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福壽院,水航歌住了水玲瓏:“聽說你要去參加賞梅宴,這次得多謝你二妹了,你看也不是個知恩不圖報的人,太子的事就這樣吧,鎮北王府的門第也不低,你跟諸葛世子好好過,什麼時候我都是你父親,尚書府也是你家。”
多謝水玲溪?看來水玲溪又無恥地把功勞往自己上攬了。在水航歌心里,水玲溪是他的驕傲,是尚書府的希,而自己這個小小的庶哪怕可以因為董佳氏的緣故得到他三、兩份垂憐,卻永遠只配給水玲溪做墊腳石,因為這位父親大人最的……是權勢。但愿一個月后,水航歌仍然這麼寶貝水玲溪。水玲瓏淺笑,亮晶晶的眼眸在月輝的映下格外璀璨,格外清澈,也格外犀利:“兒謹遵父親大人教誨。”
明明說著恭敬的話,水航歌卻覺不到毫的順從和屈服,相反,水航歌被那清冷的目看得頭皮一陣發麻,竟生出了些許無所遁形的愧,他是不是對太冷淡了?這畢竟是他的第一個孩子,疼過抱過也親過,小時候總地趴在董佳雪懷里,扯著他的袖子問:“爹爹你今晚可不可以不要走?”
那時的無疑是可的,那時的董佳雪……
想起董佳雪,水航歌的眼眸里閃起一深沉,像被夜風吹的樹影,帶著幾許斑駁。片刻后他咬咬牙,似做了某種決定,嘆道:“嗯,早點歇息。”
語畢,雙手負于后離開了此地,然,他去往的方向不是前院,也不是長樂軒,而是后院一比較僻靜的別院,雖僻靜,但景致獨好,又有一方人造溫泉,秦芳儀偶爾會帶水玲溪在那兒小住幾日,但水航歌不喜歡泡溫泉是以從沒去過,那麼今晚他往哪兒跑是為什麼呢?
回到玲香院時,玉妃派人送來了一件素刻泥金銀如意云紋緞裳,和一件黃煙云蝴蝶,外加一雙鑲了珍珠的蘇繡繡花鞋,無論是澤搭配還是質地做工都堪稱完,由此可見玉妃挑衫時是花了心思的。
水玲瓏問譚嬤嬤其他姐妹可有收到玉妃的賞賜,譚嬤嬤笑著答:“去參加賞梅宴的只有您和二小姐,二小姐自有大夫人和丞相府替持,不勞娘娘費心,娘娘說了,等老夫人痊愈之后,請大小姐跟老夫人一同宮覲見,好當面答謝您對老夫人的救命之恩。”
水玲瓏想起下午陳太醫來過,想必是老夫人托陳太醫給玉妃遞了消息。老夫人目前僅僅是有了些許好轉,玉妃便扣了一頂“能治愈”的帽子,這是示好,也未嘗不是一種施。水玲瓏微笑著道:“多謝娘娘的厚,玲瓏定當不余力醫治祖母。”
一開始給老夫人治病,只是不希秦芳儀在尚書府一人獨大,卻沒料到差錯了玉妃的眼。玉妃宮五年,尚未誕下皇嗣便破格封妃,皇上對的寵程度可見一斑。份如此尊貴的人,居然要宣覲見進行答謝,這有些出乎的意料了。
轉眼便到了臘月初五,水玲瓏早早地便被鐘媽媽給了起來,在眾人眼里,這是水玲瓏頭一回出席京城的社活,是以,鐘媽媽等人都十分重視。
“大小姐,您換藍寶石金釵,那個好看!”
“不行不行,發髻歪了點兒,重梳。”
“多上點兒胭脂,顯得氣神兒好。”
……
鐘媽媽和柳綠你一言、我一語,從天不亮一直忙活到日上三竿,搞得比出嫁還鄭重,才總算是把姿平平的水玲瓏給打扮得麗俏了。
水玲瓏帶上葉茂往尚書府的大門走去,過二進門時,突然看見一群人搬著幾個大箱子往宅而來,領頭的是賬房的劉管事,劉管事見到水玲瓏,忙給行了一禮:“大小姐安!”
水玲瓏笑了笑,問道:“劉管事,這些人很面生,我好像沒見過,府里要辦什麼大事了嗎?我沒聽到風聲呢。”
劉管事遲疑了一會兒,道:“是這樣的大小姐,老爺新納了一房貴妾,他們是給新姨娘搬東西的。”
“哦?誰家的千金?”能做貴妾,一般至是管家庶。
“周家庶七,周蘭,大小姐直呼‘蘭姨娘’就好。”
周蘭,可不就是周姨娘和周昌同母所出的小妹妹?水玲瓏狐疑地蹙了蹙眉,先是周姨娘算計水玲清和周昌,后是周蘭府為妾,這兩者之間若說沒有關系絕對不信,姐妹共侍一夫,虧周姨娘想得出來!
“大小姐,奴才先行告退。”劉管事又行了一禮,水玲瓏點頭,他方才帶著下人離去。
水玲瓏則走向了尚書府的大門,那里,太子派來的馬車已經在等候,前一輛由八匹駿馬所拉,華麗高雅,頂蓋鑲嵌了十數顆鵝卵石般大小的夜明珠,垂下的珠簾粒粒鑲金,在的照下熠熠生輝;后一輛相對普通,由四匹駿馬所拉,無矜貴車飾,但車廂周刻有形態不一的云紋,乍一看去,如碧波行云,倒別有一番雅致韻味。
水玲溪幾乎是跟水玲瓏同時出大門的,穿著正紅束腰羅,外襯挑金明紗,款式簡單,卻婉約華貴,容貌傾城,卻略缺氣質,這套衫恰如其分地彌補了的不足,盡管只淡淡地掃了一眼,水玲瓏已能想象水玲溪出現在眾人視野里所造的那種轟。
“大姐姐。”水玲溪平易近人地打了聲招呼,這一笑,竟令都明了好幾分,但當審視的目掃過水玲瓏致華的衫時,角卻微不可察地了一下,這賤丫頭的本事還真大!先勾引太子,后勾搭玉妃,就連祖母那種對孫兒從不多看一眼的人都幾次三番宣下棋聊天,還每晚吩咐膳房給燉各式各樣可口的宵夜,弄得好像才是府里正兒八經的嫡,想想就窩火!
水玲瓏知道水玲溪嫉妒的病又犯了,但礙于場合又不好發作,呵呵,活該,憋死!水玲瓏心大好:“二妹妹請上車吧。”
水玲溪下火氣,看了兩名車夫一眼,抬高音量道:“多謝姐姐相讓,妹妹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完,踏上了那輛與份無比匹配的華貴馬車。
小事水玲瓏一般不屑于跟人計較,反正有通工就,華貴一點,普通一點又有什麼關系?水玲瓏踩著木凳上了馬車,挑開簾子,卻冷不丁撞進了一雙溫潤似水的眼眸,的步子就是一頓:“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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