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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蘊抬頭，一個金發碧眼的年輕男子，笑得一臉燦爛站在麵前。

小夥子長得真俊，所以“不拚桌”三個字被蔣蘊生生吞了回去。

“好啊，你是一個人嗎？”蔣蘊放下筷子，笑瞇瞇地看著他，聲音甜甜的。

“是的，我是留學生，過年就我一人在這邊，有些孤獨寂寞冷。”

“哈哈哈。”

這外國小夥的非主流語言，把蔣蘊逗得埋頭在手臂上，笑得渾發抖。

“我中文不太好，讓你見笑了。”

“哈哈哈。”

這聲土裏土氣的“”，直接讓蔣蘊破防了，笑得那一個大聲。

引得隔壁一桌的三人側過頭來看向這邊。

林靜怡笑道：“年輕真好，你看這小姑娘，漂亮的像朵花一樣。”

白勇：“你年輕的時候也這麽漂亮，再說了，誰都有老的時候。”

“就你會說話。”

“叔叔阿姨真好。”葉雋的聲音淡淡的，帶著些漫不經心。

蔣蘊有帥哥看，心瞬間好了起來，也懶得去管隔壁桌了。

“這個菜單，好像你們古代皇帝的奏折。”那個伍迪的金發帥哥，一臉深沉地看著手裏的“折子”。

對著從左到右，從上到下的手書字，一籌莫展。

蔣蘊忍住笑，好心教他認起字來。

伍迪經過了同意，與坐到一邊，認真跟著學中文。

“滴”，蔣蘊的手機響了，新來的微信消息，側頭瞟了一眼，葉雋發來的，【去停車場等我，現在】。

裝作沒看見，繼續和伍迪說話。

不一會，手機再次響起，不過這次是視頻通話的提示。

看見溫墨染的名字在屏幕上閃爍，蔣蘊開心地接了電話。

“小蘊，過年好啊。”一個年輕俊秀的男子在屏幕的另一頭，笑得溫潤如玉。

“哥哥，過年好。”蔣蘊將手機屏幕拿遠了一些，借機整理了一下頭發。

“你邊這位是？”溫墨染的聲音騖然有了些張。

“我們學校的留學生，大過年的，這不我們倆都落了單，就一起湊合湊合過節了唄。”

溫墨染那頭很明顯放鬆了下來，笑道：“昨天我媽還擔心留你一人在國怪孤單的，現在你有朋友一起，我心裏好過些。”

蔣蘊笑道：“當然是參加你的畢業典禮更加重要了，春節年年都有的。”

“你一直都是這麽善解人意。”溫墨染抿起一微笑，眼底盡是溫。

“你和叔叔阿姨什麽時候回來啊，還有墨晴呢，這次和你們一起回來嗎？”

“小晴這次和我們一起回來。”

說起溫墨晴，溫墨染很明顯有些閃躲回避，蔣蘊心中一，卻也順他的意，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那你們什麽時候回來呀？”

“初五的飛機。”

蔣蘊心中暗想，怎的這麽快，上欣喜道，“太好了，到時候我去機場接你們。”

“嗯，那我們到時候見，好好照顧自己啊。”

“嗯嗯。”

掛了電話，蔣蘊心中莫名升起一陣心慌意。

一手撐著頭，另一隻手漫無目的的在桌子上畫著圈圈，目中流出淡淡惘然。

八歲那年，父親蔣南風生意失敗意外亡，溫家收養了。

在人生的至暗時刻，是溫墨染陪在邊，用溫和耐心驅散了心的恐懼。

可要利用的人偏偏就是溫墨染。

現在，溫墨染回來了，的計劃就要開始了。

蔣蘊閉上眼睛，睫因為用力而微微抖著，深吸一口氣對自己說。

找出父親死亡的真相和為父親報仇是畢生的使命，任何人都可以犧牲，包括自己。

隻管做自己應該做的，其餘的，就給報應吧。

葉雋坐了一會，見蔣蘊這邊毫無靜，起將白家夫婦這桌的單買了，便借故有事先離開。

他路過蔣蘊邊的時候，略微停頓了一下。

蔣蘊心中一跳，以為他會做些什麽。

片刻過後，他徑直出了門。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大門，蔣蘊收回目，認認真真開始吃飯。

該說不說，葉老板的品味極好，這裏的菜每一道都符合的胃口，那道胭脂鵝脯，一整盤差不多都是消滅掉的。

吃完飯，伍迪搶著買了單，蔣蘊打趣他很會鄉隨俗。

伍迪被誇得高興，提出要送回家。

蔣蘊同意了，不過不願意打車，主提出坐公回去。

伍迪自然沒有異議，這樣可以和待得更久一點呢。

車上人不多，們選了最後一排，坐定後，蔣蘊將胳膊擱在窗欞上，手撐著下看著窗外流的景。

公車行在鬧市區裏，高樓大廈蜿蜒向後，一眼不到頭。

記憶裏的南風大廈早已經換上了新的燈牌。

看著燈火通明的建築，眼裏一閃而過的決然和憤懣，很快就被掩藏起來。

……

公車師傅一定是個格極其沉穩的人，即便通暢通無阻，他也走得不不慢。

晃晃悠悠一個半小時後，車子在南溪山公總站停下來。

伍迪跟著蔣蘊下車，環顧四周，一臉懵。

這地方，方圓幾裏看不見一燈火，一個人影都沒有。

“你該不是中華神話裏的狐貍吧。”伍迪看著蔣蘊那漂亮的臉蛋，下意識往後了一下。

“哈哈哈。”蔣蘊快要被他笑死了，對他眨眨眼，“放心吧，即便我是狐貍，也隻吃那無無義黑心肝的男人。”

“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因為我是個好人。”伍迪鬆了一口氣。

蔣蘊看看時間，笑著對他道：“今天謝謝你請我吃飯，你回去吧，改日我回請你。”

伍迪四下看看，有些擔心，“你住在哪裏呀，這麽晚了會不會不安全？”

蔣蘊看了一眼不遠停著的一輛黑SUV，“我朋友會過來接我，沒事的，你先走吧，一會宿舍該上鎖了。”

伍迪在Q大留學，和蔣蘊是校友，知道Q大的宿舍管理條例。

“好吧，那我們電話聯係。”伍迪晃了晃手機，一步三回頭的上了回市區的末班車。

十八九歲的年紀是白人的黃金時代，這米國小夥長得很像小李子年輕時候，清澈明朗的年裏藏著晦迷人的荷爾蒙氣息。

蔣蘊忍不住踮起腳尖，多看了兩眼。

“再見，我會想你的。”伍迪的聲音漸行漸遠，隨著公車散發的尾氣，一同消失在視野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