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庭宣說完也覺得自己這句話很混賬。

但是沈律言的反應比他想象中還要冷靜。

沈律言起眼皮，很淡定的評價：“那你眼不錯。”

江書，長得自然不差，材也不差。

有樣貌有學曆，脾氣好格溫和。

有很多優點。

做飯也很好吃。

沈律言覺得男人會喜歡上江書這樣的人，實在太正常不過。

他的眉眼依然從容平和，“那我讓司機送回去。”

顧庭宣都忍不了在心裏歎，沈律言果然是冷。

以前還在讀書的時候，沈律言就將無兩個字貫徹的淋漓盡致，書不收也不看，孩子們為他爭風吃醋打破頭，他也不會有任何的憐憫之心。

隻有他在意的人，才能得到一點點溫度。

顧庭宣隨口一問：“你們倆到底為什麽結婚啊？你又不喜歡。”

沈律言不急不緩道：“婚姻不需要。”

像他們這樣的人。

談說已經很奢侈。

沒有，就不會有麻煩。

顧庭宣怔了片刻，笑了笑，“也是。”

*

江稚回家之後什麽都沒想，先睡了一覺。

睡眠一直都不好，做了幾個斷斷續續的夢，半夜驟然驚醒。

江稚開了臺燈，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淩晨四點，天都快亮了。

沈律言好像是去醫院了，江歲寧又生病了。

很難想象，前幾天在麵前趾高氣揚冷嘲熱諷的人，是那麽的虛弱。

江稚曾經惡補過宮鬥劇，希能從電視劇裏學到一點手段。

不說害人，隻求自保。

也幻想過自己像宮鬥劇裏的主角，從不諳世事的小白花逐漸長為遇神殺神的最後贏家。

現實就是很沒用。

什麽都能算計。

人心無法算計。

還記得高三那年學校的元旦演出。

沈律言作為學生代表上去發言，個高長的人穿西服都更好看。他一不茍站在講臺上，全程稿，風趣幽默，寥寥數語就足夠讓底下的同學心澎湃。

他是需要被仰的星星。

那麽遙遠。

老師讓江稚去給他獻花。

江稚張的手腳發抖，抱著懷裏的鮮花，小心翼翼邁出腳步，才剛往上走了兩個臺階。

沈律言往的方向看了一眼，江稚的心跳仿佛窒息，停滯了幾個節拍。

不過很快就明白這是為什麽。

沈律言在看後的。

江歲寧上穿著他的校服，圍著他的圍巾，蹦蹦跳跳對他揮手。

沈律言好像笑了，眉眼也跟著浸潤著淡淡的笑意。

他邁開大步，筆直朝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江歲寧扭到了腳，跌坐在地，疼得齜牙咧。

江稚沒看見跌倒。

江稚隻是深深呼吸了口氣，準備把老師們準備好的花送給他，“沈同學…”

年那時已經有了年後的威懾，繃著冷臉，看都沒看，將推開。

江稚沒有站穩，從臺階上摔了下去。

萬幸的是臺階不高。

下意識護著懷裏的鮮花，等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

看見沈律言有點生氣的把江歲寧攔腰抱起，一臉嚴肅，“怎麽又這麽冒失？”

江歲寧摟著他的胳膊，故意往江稚摔倒的方向看了看，嘟起：“我覺得你太帥了，想湊近點看。”

“疼不疼？”

“你親我一下就不疼啦。”

和的燈修飾了年側臉廓的冷冽，角輕輕上揚，“調皮。”

話雖如此，他還是低頭親了親。

江稚扭傷了腳踝，自己一個人，一瘸一拐去校醫務室看病。

那束鮮花，如一般。

逐漸在角落裏腐朽。

江稚從短暫的回憶裏，埋進被子裏接著睡了過去。

*

沈律言是在中午回的家，當時江稚正在吃藥。

聽見開門的聲音，立刻把桌麵上的藥瓶塞進了屜裏。

沈律言似乎一夜沒睡，上還穿著昨天晚上那套服。

他的眼睛熬出了些，神略顯疲倦。

江稚站起來，用擋住桌麵，“你今天沒去公司嗎？”

沈律言解開袖口上的扣子，“一會兒再去。”

江稚看見他往自己這邊走，更加提心吊膽，還剩兩瓶藥沒來得及塞進屜裏。

“你要不要先去洗個澡？”

沈律言有潔癖，一個晚上沒洗澡肯定不了。

但他真的太敏銳了。

男人淡淡發問：“你藏著什麽呢？”

江稚心跳了一拍，強歡笑：“沒什麽呀。”

沈律言抬起下，略顯疲倦的眉眼沁了些許溫和，“讓開我看看。”

江稚有點急病投醫，“真的沒什麽，對了，江歲寧還好嗎？”

沈律言一邊解開襯衫，邊朝靠近，“讓開。”

江稚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恢複平時在公司裏變不驚的樣子，“啊，我在吃藥，不太想讓你知道。”

“就這樣？”

“嗯，對。”

沈律言朝出手，“藥拿出來我看看。”

江稚將藥瓶遞給了他，“一些維生素片。”

跟著沈律言這麽久。

現在做事也很謹慎。

那次腹痛之後在醫院開的藥，全都換進了維生素的藥瓶裏，就是怕萬一被沈律言看見了會被懷疑。

沈律言打開瓶蓋，抬起眼皮輕掃了眼，隨手就將藥瓶還給了。

江稚得以息，主去幫他從櫃裏找出換洗的服，“你先去洗澡吧。”

沈律言接過服，“江書真心。”

江稚生道：“還好…吧。”

沈律言進浴室之前，還惦記著昨天晚上的事：“你昨晚怎麽穿了背的子？”

江稚低下臉，聲音也幾乎低到了塵埃：“沈總，你讓我穿得漂亮些，我覺得那條子就很漂亮。”

沈律言不吝讚：“是很漂亮。”

他突然掐住了的下顎，說出的話像真的又像玩笑：“但是江書，以後還是不要穿那樣去勾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