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

“怎麼突然打電話來，是不是想哥哥了？”

聞行止的京腔，是那種漫不經心的玩味調子，跟他的職業一樣，畫得一手好畫，玩得一手好泥，不羈又灑。

聞輕在電話里聽到哥哥的聲音，頓覺想念，聲音也不知不覺變得糯：“嗯，想你了。”

電話那邊忽然沉默。

聞輕正要問怎麼了，聞行止說：“我想，要不要立刻馬上飛回來，擱你面前站著，等你撲進我懷里，我再告訴你，我也很想很想你啊，寶貝兒。”

一下一個稱呼，無轉換。

聞輕功被麻到了。

“你要是回來，爸爸會打死你的。”不得不提醒一下聞行止，因為離家搞勞什子藝玩泥，聞行止跟聞父不知道吵了多次架，現在的聞行止屬于是有家不能歸的流浪兒。

聞輕聽到電話那邊的聞行止在笑，他的京腔笑起來，就更加沒正形了。

“寶貝兒。”

聞輕：“說人話。”

“小妹。”他的京腔語調懶懶的：“今兒哥哥就回來，看咱爸能不能真把親兒子打死。”

聞輕忽然嚴肅起來：“你說回來真的假的？”

“當然是……”聞行止語調懶散散的：“逗你的呀。”

聞輕角了。

聞輕不知道聞行止是不是已經看到了，繁懋拍賣會的消息，但這通電話主要就是提這件事，于是問道：“繁懋拍賣的消息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怎麼，想哥哥帶你去？”聞行止的語氣有著過分寵溺。

聞輕說：“拍賣會上有如心大師的畫，以及他本人可能面，那你去嗎？”

聞行止遲疑了幾秒才回答：“應該……去吧。”

這麼好的事，只是應該會去？

聞輕怎麼就不信呢。

“小妹。”

電話那邊聞行止喊。

聞輕應了聲，就聽到聞行止問：“你有錢嗎？”

聞輕忽然沉默：“……”

電話那端聞行止的聲音故作可憐兮兮的：“哥哥最近玩泥都快吃不起飯了，借哥哥點錢怎麼樣？不多，兩百萬就夠了。”

聞輕的沉默穩不住了，對著手機輕咳了聲：“你還吃什麼飯啊，吃泥不管飽嗎？”

“小妹，你忍心看著哥哥流落街頭嗎？”

“……”

一手親牌打得賊溜，也不見他哪一回還過錢。

“兩百萬沒有……”

“一百萬？”

“可是一百萬……”

“那就一百萬，你趕打到哥哥賬上，放心吧，哥哥會連本帶利還你的，到時候再送你一個大禮。”

聞行止這個一輩子為畫癡為畫狂的人，在得知如心大師的畫會在繁懋進行拍賣，甚至如心大師本人還會現后，還這麼淡定的說應該回去，原來是因為缺錢了，有心無力。

聞輕咬了咬牙問：“你是不是在我的卡安裝了監控？”統共就這麼點，所以有理由懷疑聞行止在銀行卡里安了監控。

聞行止慢悠悠笑道：“哪里是安了監控，哥哥是在你的銀行卡里住下了。”

聞輕：真晦氣。

掛了電話后，聞輕開始拔頭發后悔，也喜歡如心大師的畫，但沒有聞行止那樣瘋狂，純粹是欣賞，畢竟是赫赫有名的國畫大師，本來準備蹭著他到時候一起去。

現在好了，搞得像打了一通詐騙電話，錢被詐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