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教授好，您剛才導致它們譜差異的原因是太空風化，請問這是為什麼？”

“沈教授，力學機制的過程也會對小行星的空間分布特征產生影響嗎？”

季檬聽著“空間”“小行星”這些名詞，想起小時候，好像給沈鶴霄送過一本天文學的科普讀。

那時他們的關系已經算得上是絡，沈鶴霄家里好像不怎麼管他，季檬便讓他幫忙藏一些“違品”，游戲機、漫畫書、言小說之類的。

有一次，趕上書店買三送一的促銷活，老板送了一本滯銷的《走進天文》。

季檬對這種科普類型的書毫無興趣，當作“謝禮”送給了沈鶴霄。

他好像很認真的看過，還在書上做了許多勾畫和標注。

季檬靠在椅子上，不由笑了下。

某種程度上，是不是也能算沈鶴霄的天理學道路上啟蒙人之一？

想到此，又覺得自己好像有點不要臉。

那本《走進天文》也就是一本面向中小學生的科普書籍，現在的沈鶴霄，是年輕有為的學人才、備矚目的大學教授。

雖然他智商高，但能有現在的就，勢必也付出過不努力，那都是人家自己的努力，跟半錢關系都沒有。

終于，一小時之后，季檬玩手機都玩累了，旁邊的研討會才結束。

崔雪郝關閉攝像頭，長長舒了一口氣：“太尷尬了...我真沒想到剛才沈教授會cue我開攝像頭。我還以為他是那種不管學生閑事的老師呢，沒想到連會上沒開攝像頭這種小事都管...”

季檬想了想說：“他應該...喜歡管別人的。”

崔雪郝轉頭看：“怎麼說？”

季檬回憶著說：“初中的時候我特別不聽話，經常翹課外輔導班去找他玩。他后來就勸我，‘既然有條件，就好好學習，別跟家里人對著干’。當時他也就才上高中吧，小小年紀的，就...”

頓了兩秒，想出一個評價的詞：“好為人師。”

“然后現在真‘人師’了。”

崔雪郝顯然抓錯了重點，滿臉都是羨慕：“哇，你初中的時候還經常跟他一起玩？”

季檬：“也沒有經常吧...偶爾。”

崔雪郝朝眨了兩下眼：“檬，你和沈老師，這算不算是青梅竹馬啊？”

季檬笑了，站起活活筋骨：“肯定不算啊。青梅竹馬人家都是從小一起玩到大，我認識他大概...一年吧，然后他就搬家離開蘇城了，后來再見面，我都已經上大二了。”

崔雪郝合上電腦，邊想邊說：“那前天見面的時候，我聽他跟你說話語氣絡的，我還以為你們以前關系特別好。”

季檬挑了下眉：“小時候也算是關系好吧...但那都是我初中的事了，太久遠了。你跟你初中關系好的朋友還保持聯絡嗎？”

崔雪郝笑了聲：“那還真沒有，可能連名字都想不起來了。”

*

另一邊，北大學行政樓。

沈鶴霄正坐在吳教授的辦公室，漫不經心地翻著電腦上的幾篇論文，是蘇大學生的結課論文。

吳教授站起，笑說：“剛才又看見雪郝和那個本科小同學了。孩兒之間的關系就是跟我們男人不一樣，沒事兒就摟摟抱抱，親熱得很。”

沈鶴霄抬眸，片刻后“嗯”了一聲。

吳教授：“不過崔雪郝是不錯的，是我帶的這幾屆里最優秀的研究生，博士申去蘇城大學了。孩兒學理的本來就，能讀到博士的就更，到時候還得麻煩沈老師幫忙關照。”

沈鶴霄又低頭看電腦，聲音很淡：“有自己導師關照。”

這兩天，吳教授已經差不多習慣了沈鶴霄的說話方式。優秀的人，大多有不同于常人的格特點，比如沈鶴霄，子很冷、不應付人世故，也不習慣客套。

他笑了下：“也是。我就隨口這麼一說，...”

說到一半，辦公室的門被敲了兩下。

吳教授揚聲：“進——”

門口，簡崢抱著一沓資料，探頭探腦地走進來。

吳教授側過頭，“簡崢啊，找孫老師嗎，他今天沒在。”

簡崢帶上門，走到桌前，小聲說：“吳老師好，沈老師好。我找...沈老師。”

好半晌后，沈鶴霄終于緩緩抬頭，給了他一個眼神。

“有事？”

簡崢點頭：“沈老師，這是我的績單和課題研究經歷...想請您過目。”

他將一沓材料遞過去，沈鶴霄沒接，盯他片刻，聲音沒有一溫度。

“給我看這個做什麼？”

簡崢攥了攥角，說：“沈老師，我想申請蘇城大學的博士，給網上列出的博導郵箱都發過郵件，可一封都沒被回復...只能過來問問您，了解一下況。”

沈鶴霄重新看向電腦屏幕：“沒回復就是對你沒興趣，或者沒有招收名額。”

簡崢咬咬牙：“那您兩年之后會有招博士的名額嗎...”

沈鶴霄：“不清楚。”

簡崢在原地沉默幾秒，把桌上的資料拿回來：“打擾您了沈老師。”

待簡崢離開，辦公室的門闔上，吳教授搖搖頭：“簡崢這孩子...還是年輕啊。”

后面的話，吳教授想了想，沒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