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菱月神微僵,很快又笑著追上去說道:“就是幾個不聽話的婢而已,倒也不必對們這般苛責。”
“你倒是仁善。”宋槿瞥了一眼,自顧自的解下披風上了馬車。
宋菱月抿著,看了眼被丫鬟雀兒抱著的披風,這才也跟著上了馬車去。
馬車擺著一張小茶幾,上麵擱著點心和茶水。
宋槿卻看都沒看一眼,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半躺半坐下後,就徑自閉上了眼睛。
宋菱月跟在屁後麵上來,看見這般慵懶模樣,不覺咬了一下。
宋槿的容貌完全繼承了俞氏,五生得貌致,哪怕是不作裝扮,容也要超出人許多。更何況今日特地盛裝打扮過,更顯明豔傾城。
帶這樣的宋槿去見承玉哥哥,承玉哥哥真的不會心嗎?
宋菱月有些猶豫,藏在袖中的手也微微攥。
宋槿雖閉著眼睛,卻能察覺到宋菱月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臉上。
想到前世因為上戰場毀了的容貌,而這時的臉還好端端的,宋槿便輕勾了一下。
宋菱月定是又要嫉妒瘋了吧?
那就讓好好看著,看宋槿如何恃行兇,如何將祁承玉耍得團團轉。
這一世,該為主導者了!
馬車緩慢前進,宋槿靠在車廂上假寐,宋菱月有心和說幾句話,可宋槿本不搭理,到最後馬車完全寂靜下來。
走了約一個時辰的路,終於到了承恩寺所在的山腳下。
這裏就開始了崎嶇的山路,覺到車微晃,宋槿便睜開了眼睛。
宋菱月看到後,立刻堆起笑容打招呼:“大姐姐,你睡得可好?”
“嗯。”宋槿不鹹不淡的回了一聲,掀起小窗的簾子看外麵,“到了沒有?”
“馬上就到了。”
宋菱月的心看起來很好,“走過這段路,我們就到承恩寺下麵了,那段路馬車走不了,還得需要我們自己爬上去。”
宋槿放下簾子,轉頭看向宋菱月,清明的眸中好似早已察一切:“妹妹看起來很開心?是有什麽高興的事兒分嗎?”
宋菱月一時語結,心也“砰砰”跳了起來,很快就又恢複如常笑說道:“能與大姐姐一起賞景,這還不夠開心嗎?”
宋槿“嗤”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馬車到了承恩寺的青石臺階下麵,宋槿和宋菱月一起出了馬車。
兩人帶著丫鬟婆子開始往山上走,可一眼去,整個山上都禿禿的,新葉都沒長出來幾朵,更別說桃花了。
宋菱月瞄了一眼側前方的宋槿,生怕宋槿就此怪罪。可奇怪的是,宋槿像是沒有看見這山景一般,垂下眸子安安靜靜的往上走。
宋槿……好像有點變了。
宋菱月神思不寧的跟在宋槿後麵,走完青石臺階到了承恩寺外麵,宋槿這才抬起頭說道:“我要進去上支香。”
宋菱月“啊”了一聲,宋槿卻沒有理,徑自走了進去。
承恩寺是京城很有名的一家寺院,前朝時曾被列為皇家寺院,隻是如今的聖上並不喜求神拜佛,所以承恩寺便落寞了下來。
可即便這樣,千裏趴涉來這裏燒香拜佛的人也不。
宋槿以前救人殺人,經曆過太多世事,從未相信過鬼神一談。
可火海葬後又一朝重回十年前,讓不得不對這個世間的神靈多了些敬畏。
進大殿後,閉上眼睛虔誠的跪拜叩頭,又燒了香捐了功德錢。
做這一切的時候,宋槿心中什麽都沒想什麽也沒求。敬重神靈,但也深知人世間的一切不是神靈都會聽到,想要的仍舊需要自己努力拿來,要保護的親人也依舊需要手持厚盾去守護。
捐完功德錢要走時,敲著木魚的大師突然睜開眼,目溫和語氣慈祥:“施主何不一支簽文,看看姻緣求求前程?”
宋槿轉頭看向大師,微愣後笑了笑:“多謝大師,隻是我不想問姻緣,也不想求前程。”
大師聽到這話,微微一笑:“知前世因,今生者是。知來世果,今生做者是。施主若不求今生,不若看看前世?”
宋槿一聽這話,頓時渾脈如同被凍住,好似在一剎間墜了一種天寒地凍的冰冷中。
盯著大師,眸越來越深,不知過了許久,才低低的應下一聲“好”。
簽筒就在桌上,宋槿拿起,遲疑了片刻才微微搖晃。
心緒有些不寧,那簽筒搖晃了半晌也不見簽子出來,正準備將簽筒放下去,一竹簽卻突然被晃出來掉在了地上。
宋槿頓了好一會兒,這才放下簽筒,彎腰撿起了竹簽。
“上上簽!”大師隻掃視一眼,就慈眉善目的笑道,“施主天庭飽滿,來時披霞,前世定投了好胎,一生皆有貴人相護。”
宋槿還沒看簽文,聽到大師這話就先冷笑了一聲。
住簽子看著大師說道:“一生皆有貴人相護?若有貴人,為何會落得經脈寸斷藏火海這般下場?”
大師被說得一愣,宋槿卻直接轉:“罷了,一兩句玄虛之語,我竟也當了真去?”
帶著丫鬟婆子離開,半晌後,大師才看著了一支竹簽的簽筒,緩緩搖了搖頭。
“七殺在主,紫薇相護,逆天換命……真是孽緣吶!”
宋槿出了佛殿,到了承恩寺外麵才想起一直沒看到宋菱月,轉問雀兒:“三小姐呢?”
雀兒愣住,往四周看了眼這才搖搖頭:“不知道,小姐進寺院時,三小姐就沒跟上來。”
宋菱月趁著進殿後溜了。
宋槿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見附近的祁承玉去了。
前世掉下山崖時,祁承玉來撿得很快,若不是早早做了準備,哪裏會這麽巧?
想到這裏,宋槿抿抿。
準備直接下山,卻發現自己手中還著一支簽文,而簽文上的四句批語也清楚的出現在了麵前。
“開天辟地作良緣,吉日良時萬全;若上此簽非小可,人行忠正帝王宣。”
宋槿蹙眉讀了兩遍,隻覺好像有什麽東西縈繞在腦海中,不斷地響起火海中那人語帶絕的嘶喊“卿卿”。
卿卿……
這世上,能這般心疼喊小名的人,隻有娘親啊!
「砰……」少女的身體猛地墜落,絲狀的黏滑物體纏在腳腕上,一點一點收縮。她踹了一腳,張開嘴巴想說話,立刻嗆了一口水。嗯?阮清歌睜開眼睛,一連串氣泡從視線裡咕嚕嚕竄上去,才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怎麼搞的,別人穿越躺床上,她一穿越掉水裡?還成了北靖侯府……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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