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姜易說話的時候，已經放開了輕著手腕的手，池煙邊把最後一瓣橘子塞進裡邊回答:「甜啊。」

雖然不是應季水果，但確實不錯。

口酸甜，水濃鬱。

「我給你剝一個。」池煙說著手又去拿了一個，指尖稍微用力一摳，乾脆利落地就把橘子皮給剝了下來，掰下來一瓣，然後遞過去。

姜易還是斜靠在沙發背上的姿勢，帶著一種不可名狀的隨意和懶散，他抬手鬆了鬆領帶，沒別的作。

池煙又收回手來，低頭把橘子上面一的橘絡擇乾淨，低眉順目的樣子，在明晃晃的燈映襯下，明又乖巧。

的作快，用時不過十來秒，理完之後又抬頭看他:「姜易，你吃不吃？」

孩子的指尖蔥白，尤其是被那橘子一襯，乾乾淨淨的像是心雕琢過的玉。

姜易心裡一，眼角和角都微微挑起來，「你喂我。」

喂一瓣橘子而已，反正客廳裡也沒有別人，池煙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往後靠了一下，然後手把橘子遞到他邊。

等姜易張開，就把那瓣橘子遞進去，剛要把手收回來的時候，食指突然被他輕輕咬住。

姜易明顯很懂得把握分寸，既讓的手沒辦法出去，又不至於讓覺到疼。

指尖上傳來的這會兒十分明顯，甚至能明顯覺到男人的舌尖在指腹上輕輕掃過去，帶起一陣陣輕微的麻意，直達心底。

池煙心裡似乎有電流過了一遍，不過三兩秒的功夫，姜易已經把的手鬆開，他把那瓣橘子咽下。

池煙鬼使神差地又問了句:「還吃嗎？」

果然是鬼使神差，問完就後悔了。

池煙恨不得把這句話再原封不的吞回來，了指尖，然後聽到姜易十分配合地輕吐了一個字出來:「吃。」

池煙:「……」

只能起，想把剛才順手放在果盤上的橘子再拿過來，結果手還沒到橘子，就又被男人扼住手腕拽了回來。

池煙被他一把在了沙發上，的手腕被他按著，因爲用不上力而本彈不得。

姜易也不給反應的時間，低著頭就吻了下來，兩人的舌間都帶著橘子清新的味道，幾乎分不出彼此。

他吻得有些急，像是抑了很長時間一樣。

池煙剛有些不舒服地了子，姜易的吻就從角移開，聲音比剛才還要低啞:「吃你。」

也不知道這人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池煙偏了偏頭，好不容易才讓呼吸平穩下來。

甚至開始懷疑，姜易是因爲跟陸靳聲這種人在一起時間長了，所以才三天兩頭就會生出這種念頭來。

池煙頭腦發熱，鬱悶地輕嘆了口氣。

就在十幾分鐘前，還興致地欣賞了一遍姜榆楚快哭出來的樣子。

到了現在，快哭出來的人了自己。

池煙手推了推他，聲綫微抖:「不行……」

話音才落，姜易的作就停下，他眼底的閃了閃，然後撐在池煙側重新坐起來。

他這麼一來，池煙倒是有些沒緩過神來。

姜易這人果然厲害，說來就來，說停也能立刻停下。

把襯的扣子又一顆顆扣回去，剛直起來就又被抱了個滿懷，男人下搭在的肩膀上，池煙本看不見他的臉，下意識就手去推了下他。

「乖，讓我抱會兒。」

男人的聲音依舊低沉好聽，這會兒卻帶了幾分不易察覺得疲憊來。

他回國前忙，回國後好像也是同樣的忙。

這幾天在家裡的時候，池煙有的時候都睡醒一覺了，姜易還在理公務。

池煙抿了下角，沒再，乖乖地任由他抱著。

姜易閉了閉眼睛，好不容易才把勾起來的火給了下去，就聽見池煙輕聲問了句:「姜易，我跟陸之然的熱搜，是你撤下來的吧？」

池煙喊他名字的時候，尾音細細的，像是小貓爪子在他心裡勾了一下，姜易「嗯」了一聲，「被我爸看到不太好。」

怪不得前幾天一直沒管，到了今天才撤下來。

「我跟陸之然沒什麼，就是偶然見過一面。」

不容易，還知道跟他解釋了。

姜易角輕勾了下，清清淡淡的一聲，像是從鼻子裡哼出來的:「嗯。」

池煙覺得姜易的反應，不像是相信的樣子。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真沒什麼。」

「我知道。」

池煙張了張，還是把到了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也不知道過了幾分鐘，靠在姜易懷裡快要睡著的時候，玄關有輕微的聲音響了一下。

