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散步消食的路上,被那人拉進一竹林。本該憤怒掙扎。可或許是周圍太安靜,又或許是那男人技太好,讓那顆干涸已久的心得到片刻滋潤。
于是當晚,早早屏退了一眾伺候的人。
只當這是一晌貪歡,以后也不會與那人有什麼牽扯。
都這個年紀了,沒想到自己會懷孕。
不多時,大夫請來了。
李氏忐忑的出手,大夫兩指輕輕一搭,片刻后笑道:“恭喜夫人,已有孕月余。”
盡管已有猜測,可聽到大夫親口說出來,李氏的心還是直往下沉。
一旁的心腹嬤嬤直接傻了眼,早幾年,侯爺便很來夫人院子里了,最近一次還是去年年底。
這…這可怎生是好?
敲打送走了大夫,主仆兩相顧無言的坐著。
半晌后,嬤嬤猶豫著道:“如今最要的便是想法子打掉這孩子,不如夫人借故禮佛為由去廟里住一陣子…”
李氏抹了把臉,“我何嘗不知,可我管家理事這麼多年,若沒有個合理的理由貿然出府,府里這些人怎能不起疑?”
此刻心里十分后悔,早知道當初就不該一時興起做了那事。
這時翠柳掀簾進來,“車夫錢大說有要事求見夫人。”
李氏這會心里正煩著,哪有空理會這些瑣事?不耐煩的擺手讓嬤嬤出去問問。
等那嬤嬤再進來時,卻是一臉的言又止。
“…夫人,錢大說侯爺可能在外置了外室。”
李氏聞言眼都沒抬,沒什麼緒的“嗯”了聲,
兩人夫妻多年,怎麼會不知道沈紀安在外面有人。不過高門勛貴子弟有哪個后院干凈的?若放在剛親那幾年,為了地位穩固,不得費些心思把人弄回后院,放在自己眼皮底下。不過如今兒都已年,只要沈紀安別鬧得太過分,便也懶得去管。
見自家夫人不以為意,嬤嬤急道:“可是,錢大說…侯爺經常去南風館…他…”
李氏瞬間聽懂了話中之意。知道一些世家子弟有些特殊癖好,而南風館正是京中有名的小倌館。
往日里倒沒聽說沈紀安有這方面的好,不過人都是會變的,想到此,升起一陣厭惡。
好男風素來被世人所不恥。不過……
心中一,正愁沒機會順利出府呢?
只要引著府里人去捉,到時候再裝著傷心失去莊子上住一陣子散散心,便順理章了。
……
翌日,李氏給老夫人請安時,無意間說起府上的一個莊子種了不石榴樹,如今正是石榴花開的季節,聽莊頭管事說一大片石榴花紅艷艷的不勝收。不如趁著今兒天氣好,母親帶著弟妹一起去瞧瞧。
于是在李氏極力的勸說下,崔氏帶著三夫人一起登車去往那莊子。
臨上馬車時,沈明主仆巧走了過來,聽說眾人要去看石榴花,便興致的說也要去,說完不等李氏拒絕,十分厚臉皮的爬上了馬車。
李氏無法,只得由去,想著到時候把引開就是了。
莊子剛好毗鄰大相國寺,等馬車停下,幾人下了車,看門的家丁看見主家來人,先是一愣,后想到什麼,臉刷的一白,哆哆嗦嗦的給幾人行禮。
李氏瞟了那人一眼,心中冷哼。已經問過了錢大,得知沈紀安就把人藏在這莊子里。
幾人進去,得知消息的莊頭一面匆忙迎了過來,一面使人給侯爺報信,中途卻被李氏安排好的人給絆住。
李氏領著眾人往前走,一路上,崔氏察覺到了什麼,不悅的問李氏:“老大媳婦,這莊子里怎麼一個人都沒有,你葫蘆里這是賣的什麼藥?”
李氏這會也不打算再瞞,瞥了眼走在最后四看的沈明。嘆了口氣道:“兒媳這也是沒辦法,等會兒還請母親給兒媳做主。”
不多時,幾人經過石榴林,聽到一陣不可描述的聲音。崔氏眉頭一皺,“誰在那里?”
李氏愣了愣,一時也沒想到沈紀安竟如此荒唐,不過這樣更好!
