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張臉同樣的笑,但所流的意味卻大有不同,最起碼此刻,宋絮清看出的眸是不帶有一心計的。
前頭的人都排隊出去了,宋絮清收回眼眸隨著眾人一同走到院中。
院站著許多教書先生,在他們之首的是掌院,他著排一行的眾人,道:“今日昭庭司與國子監開課,太子殿下將于兩院視察,爾等隨我在此等候殿下。”
聽到‘太子殿下’的字眼時,眼睫微垂的宋絮清倏地抬起眸,雙眸震驚地看著瓣一張一合的掌院,腦海中閃過裴翊琛那張臉,渾不由得一。
站在一側的陶懷夕發覺不太對勁,小心翼翼地了的手心,上的手時才意識到軀僵,忙問:“你沒事吧?”
宋絮清回過神來,“我沒事。”
陶懷夕松了口氣,還以為是聽到太子要來張,緩和道:“太子溫文爾雅,對待眾學子一視同仁,不會因學子份而忽視他,他時常來殿中視察,待多見幾面你就不會張了。”
“溫文爾雅,一視同仁?”宋絮清咬著牙重復這幾個字,冷笑了聲,若不是見識過裴翊琛殘害貧困學子的手段,恐怕也會這麼覺得,“可能吧。”
“嗯?什麼可能吧?”陶懷夕聽不懂的意思。
宋絮清搖了搖頭,朝笑了笑:“就像你說的,可能多見幾面,就不會張了。”
窸窸窣窣的聲響自院外傳來,不過片刻,一眾人聲勢浩地自前院走來,走在最前頭的正是裴翊琛!
在瞧見這道影的剎那,宋絮清垂于側的雙手微微握,指甲刺痛掌心,可這痛哪能抵得上劍鋒刺口的痛!
一側的眾人在看到來人,忽然有人小聲道:“快看,三殿下和六殿下也來了!”
宋絮清轉而看向裴翊琛側,果然看到閑庭信步的裴牧曜,他不知和裴翊琛在談論些什麼,角掛著淺淺的笑意。
似乎是到的視線,裴牧曜微微掀起眼皮朝所在的方向看來。
二人的目于半空中相撞,撞上的眸不過一瞬,裴牧曜便察覺到那雙澄亮的鹿眸下閃過一恨意,那抹恨意與悲涼織于的眸中,激下的呼吸稍顯急促。
裴牧曜睨了眼側的皇兄,薄微抿,不語。
宋絮清思緒,想起被關押在大理寺的侯府眾人,想起那道刺口的長劍,一樁樁一件件事涌的腦海。
這時候,不知是哪兒響起的‘砰’的一聲驚醒,腳下多了枚不知從何跑來的扣子!
宋絮清抬眸去,徑直撞裴牧曜深邃的眼眸之中。
陶懷夕瞥見掌心的一道道紅痕,意識到宋絮清似乎并不是張,而是害怕。
見狀,稍稍挪了點位置,擋住二人的手,掰開宋絮清握的掌心:“他們要走來了,快垂頭。”
宋絮清聞言,忙垂下頭。
掌院忙帶著一行人行禮,“吾等攜眾學子參見殿下。”
裴翊琛抬手示意他們起,“眾位無需多禮。”
掌院起后迎了上去,領著裴翊琛等人往崇苑殿走。
宋絮清垂著眸,不想在經過前時,忽而有道影停留在面前。
裴翊琛睨了眼垂著頭的子,問:“可是宣武侯之?”
宋絮清渾一僵,掐著掌心的指尖愈發用勁兒,穩住心神,垂頭回答:“是家父。”
裴翊琛淡淡地‘嗯’了聲便往前走去,似乎只是臨時起意和打得招呼。
待他走遠之后,宋絮清松了口氣,回握住陶懷夕的手,“謝謝。”
陶懷夕搖了搖頭,也不多問,“他們待不久,最多一刻便會離去。”
宋絮清頷首,想到的種種舉,一直都在幫襯,有點疑:“我們之前見過嗎?”
“沒有。”陶懷夕聽出言下之意,沉默須臾,“我只是聽說過你。”
宋絮清不由好奇:“那為何幫我?”
陶懷夕不語。
不說宋絮清也就不追問了,不過是幫忙而已,又不是要害。
直至一行人走殿,宋絮清忽而聽到那道溫婉的聲音響起,“或許是羨慕,你和我很不一樣,過著我想要的生活,有著我想擁有的子,所以見到你的時候,就很想要對你好。”
宋絮清腳步微頓,驚訝地看。
陶懷夕朝笑了笑,也不怕笑話,“在家時我就知道你會來崇苑殿,所以我央求掌院將你的座位安排在我側,我想和你做朋友。”
“為什麼?”宋絮清一臉茫然:“我的名聲可不怎麼好。”
陶懷夕撲哧一笑,“我還是第一次見人說自己名聲不好,而且你過得很開心,不是嗎?”
宋絮清愣了下,被的反問給問到,確實,沒嫁東宮之前,每一日都是開心的。
陶懷夕又說:“我知道我學不來你上的灑,但和你做朋友我是想的。”
“你……”宋絮清仔細地回憶了下上一世陶懷夕的境,但奈何二人確實不相識,并不知。
如陶懷夕所說的,前來視察的裴翊琛一行人停留不過一會兒便離去了,掌院等一眾先生將他們送至昭庭司外。
目送著他們離去后,凜氣凝神的眾人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