池煙沒注意到，但是姜易聽到了。

他皺了下眉，然後手把風外套給攏，把放回了沙發上。

池煙還沒反應過來，隻規規矩矩地坐著，除了臉有些紅，看著跟平常沒太大差別。

下一秒，門被人打開。

池煙這下完全從混沌中清醒過來，下意識轉頭看過去，就那麼一眼，就把嚇得呼吸都停了一下。

姜文濤提前一天回來了。

在沒有任何準備的前提之下。

池煙臉上還有淡淡的紅沒有散去，被姜文濤看了一眼以後，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

姜易臉上表很淡，拉著池煙起:「爸。」

「別我爸！」

他才沒有這種兒子。

都敢背著他去民政局領證了。

姜文濤的音量沒有控制住，一下子把樓上的姜榆楚給喊了下來，姜榆楚顯然也是沒想到他今天回來，楞了好幾秒才在扶著樓梯打了個招呼:「爸，爸……你怎麼今天回來了啊？」

姜文濤不理姜榆楚，他上飛機前才聽沈文馨打電話告訴他這件事，憋了一肚子的火也沒發，這會兒卻不得不在池煙面前克制一下:「姜易，你跟我上來！」

池煙覺得不對勁兒，可又說不上哪裡不對勁兒來。

眼皮跳了幾下，下意識就拽住了姜易的手。

「乖啊，在樓下等我。」

姜易把手回去，跟著姜文濤上樓。

很快，書房的門「砰」地一聲關上。

池煙和姜榆楚同時輕了一下。

好一會兒，池煙聽見姜榆楚說了兩個字。

「完了。」

的聲音不大，但是池煙能聽出語氣裡的害怕和擔憂來。

池煙對這個小姑子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但是對於今天這件事，姜榆楚肯定是知道什麼，皺了皺眉，沒忍住問了句:「誰完了？」

姜榆楚似乎還沒回過神來，口而出:「我哥完了啊……」

「什麼意思？」

姜榆楚已經回過夢來，但就不是能捂得住的人，瞪了一眼才道:「我爸昨天才知道我哥跟你領證了。」

池煙的心臟仿佛被什麼東西擊中，重重地一下，的有些不過氣來。

姜榆楚卻不給反應的時間，扶著樓梯扶手就跑上了樓，「噔噔噔」的幾聲，雜無章。

池煙的左右眼皮同時跳了起來，而且跳得頗有節奏，了手指，好半晌才有些力地坐回沙發上。

•

姜榆楚假裝端茶送水，進了姜文濤的書房一次。

出來磨磨蹭蹭要關門的時候，剛好聽到姜文濤帶著明顯怒意的聲音:「你該不該娶，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

停頓半秒，怒氣暫時轉移到了上，「姜榆楚，你把門給我關上！」

姜榆楚手一抖，哆哆嗦嗦地把門關上了。

心有不甘，開始著門板聽。

但是這扇門的隔音效果實在太好，連一個字都沒有聽見。

直到十幾分鐘後，姜易開門出來。

姜榆楚咳了幾聲，聲音沒控制住，略微有些尖銳:「哥……爸對你手了沒？」

姜易睨一眼，沒說話。

姜榆楚:「哥……」

「趁早把我的新聞澄清了，」姜易擰了下眉，臉不大好，「別等著我自己來。」

姜榆楚沒想到他突然又把這事兒給翻了出來，也不敢頂撞他，「哦」了一聲就不再說話，見他沒什麼異常才放下心來，訕訕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姜易下樓的時候，池煙剛好抬眼看過來。

的眼睛很漂亮，眼型明明是帶著幾分氣的，但是長在的臉上，又顯得清純了不。

意外地不矛盾衝突。

姜易輕扯了下角，「困嗎？」

池煙搖了搖頭:「還行。」

「明天要談的合同忘在家裡了。」

池煙明白他的意思，今天大概是不用留在江南一品了。

起，然後聽到姜易說:「能開車嗎？」

「能。」

大概是看出眼底的那幾分詫異，姜易解釋了句:「今天有點累。」

姜易今天累，池煙能看出來。

姜榆楚嗓門本來不算大，但是挨不過別墅太安靜，所以池煙把說的很多話都聽得清清楚楚。

心裡還有些，開車回家上紅綠燈的時候都沒太注意，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猛地剎了車。

男人偏頭看過來，眉頭微皺，聲音也有些輕:「怎麼了？」

池煙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有些，用力了，紅綠燈轉換之後，說了句「沒什麼」，然後發車子。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多，時間不算太晚。

池煙把車停進車庫以後，跟著姜易一起回房間。

就跟在他後兩步左右的距離，耳邊一直環繞著姜榆楚那句「我哥完了」，低了下頭，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開口:「姜易，你把服了。」

男人轉過來，眉角輕挑，眼睛微微瞇起來，聲音不大，但是有些重還有些啞:「怎麼，想要了？」

池煙自忽略了他這句話，像是要驗證什麼一樣，面不改卻又有些急切地重複了一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