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憎恨

如果手中有劍，現在就一劍劈了他！

趙夕笑容如常，心中卻一片冰冷。濃烈的憤怒憎惡，迅速溢滿膛。

疾風知勁草，烈火見真金。

眼前這個才學出眾的英俊年，是父親的得意門生。他們自小一起長大，對他一直敬重有加，將他視為自己的兄長一般。

前世北海郡被軍屠城，趙氏一族被誅滅。霍家人卻得以幸免，了北海郡裡唯一得以保全的族。

徐靖慘死，昏迷了兩天才醒。睜眼後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霍衍。

霍衍臉孔蒼白，目閃躲，低聲勸：“月牙兒妹妹，螻蟻尚且生，你正值大好年華，千萬別輕生。好好活下去。”

“大晉朝四起，就要完了。周將軍揭竿而起，先佔了平原郡，現在又佔了北海郡。這青州遲早都是周將軍的。如此英雄，月牙兒妹妹何不早日從了他，順些哄得周將軍高興，以後還能有個名分……”

心如寒冰，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霍衍不肯走，目中流出哀求：“月牙兒，你別鬧意氣了。這世中，人命如草芥，是死是活，都在周將軍一念間。”

“霍家積存了幾輩子的家業，都獻給了周將軍，所有眷也都獻了出來。這才保住了霍家男丁。”

“我沒有別的路可走，想茍且生，只能向周將軍投誠，在周將軍麾下效力。今日周將軍領兵出軍營了，我才敢悄悄進軍帳來看你。”

“你聽我的勸，別尋死覓活。你才學無雙貌傾城，周將軍很是喜歡你。你從了周將軍，日後不得榮華富貴。趙家族人都死了，以後，我們霍家就是你的娘家。我就是你兄長……”

憤怒的火焰在膛裡燃燒，燒得眼珠都紅了。

從未想過，自小一起長大的霍家兄長竟然這般卑劣無恥。

為了活命，獻出家業，這勉強說得過去。

為了投誠，將家中姐妹嬸娘嫂子都“獻”出來，就太卑劣了！

他竟然還有臉來勸從了周隋，還有臉說要做的娘家兄長！妄圖利用來搏前程富貴！

“滾！”

用盡力氣，怒罵出聲：“你這個無恥小人！狼心狗肺的畜生！枉生為人！我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我恥於和你這種人相識！從此以後，你我一刀兩斷！”

“立刻滾出去！”

霍衍被罵得面無人，頹然離去。

後來周隋佔據青州數郡，在世稱雄。了周隋用以炫耀的冠上寶石。

霍衍父子憑借著“敬獻之功”，在周隋麾下也有了一席之地。霍衍做著文書，兼半個軍師，為周隋出謀劃策。

霍衍飛黃騰達的夢，很快戛然而止。

一次宴會中，主衝霍衍笑了一笑。

從未展笑過。周隋第一次見的笑，驚豔至極，看著霍衍的目格外沉。

宴會後，周隋面不善地追問，坦然作答：“我和他一起長大，自小相識。我對他從無男之，不過，他約莫是慕過我的。”

周隋冷笑一聲。

再過幾日，霍衍就死了。戰場上刀劍無眼，死在流箭之下簡直不足一提。

的是一柄利。

周隋能殺霍衍。

這世間，也一定有人能殺了周隋！

……

萬千奔湧的思緒，剎那間被了下去。

趙夕沒有出端倪，笑容比平日更甜幾分：“霍世兄又寫了文章麼？可否讓我看上一看？”

看著近在咫尺的如花笑，霍衍心頭一熱，心跳得快了起來，含笑應道：“趙妹妹才學出眾，讀四書五經，寫得一手好文章。若是男兒，我亦不及。今日趙妹妹肯指點我的文章，我心中喜不自勝。”

呸！

馬屁！

徐靖心中大怒，很想手拎起這小子的襟將他扔出去。

可恨識人不明的夫子很喜歡這個虛偽的小~白~臉，月牙兒妹妹也被蒙蔽了，竟衝著霍衍嫣然一笑，從夫子手中接過文章，細細看了一遍，然後誇讚了一番。

霍衍整張臉都亮了起來：“不敢當趙妹妹盛讚。我的文章火候還不夠，得繼續隨夫子學習。”

趙夕抿一笑：“霍世兄太過自謙了。以我看，今年的秋闈，霍世兄定能考中。明年此時，就該在京城參加會試了。”

大晉朝重文輕武，科舉高中，東華門外唱名，是所有讀書人的夢。

趙元明當年是連中三元的大晉朝狀元郎，風無限，也令趙氏一族聲名大噪。

霍衍目熠熠，聲音裡多了幾分意氣風發：“希如趙妹妹所言，不負夫子多年教導。”

徐靖斜睨霍衍一眼，語氣刻薄：“夫子當年連中三元，是大晉狀元。師弟別風大閃了舌頭。”

霍衍微笑回敬：“師兄礙於份，不便參加科舉，委實可惜，大晉痛失英才。”

徐靖半點不心虛，趾高氣昂地應了一句：“那倒也是。”

饒是趙夕心思沉沉，也被逗樂了。

趙元明也哭笑不得，揮揮手道：“罷了，難得休沐，我要陪一陪月牙兒。你們兩個都回去吧！”

本來還想留飯來著。看看兩個像炸一樣的年，趙元明就覺頭痛，索統統攆走。

夫子發了話，徐靖和霍衍隻得拱手告辭。

兩人出了書房後，對視一眼，各自冷笑。

霍衍的冷笑在心裡，徐靖直接就擺在了臉上。

“後日我生辰，師弟別忘了來。”徐靖皮笑不笑地說了一句。

霍衍張口應道：“我一定去。”

出了趙府，霍衍坐了馬車。

徐靖不屑地呵呵一聲，利落瀟灑地翻騎上駿馬。這匹馬極為神駿，通雪白，只有四隻馬蹄是黑的。

鮮怒馬，年風流。

霍衍也是一個英俊年，和眼前的北海王世子一比，頓時黯淡無。

更不用說，北海王世子出行，邊至帶著二十幾個親兵。這些親兵一個個目銳利高大勇武，一同策馬奔馳，氣勢洶洶，令人敬畏。

霍衍眼睜睜看著徐靖一行人遠去，眼底閃過幽暗的嫉恨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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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