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這才又笑開,前后擁著進門。
夜間,余嫻用完膳,良阿嬤來給鋪床。看著良阿嬤忙碌的背影,突然說道:“阿嬤,白日里聽外公說這幾日趕巧了,晚上辦了燈會,阿鯉想和春溪去看,您要一起去嗎?”
良阿嬤手中的作微微一頓,聲笑道:“阿嬤現在子不似你們年輕人了,幾日的馬車下來累得慌,明兒便不去了。只是麟南近日有許多外鄉人趕來看燈會,你們多帶上幾個護衛,別走散了。”
余嫻松了口氣,笑盈盈回道:“好。”
待良阿嬤打著哈欠回屋后,春溪關上房門,悄悄問余嫻:“明夜咱們就要去?”
余嫻點頭:“我去,你別去。明晚燈會時我們假意走散,我上花家,你就帶著那群侍衛在燈會隨便轉悠找我。我會找好打手帶我走快路上山的。”
春溪皺眉:“奴婢不跟著您,您一個人真的行嗎?那地方可不是鬧著玩的。”
余嫻握住的手:“正因如此你才不能跟著我,你我都不會武,若是同樣遭遇不測,誰來求救兵呢?我若一個時辰還未回來,你就帶著護衛到花家找我,之后我再想個理由和外公他們解釋。你放心,既是種花結果之地,自然有一套自己的章法,否則也不可能有那麼多江湖流仕愿意居于此,最多不過是被打劫錢財,不會有人壞了規矩。”
春溪思忖一番,覺得可行,這才點了頭。
次夜將至,余嫻換上一普通男裝,大方展示給陳雄看:“外公,你看我和春溪打扮瘦弱的窮小子,既無財也無,便不怕燈會上有人會打什麼歪主意了。”
陳雄一面兒夸聰穎,一面兒給安排了十個護衛,臨著出門,又掏出一大袋銀子給其中一名護衛,吩咐道:“跟小姐,小姐想買什麼你替統統買下來,不可讓自己財引來禍患。”護衛低頭應是后,陳雄才放心地放余嫻離開。
燈會上的人雖多,卻比不上萬華節那一遭。概因萬華節燈會時,外鄉人確實是跑去看燈的,今朝麟南城燈會,不外鄉人卻是去山上種花的。
余嫻故意在人流蜂擁穿梭,有意避開護衛的視線,加上春溪在一旁幫襯,胡引路,很快便與護衛走散了。白天已托春溪出門打聽過麟南有名的打手雇傭,提前用地圖悉過路線,不消時到了蔽的店門前,還有些恍惚,伴隨著跳個不停的心,一人踏了進去。
小店的人講究一個干脆利落,上來直接問要幾人、須幾等、去何、何時歸,給了一張紙條示意不必開口,直接寫下即可。免了客套流,余嫻也方便。很快雇出三名甲等打手。
出來時,正遇上一名黑蒙面人抱著劍進去,余嫻了斗笠,低著頭不說話,快步走出。那黑人卻狐疑地轉頭看了余嫻一眼,皺起眉,有些不確信的樣子,最終被店人招待,只得搖頭摒棄雜念走了進去。
打手帶路上山,尋了有階梯的小道,一路無話,余嫻暗嘆不愧是訓練有素的打手,確實專業。那小道似常年被人踩踏,沒有余嫻想象中那般崎嶇,反倒好走得很。只可惜力不好,喝完了一整壺水,走走停停,約莫用了一個時辰才終于上了山,累得扶著柱子氣,斗笠的紗簾也被汗水粘在側頸上。
也許這一個時辰春溪已帶人上山尋了,須得抓時間。緩完氣,余嫻繼續向前走,邊走邊看,發現周遭石木屋繁多,燈火深深幾盞,且都是沉幽暗之,來往之人行匆匆,都有各自的私事要辦,沒人找茬,無一例外地都未點燈。恐怕是擔憂被府發現,才不敢點。便也滅了燈,只靠著街道零星幾盞燈火走,打手跟在后,作保護狀。余嫻謝謝他們,幾個習武之人上山時亦步亦趨地等,大氣也不,如今見累爛泥,竟無一人嘲。真是崗敬業的好打手。
走了不知多久,終于瞧見醫館,但只是一塊陳舊的“妙手回春”牌匾,上面有蛛結網,也不掛起,隨意放在地上,靠著一扇半掩的門。若不是余嫻眼神好,還真發現不了。
余嫻怯手怯腳地走過去,敲了敲門,里面走出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嚇了一跳。那漢子卻只是疑看一眼,捂著心口還滲的傷離開了。跟著,一個看著花甲之年的老頭拿著剜刀從里面走出來:“來了。”見到是一位材矮小的男子,他上下打量一番,用手中抹布拭紅刃:“我這兒早就不給姑娘刺字了,你走吧。”
余嫻雖然驚訝于他一眼看出自己是子,但想了一番,他是醫者,確實比尋常人更清楚男骨相差異一些,于是按下驚訝不再糾結于此,只道:“不是來刺字的。是想剜填疤……”
那老人擰眉,震驚地看向:“如今子牢獄之刑,又要被烙字了?這狗皇帝竟也不是個東西!”
余嫻慌忙擺手:“不是牢獄之災,是尋常傷疤。”
老人又打量一番:“尋常傷疤?誰家尋常傷疤花重金填瘡啊?誰都來我豈不是忙死了?!我開門以來,幾乎不給尋常傷疤填瘡,姑娘找錯人了吧!”
第8章 是誰?
余嫻一愣:“這里旁的大夫也只給被過黥刑或烙刑的犯人填瘡嗎?為何?”
老人皺眉,覺得單純可笑,便好脾氣地解釋道:“尋常瘡疤自去找治療尋常傷疤的大夫,你說我們在此蔽,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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