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沉沉說:“你懷孕了。”
陳述句,肯定句。
聞依今天回來本來也是要說這件事,只是主和被到底有區別,這會心里發慌,害怕聞士怒,憋氣。
思考半分鐘,一個娓娓人的故事在腦海形,先說結果:“媽,我是懷孕了,我們打算結婚,生下來。”
再到起源:“他秦南山,我們是高中同學,知知底,一年前在一場學論壇上見,他追求我半年,我答應了。”
“沒告訴您是我想等關系穩定些先,而且我最近也忙,本來是打算今年過年帶他回來的。”
“懷孕確實是意外,但我們都做好準備,您不是一直說我年齡大了得趕找個對象,正好,一切順其自然來了。”
聞依表誠懇語言真摯,聞士聽得認真,聞依起走到背后,給著肩,繼續添油加醋:“媽,他人很好,格,”
略一停頓,聞依接著說:“格溫和好相,現在在A大教書,可厲害了,三十不到就是副教授,多人都做不來。”
“我們真心相,這個孩子在我們的期盼下到來,您看哪天不上班,讓他來家里一趟,您沒意見的話我們去領證,行嗎?”
聞依站背后看不清聞士表,只聽見沉了沉的聲音:“A大老師?”
“是啊,怎麼了嗎?”
“教什麼?”
“數學。”
“姓秦?”
“嗯。”
安靜中似乎聽見一聲淺淺的嘆息,幾不可察,聞士無奈出聲:“我管不了你。”
都說大不中留,可這個兒真是從沒留過,聞依從懂事起就特別有主意,自己上學自己做作業,無論生活還是學習,都很心什麼。
長大后選專業,上大學,大學畢業工作,全是聞依一個人決定,醫藥代表早些時候在小巷子鄰居里不是什麼好工作,知道時氣得不行,讓辭職,可偏要做,一做做這麼多年。
現在又不聲不響走了這麼一條路,聞紅毓心里搖頭,真不愧是兒。
聞依見聞紅毓沉默,彎腰抱肩膀,“媽,我有主意的。”又湊近耳朵,小聲說:“長得可帥。”
聞紅毓扭頭看見自己兒迷迷模樣,不由笑出聲,但仍是訓斥:“聞依,你太沖,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行為很不負責任?要是他不愿意,你打算怎麼辦,打掉?還是生下來?你自己都養不好能養活一個孩子嗎?”
聞依給順氣,“是是是,媽,我心里有底,要是他不可靠我不會做這種事。”
“他家那邊怎麼說?”
他家那邊......這真是個好問題,不過看秦南山那跟算婚后資產的模樣估計沒什麼大問題,就算有問題現在也得沒問題,說:“他們家當然沒意見,他爸媽高興還來不及。”
“明天把人過來。”
“好嘞。”
聞依長松口氣,這一關算是過去。
聞紅毓又進廚房給煮了點清淡的粥,盯著吃完,中間接連問孕早期的況,聞依老實代,于是喜獲長樂巷居住權。
聞士一直代叮囑到八點多,聞依洗好澡收拾好回到自己小臥室,拿起三四個小時沒看的手機。
狗男人還算有心,給發了兩條消息,一條:【吃飯了嗎】,一條:【休息了嗎】
每條四個字,多一個標點符號都是對輸法的不尊重。
算了,秦南山估計不認識“噓寒問暖”這個語,上天給他開了數學這扇窗,總得把語文收回去。
給他打電話,打了一個沒接,五分鐘后再打一個,還是沒接,致的眉危險皺起。
等得無聊,聞依打開自己的賬戶算賬。
工作以后最開心的事是數錢,淺得,看著自己賬戶上數字一點點增加,白天工作的煩惱全部消散。
畢業六年,為維持面日常消費不低,但好在工資回報高,現在卡里也有個七位數。
長樂巷房子小且舊,也就位置值點錢,原本打算著再攢幾年,到時候賣了長樂巷這一套給聞士換套大的,現在看來只能暫時擱淺。
肚子里這個房客是吞金,手里得有現金,萬一呢,這婚不知能不能結,結了也不知能走多遠,要給自己留有退路。
聞依頹敗放下手機,完了,數錢不讓人開心了,越數越愁了。
過一個小時秦南山才回過來電話,“抱歉,剛剛在工作。”
聞依已經躺下,睡得迷迷糊糊,忘記白天自己鬧的脾氣,也忘記打電話沒接,直接代事:“明天你有空嗎?來一趟我家。”
“有空。”
再代編的故事,說完還劃重點:“記住,我們一年前重逢,你追了我半年,我們很相,你爸媽同意。”
電話那頭忽然靜聲,聞依等了會沒等到回答,實在困,小聲催:“你說話啊。”
“我在。”
“我媽這人保守,你當配合我一下,行不行?”
“行。”
“那掛了,拜拜。”
掛斷,秦南山把手機放桌面,安靜坐著,桌面白紙上是寫得麻麻的推算,旁邊一杯喝一半的茶,夏天在腳邊自己玩,一切循規蹈矩,和以前并無不同,可實質上早已翻天覆地發生變化。
亮著的電腦屏幕是黎高師最新一篇頂刊論文,他要對其中推演進行論證,這項工作本應該在上周五完,但他去了蘇城,耽擱兩天,晚上又莫名其妙地心神不寧,小數點都能看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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