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子安輕輕擊掌:“東方星宿關上了,破陣完四分之一。下面是西座朱雀,右六十九。”
“退十八,旁邊有飛矢。”
“左七,當心滾石。”
“右二十,蹲下。”
祝子安的語速越來越快,姜葵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提劍在移的巨型石球間行走,避開各種危險的機關,有時候墜落的滾石幾乎是著的臉頰與錯而過。
每一次飛按下墓室一角的機關,祝子安就擊一次掌。兩人在熾烈的火中對視,袂飛舞,眸相接。
“合作愉快。”祝子安最后一次擊掌。
隨著最后一道機關被閉合,整座墓室的運悠悠地停止了。脆亮的掌聲響起在寂靜的四座,兩人隔著滿地飛舞的塵埃靜靜對。
祝子安笑道:“江小滿,喜歡我的指揮麼?”
姜葵哼了一聲:“也只有我這種手,才能跟得上你那種語速的指揮。”
“嗯,”祝子安又笑,“你說得對。”
燭火一齊暗了,嗡嗡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如水般、回在四壁之間。
那是低沉的震聲。墻壁、地面、天穹,眼可見的一切都開始震,靜止一地的巨型石球隨著震而再次運起來,逐漸朝著彼此滾。
接著,天穹開始裂了。
“嘎吱”一響,繪滿黃道十二宮的鐵天穹產生了一道裂紋,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巨大的裂貫穿了所有的星宿,匯集在天心的那一點上!
銀心!
天穹破碎,新一顆龐大的石球從裂口緩緩墜落,筆直地砸下站在銀心下方的人!
“祝子安!”姜葵大喊他的名字。
“江小滿!別!”祝子安大聲回答,“你站在原地!”
“你要死了啊你這個笨蛋!”姜葵大聲地吼回去,“跑啊!”
但是祝子安已經來不及跑了。上方的巨石投下寬大的影,足以覆蓋廣闊的空間,以他那點武功,本來不及跑出那個范圍。
祝子安還在朝姜葵大喊著什麼,可是本聽不清了。巨石在下落中掃起一陣狂風,吹得滿地石礫戰栗著飛起,雷暴般的撞擊聲近乎震碎耳。
姜葵咬了咬牙。
越過漫天飄落的塵埃與碎屑,穿行在數不清的石之中,力地沖向天穹下方的那個人。
袂和長發在的后翻飛,的速度快得如同一道雪白的閃電,轉瞬間出現在了他面前,手去抓他的袍。
面前的青年卻一把拉住的手腕,猛地用力把按在懷里。撞進了祝子安的膛,額頭重重地靠在他的肩頭。
一縷微涼的白梅香縈繞在鼻間,耳邊一個聲音輕輕地說:“別。”
第12章 在意
◎你怕我死麼?◎
下一刻,地面塌了!
轟隆隆的巨響里,劇烈的風暴如卷殘云般卷滿室碎石,形一陣旋轉的小型颶風。天穹下方的兩人踩在一塊裂開的石磚上急速下降,鼓鼓的風聲在耳邊刮過。
龍卷般的氣流挾裹著漫天砂礫,兩人站在風暴之眼里,袂紛飛,發織。
姜葵下意識地想抬頭,可是抱著的人出雙手,捂住的耳朵,把的腦袋輕輕地按了下去。寬大的袍籠罩了,被迫靠在他的肩頭下方,好似一只不不愿的貓。
那個人掌心的溫度比的耳廓略高一些,如同一碗盛滿溫水的白瓷,著的,又涼又暖。
太近了,近到四面喧囂,仍然可以聽見那個人的呼吸。
在下墜的過程中,被擴大了無數倍的、一聲又一聲響著的、淡淡的呼吸聲,恍如一陣低語的風,輕輕地過的耳畔。
許久之后,四周終于一片寂靜。
那雙手放開,耳邊一聲低低嘆氣:“笨蛋江小滿。我不是說了麼?銀心是絕對安全的位置。”
姜葵哼了一聲,從那個懷抱里探出頭來。
兩人站在一地廢墟之中,猶如站進了末日圖景里。自天穹裂口墜落的巨石沒有砸下來,而是卡在了上方墓室的地面上。開裂的地間出熔金般的燭,像是天空破了,傾瀉一瀑碎金。
祝子安在芒里仰頭,碎金般的流遍他的周。
那一件袍被卷起的飛石劃開許多細痕,有珠從里面無聲地滲出來,一一溶在墨的布料里,出淡淡的腥氣,下了清冽的白梅香味。
可是他靜靜站在那里,仿佛對這一傷痕渾然不覺。
察覺到姜葵的目,他笑了一聲:“只是一點外傷。你怕我死麼?”
“我才不怕,”姜葵別過頭,“你閉。”
“也是。”祝子安還在笑,“像我這樣的人,死了也沒人會在意的。”
“你閉。”姜葵哼道。
背過去,仰頭著上方破碎的天空。金的燭披落在的發間,燙得發亮的發尾打著旋兒,乖巧地垂在的足踝邊,像一段小貓的尾。
過了許久許久,才有一個聲音悶悶地傳來:“你要是死了……我會有點在意的。”
祝子安怔了一下,又笑了一聲,低低回答:“多謝。”
“玄天四象陣已經破了,”姜葵假裝沒有聽見他的話,嚴肅討論正事,“接下來怎麼辦?”
“那邊應當是出口。”祝子安指著不遠一條向上的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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