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中午，程歡手上有份文件需要蘇花朝簽字，想了想，拿起文件敲響了蘇花朝辦公室的門。

“進來。”

蘇花朝尾音拉長，慢悠悠道。

程歡進了辦公室，門一合上，含笑道：“花朝姐。”

“唔，歡啊。”蘇花朝從電腦后探出頭，“怎麼了？”

程歡把手里的文件遞過去，“有份材料要你簽字。”

蘇花朝接了過來，快速地瀏覽一遍，接著拿筆簽上自己的名字。簽好之后，蘇花朝問，語氣稔：“怎麼樣，還能適應工作室的環境吧？我也和小右說了，讓別給你太多七八糟的工作，盡量能夠讓你多學到點東西。”

蘇花朝對程歡的態度，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至于為什麼不一樣？

——程歡的嫂子姜錦茜是蘇花朝最好的朋友，程歡之所以能進朝九工作室，有一部分原因是的專業能力，但還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姜錦茜推薦。

程歡說：“適應的，小右姐對我也好的，這段時間學到了蠻多東西的。”

蘇花朝：“那就好，你可得跟著小右好好學啊，我還等著你接小右的班吶。”

程歡疑：“小右姐有別的事要做了嗎？”

蘇花朝也不瞞：“工作室明年要推新的項目，小右是負責人之一。”

“之一？還有誰嗎？”

“初一。”

“……”

程歡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初一？”

蘇花朝莞爾道：“對，是。”

程歡緩了好久才緩過來，“……”不知道要怎麼說，思考許久，用了另一個詞表示，“不是剛畢業嗎？”

蘇花朝哪里不知道的想法呢，小姑娘大概是覺得兩個人都是剛畢業，這段時間看似最寵程歡，甚至把“朝九”的下個季度的視頻都給程歡讓籌劃，而初一雖然是的助理，但連視頻的影子都沒見到，怎麼初一就已經在明年的重點項目里，甚至還做負責任人了呢？

蘇花朝眼尾一勾，有慵懶笑意從眼尾流散出來，說：“這段時間你應該也聽到過關于初一的一些話吧，嗯？”

“嗯。”

“其實那些話我是故意讓小左說的，我就想看看，初一的承能力有多強，通過這兩周觀察下來，我發現……”

“……發現實在是太淡然了。”程歡接過的話，道。

程歡是典型的南城孩，格直爽潑辣，看不順眼就會直接挑明，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也學不來冷嘲熱諷，從小的家庭教養便是這樣。

但其實這樣的孩子，是被寵大的。

是被父母灌輸了太多的“沒關系，實在不行還有爸媽在呢”這樣的話的，所以才這樣的有恃無恐。

但初一不是。

有過被意包圍的好時刻，也有過在里痛哭的時刻。

再濃的意又如何，還不是會被里淺薄的一層恨給遮掩住？

懂得哭沒有意義，所以面對委屈嘲諷心酸的時候，都是笑著，實在接不了，便會如今早一樣和邊親近的人說。

不是太淡然，只是覺得沒意義。

反駁沒意義、辯解沒意義，你的形象在那別人心里早已深種，你再解釋也是徒勞，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討厭就是討厭。

人們都喜歡從別人的口中了解一個人。

殊不知這樣的方式糟糕頂。

蘇花朝經歷了那麼多，一眼就能看出初一的不一樣。

不是天溫婉淡定，只是經歷過太多磨難波折之后，不得不淡然了。

這也是要初一當助理的原因。

小左說初一像，是真的。

但又不完全。

初一比更好。

蘇花朝說：“比起淡定大氣這一點，歡，你確實不如初一。”

程歡反駁：“但我的姿態更漂亮不是嗎？”

“所以一起來的實習生里，很多人怕你，但初一……”蘇花朝微微一笑，“他們對的更多是羨慕，由羨慕變的嫉妒，心生不滿，你信不信，但凡初一稍向他們示好一次，他們對的態度就會全然改變。”

程歡信。

蘇花朝說：“所以……回去吧，你還太小，等過幾年就好啦。”

程歡聳了聳肩，“不管怎麼說，希到時候的能力能讓我服氣。不過……”輕聲嘟囔道，“我喜歡的。”

程歡出了辦公室之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手機在震。

拿過手機，是蕭冽。

程歡接了起來：“蕭大爺早上好啊。”

蕭冽嗓音發啞，“早個屁，太都曬屁了。”

程歡樂了：“您還知道太曬屁了啊，您不是剛起嗎？”

“可拉倒吧，我開了一早上的會，現在才有時間看手機。”

程歡驚訝，“上班了還？”

蕭冽點了支煙，含糊不清道：“嗯，你剛發我的，初一結婚了是幾個意思？”

提到這事兒，程歡把早上電梯里初一說的話重復了遍，擰了擰眉，“蕭冽，談是一碼子事，搶人朋友可不行，更何況是人老婆呢，對吧？咱不干那種缺德事兒啊。”

蕭冽咬著煙吐了句臟話，“連男朋友都沒有，和誰結婚啊，和空氣啊？別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