見到我了。你放心,我既然說了不會為難你,就更不會讓我爸去為難你父親,為難夏家。”
沈寒冷冷道:“你最好說到做到。”
頓了頓,又沉聲道:“手。”
桑淺淺幾乎是下意識就出了手,結結道:“做,做什麼?”
沈寒面無表地將傘塞回手里,轉離開,筆直拔的背影逐漸與黯淡的天融為一,很快消失不見。
桑淺淺只覺心有余悸,又頗有些心神不寧。
沈寒的話到底什麼意思,桑家到底做了什麼?怎麼還牽扯上夏家了?
沒了玩水的興致,拉著聞旭匆匆往外走。
聞旭肺都要氣炸了,“姐你瞧瞧沈寒那樣,特麼有什麼好牛的?我就不明白了,沈寒有什麼好怕的,你干嘛這麼放低姿態?”
桑淺淺嘆氣,“我要是說,如果我們得罪了沈寒,以后下場可能會很慘,你信不信?”
聞旭憋著一肚子氣:“不信!”
桑淺淺了,到底還是言又止。
不信就不信吧,反正絕不會讓夢里的悲劇重演,聞旭這輩子應該不會有見證的可能。
送聞旭到家后,桑淺淺直奔桑家宏遠集團找父親。
必須要弄清楚,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