這時也顧不得沈明在場了,直接領著眾人往聲源靠近。
等走近了,隔著一片艷麗紅海,那聲音漸漸清晰。的確是沈紀安的聲音,卻伴著高的聲。李氏眉頭一皺,怎麼會是人?
崔氏也聽出來了,只當是李氏善妒,容不得自家兒子在外找人。臉頓時沉了下來:“老大媳婦,這就是你今日的目的!”
三夫人一臉的幸災樂禍。
李氏也沒想到事會是這樣,如今也只得著頭皮上前,穿過重重枝椏,
當看見里面場景時,腦中頓時一片空白。
只見一男一衫凌的躺在地上,那男人正是沈紀安,而那人…竟然是素來一心向佛的鎮國夫人!
那張平日里端莊慈和的臉上此時卻一片紅。
猛然見到有人闖進來,人嚇得尖一聲,躲到了沈紀安后。
崔氏見到兩人,直接驚的后退一步,抖著手指著沈紀安:“你…你…糊涂啊!”
雖然見識短淺,卻也知道眼前人是忠勇將軍的孀,是圣上親封的一品鎮國夫人。
強迫烈士孀,若傳出去,這可是死罪啊!
沈明站在幾人后,懶懶的把玩著團扇,海棠卻瞧見自家姑娘眼底毫不掩飾的諷刺。
最后幾人來到正堂,而那位鎮國夫人經過剛開始的慌后,便直接帶著丫鬟若無其事的走了。
沈紀安跪在崔氏腳邊,低頭誠懇認錯。說他只是為了忠勇將軍在朝中的勢力,所以才會和鎮國夫人在一起。他知道這樣不對,可是為了侯府的未來,他做什麼都愿意…
一番話說的真實,話到最后,甚至帶上了哭腔。
崔氏原本一肚子的氣,在他的幾句話間,早已消去了大半,看著眼角通紅的兒子,甚至覺得兒子為了這個家真是太不容易了!
一旁的三夫人卻早已氣得臉鐵青,見這老虔婆毫不覺得這事有多嚴重,還反過來心疼兒子,不由咬牙恨聲道:
“侯爺這話說的輕巧,那忠勇將軍可是大夏國曾經的戰神,在軍中多有威就不用我說了吧!這事若傳出去,咱們一家子都得跟著完!”
“不行,趁如今事還沒鬧大之前趕分家…”
崔氏被吵得頭疼,又素來耳子,一時也沒了主意,不由看向了大兒媳婦李氏。
李氏木著個臉,心里恨不得活撕了沈紀安,若沒有這一茬,竟不知沈紀安竟然這般膽大。
這事若理不好,不兒子仕途盡毀,就連兒沈明妍和裴霽的婚事也會告吹。
沉了口氣,看了眼守在門口的丫鬟婆子,道:“今天跟來的這些人全都理了吧!”
崔氏也反應過來,連連點頭。一疊聲催促著沈紀安趕去辦。一旁的三夫人也松了口氣。
幾人毫沒覺得這事有什麼不對,似乎那即將死的十幾甚至幾十條人命在他們眼中就只是個數字。
沈紀安來兩名隨護衛,不多時門口便傳來此起彼伏的哭喊聲。
然而半盞茶后,護衛慌慌張張的沖進來,“侯爺,人…人都不見了…”
沈紀安霍得站了起來,“怎麼回事?”
“那些人被捆了起來丟進柴房,小人…小人按著侯爺的吩咐去配藥…等回來時,人就不見了…”
幾人臉均是一慌,
沈紀安怒指著侍衛:“還不快去找?”
李氏眉頭一皺,直覺事太蹊蹺,掃了一眼屋里,突然意識到什麼:“沈明呢?”
崔氏幾人面面相覷,剛剛緒都太投,竟沒人注意到沈明去了哪!
李氏急得大喊:“快!快去找…”
話音未落,屋門猛的被推開,沈明笑盈盈地走了進來:“大伯母,您找我?”
李氏直直的盯著:“你剛去哪了?”
