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侯爺見他與練鵲說這麼多話,表都不對了嗎?
“我去救人。”練鵲道。
“是,姑娘俠肝義膽,吳某佩服不已。”吳照看出來了,這姑娘看著貌不似凡人,其實稚得很。
他于是順著練鵲的話,又道:“之后姑娘幾探西陵員府邸,劫富濟貧,此等膽識,吳某也是佩服不已。只是不知……姑娘這麼俊的功夫,是從何門何派學來呀?”
練鵲這樣的手,顯然不是西陵城里普通的民婦。因此吳照只是問:你是哪個門派派來的?
練鵲避而不談,卻道:“劫富濟貧沒有,只是我同那太守有些過節,耍他一耍罷了。”
陸極聽了,心中覺得十分有趣。他淡淡地道:“老匹夫自詡手下的西陵固若金湯,姑娘卻在他手下來去自如,他怕是這些天都睡不好覺。”
練鵲本以為這侯爺是個木頭人,未曾想他也會暗地在家把別人老匹夫,噗嗤一聲笑起來。
心一好,也不去與吳照周旋,直接了底:“他們說我去什麼寶貝珍玩都是信口胡謅的。我只不過覺得冬至那火起得蹊蹺,去看看他們家里有什麼線索沒?”
陸極吳照二人終究是朝廷的人,對于練鵲這種“有什麼壞事都是狗干的”的心理頗意外,問道:“那姑娘可查出些什麼?”
練鵲道:“別的沒查出來,他們沆瀣一氣、魚百姓的罪證倒是比比皆是。”
陸極眼睛一亮。
“我帶了許多出來,”練鵲道,“實不相瞞也可予侯爺。只是……”
“姑娘請說。”
練鵲道:“侯爺可知我今日為何同你來這侯府?”
陸極沉片刻,道:“你是想讓我庇護于你的家人?”
同聰明人說話果然快樂,練鵲臉上的笑容越發大了。什麼方太守的記恨、大小員的惦記其實完全沒有放在眼里。唯獨意外中被這陸極知道了份,如果對方想要借的家人要挾,那此事幾乎無解。
練鵲能覺到陸極的武功并不弱,至在傷的如今,練鵲并不能保證能夠一息間取其項上人頭。
這里磨刀霍霍,甚至考慮到殺了陸極魚死網破的結局了,殺氣卻半點沒出來,還是乖巧溫的樣子。所幸練鵲眼不錯,陸極并不是什麼壞人,用白家人挾制練鵲的計劃更是從未有過。
他以為練鵲在向他要權。
先前在酒樓里,他就聽練鵲與兄嫂說過要借勢的事,如今也只以為說的是此事。陸極不是迂腐之人,冷著一張臉給了回應:“煩請姑娘相助,陸極有求必應。”
他甚至不說什麼正誤,只說有求必應。
“那我先謝過侯爺了。”練鵲覺得,同爽快人說話真是快意。
吳照在旁邊聽得膽戰心驚的,勉強維持著他雅士的做派,臉上笑容莫測。
從幾個員家里找到的東西,練鵲都好好地收在家里。也不知道哪些有用沒用,只是一味地屯起來,以備不時之需。約定好接罪證的時日后,話題便來到了那冬至縱火的真兇。
練鵲道:“我當時便覺得火來得蹊蹺,本只是打算去搭把手救救人,去了之后卻更覺得可疑。于是我急匆匆地跑進去一看,你們猜怎麼著?”
吳照非常捧場:“怎麼著?”
“里頭躺著一個尸。”練鵲道,“我當時覺得這人上必有線索,可惜火太大,我看了一眼便不得不離去。你們說找到了兇手,也不知是怎麼個說法?”
陸極吳照二人對視一眼,彼此都有些驚疑不定。
吳照緩緩開口道:“咱們的人并沒有發現姑娘所說的尸。至于兇手,則是個畫虎不反類犬,來咱們侯府盜的小賊。”
“此人是個子,當日不慎到府中機關,這才被我們擒獲。幾番供下,自稱這火是所為。”
“奇了。”練鵲追問道,“那這子,就沒有提過火場中的尸?”
“未曾。”
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問題。
練鵲發覺自己想不出來答案,索不去想,瞧著兩人沉默不語的樣子,笑笑說道:“索那罪犯此刻還在侯爺府中,稍后我們去問問便是了。只要人還留著一口氣,何愁不能查明真相?”
“姑娘所言有理。”吳照下意識應和道,他心里還想著這事的蹊蹺,還有些出神。
陸極道:“我與姑娘一同去便是,且讓他自個兒呆著。”
練鵲自無不可。可不喜歡那個看起來就流里流氣的吳照,還是侯爺更加可親可一些。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大堂,便往侯府下的暗牢去了。
侯府雖大,卻是西陵城的極冷清所在。里頭來往的都是些繃著臉的漢子,步伐穩重,一看就知手不凡。他們見了二人也只是行了個禮,似乎對練鵲并不關心。
空空落落的侯府,竟連半個眷也無。
這可真是有趣。練鵲奇道:“侯爺莫不是沒個姑娘照料?”
陸極道:“并無。”
也許是覺得自己的回答干的,陸極又添了一句:“我自己子不好,也不好連累別的子。若無,兩相對坐不也無趣?”
練鵲道:“侯爺所言極是。”
心里卻想著,這侯爺上的著服飾都極為講究,連束發的玉簪形狀都比別的男子致上幾分。雖說他是個西北來的長年累月帶兵打仗的,卻比那些個世家公子更注重儀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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