沈明似乎毫沒察覺屋里氣氛的凝滯,隨口道:“隨便在莊子附近轉了轉。”
想到什麼,一拍手掌道:”哦對了,剛剛路過柴房時,救了一群要被滅口的下人。”
幾人面一僵,沈紀安強笑道:“四丫頭可別一時沖做了傻事,都是些犯了大錯的下人,他們若不死出去說,那咱們整個侯府都得遭殃,到時候你和肅王的婚事怕也…”
沈明不甚在意的擺手:“沒事沒事,都是一家人,大家有福同有難同當嘛!”
沈紀安:“……”誰特麼稀罕你的有難同當!
李氏盯著那從容不迫的笑容,一時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再想到記憶里那張相似的臉,只覺中怒火翻涌,揚起手就朝沈明臉上扇去:
“賤人,你怎麼不去死!”
手腕卻猛的被人攥住。
沈明湊到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大伯母,南風館的第一頭牌滋味如何啊!”
李氏心中一震,電石火間,明白了一切,著手指著沈明:
“你…是你…這一切都是你…”
沈明松開手,“大伯母那麼激干嘛,我也只是以彼之道還施彼罷了!”
……
回想那日,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沈明后退一步避開那男人過來的手,對著空中輕喊:“王大山。”
下一刻,后窗一,面前已出現個材瘦小的男人,正是花公公留下保護沈明的侍衛。
沈明指著嚇傻了的男人:“把他扔到床上去。”
那男人立刻眼淚汪汪的控訴:“姑娘,我也是被人陷害的。”
隨即從懷中掏出那條淡紫帕子,放在邊嗅了嗅,聲道:“姑娘,自打見到你的第一眼,我…”
沈明不耐煩的打斷他:“那是廚房胡大娘汗的帕子!”
男人嗅著帕子的一僵。
聽得快到門口的腳步聲,沈明不再廢話,直言道:“跟我做個易,今晚拿下大夫人,價錢好說!”
男子一臉被辱的惱怒:“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兩百兩。”
“不…我心里只有姑娘…”
“五百兩。”
“那可是侯府主母,我不敢…”
“一千兩。”
男子,哦不是,南風館第一頭牌笑得一臉春風:“。”
……
收回思緒,沈明看著李氏那張憤怒到扭曲的臉。其實一直都知道李氏討厭甚至是怨恨的。
原因很俗套,當年李氏看中的是爹,被拒后,退而求其次嫁給了沈紀安。對爹卻并未死心,后來爹立牌眾議娶了娘,李氏自然對娘恨之骨,連帶著看也各種不順眼。
沈紀安似乎看出來不打算妥協,目沉沉的盯著:“你想怎麼樣?”
沈明平靜的迎上他的視線,淡淡道:“不怎麼樣,只要大伯以后別打著我的旗號四鉆營,也別想要通過我向肅王撈好,我就當今天的事從沒發生過,否則,那些被我救走的下人就是最好的佐證。”
崔氏手指著,氣得破口大罵:“小賤人,好歹你大伯一家養了你這些年,就養出個白眼狼!”
沈明笑的諷刺:“呵!祖母難道忘了,永昌侯府的爵位到了大伯這一輩就該要被收回,是我父親當年救治欽州疫有功,所以大堂哥才有機會繼續襲爵,而你們捫心自問,這八年來我在府里過的是什麼日子!”
“不過祖母大可放心,念在我父親的份上,逢年過節該給的孝敬我一樣都不會。”
其實若這群人不來招惹,也懶得去管。
可想到前世這群人打著甚至肅王府的名號在外各種蹦噠,就像夏天的蚊子,雖然傷不到,可稍不留意咬你一口,讓人煩不勝煩。
如今抓了這把柄,于沈紀安而言就像是懸在頭上的一把刀,怕是要從此對敬而遠之。
沈明態度強,最后沈紀安也只得妥協,
幾人沉著臉離開,錯而過時,沈明對著李氏涼涼地道:“對了,別忘了把我母親的嫁妝全都還回來。”
的母親出生江南小商賈。陪嫁雖然不多,也就幾間鋪子,可那也是母親留給和姐姐的。
李氏心中恨極,可想到剛剛以及那晚的事,只得咬牙答應。
沈明繼續笑著補刀:“看在大伯母態度還算良好的份上,侄好心告訴你,其實你并沒有懷孕,只是吃了點導致假孕的藥而已。”
李氏兩眼一翻,直接氣的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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