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銀子?怎麼可能!
上個月盤賬的時候,特意留了五千兩在公中賬上,往常顧府一個月開銷也就兩千兩,就算是靡費些,也夠顧府兩個月的花用。
兩個月過后,秋糧上來,還有鋪子莊子田產,說能收四千兩。
怎麼現在半個月不到,五千兩就沒了?
就算是巨賈之家也沒花費的這般快的!
顧夫人本就又氣又怒,聽了顧府管家的這句話,更是怒極,“公中的銀子呢!”
管家“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回夫人,老奴也不知曉,老奴方才去賬房支取銀子采買馬匹這才知道……”
“將賬房的人都給我押來!賬冊也一同帶來!”顧夫人厲聲道。
管家立馬應下,慌慌張張帶著護衛去賬房拿人。
沒一會兒,賬房的兩名賬房先生被護衛押到了顧夫人面前。
顧夫人一看,眉心擰,“管事呢?”
兩名賬房先生趴在地上瑟瑟發抖,其中一人低聲道“回夫人,管事前兩日就不在府上了,說是老家老母重病,告了假回鄉探老母了。”
顧夫人一掌拍在旁邊的小幾上,管事偏偏在這個時候告假,賬房的事若是與他無關就見鬼了!
“賬冊拿來!”
旁邊丫鬟立馬將賬房先生帶來的賬冊呈給了顧夫人。
顧夫人翻開賬冊看完氣的手忍不住發抖。
這個月才過了一半還不到,顧老爺顧隆居然就花了八百兩!這其中有六百兩被他拿去買文玩字畫送給上司同僚了!
顧隆所在的衙門就是個閑散衙門,上衙的都是散,一年不去點卯都行,他卻在這些人上花銀子!
顧鴻朝花的并不比他爹,月初就支走了一千兩。
顧夫人深吸了口氣,問“鴻朝這一千兩是做什麼了?”
賬房趴在地上甕聲甕氣的小聲道“聽……聽說大爺這銀子是給白姑娘買首飾了……月初,白姑娘那添了一箱子新裳和好幾套貴重首飾。”
聽了這話,顧夫人險些一口老被氣的吐出來,買裳首飾花了一千兩!這還是一個月的!
怪不得每次見白聆歌,白聆歌都沒有穿過同樣的裳。
就算是自己亦或是顧雨菲,甚至是長公主,也不過每年換季的時候添幾套新,這樣一年一大家子在裳上的花費也不過一千兩。
白聆歌倒好,一個人一個月比一大家子花的都多!
以前顧府銀子寬裕的時候,顧夫人雖然也有不滿,但沒覺得有什麼,
現在公賬上沒了銀子,又是在突然失了這麼多產業的況下,頓時覺得疼不已。
管事雖有貪墨,但賬目做的很細,顧夫人這種能力是看不出其中有什麼問題的。
“公賬上不是還剩下三千兩,哪里去了?”顧夫人怒喝。
兩名賬房先生低著頭,還是很快將真相說了出來,他們也是在管事走后才得知的,三千兩,想瞞也瞞不住。
“是被公主殿下支……支走了……”
顧夫人聽到“公主殿下”這幾個字,瞬間將賬冊摔在地上。
起叉腰氣的在花廳里走來走去,“你們都是廢嗎!三千兩,公主殿下想支走就支走?都沒人來告訴我一聲?”
賬房先生委屈道“回夫人,小的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那日,公主殿下的大侍帶著兇神惡煞的親衛來直接將管事請走了,管事告假后,小的們清賬才發現這件事……”
雖然大爺平日里不親近長公主殿下,但長公主畢竟是長公主,份尊貴,與老爺大爺一樣都是顧府里的主子,夫人從沒有說過不讓長公主支取銀兩,他們即便是發現了,也沒覺得這件事有什麼不對,直到今日被管家帶人押到夫人面前。
顧夫人聽了越發的生氣。
一屋子的下人安靜的大氣都不敢出。
這個時候顧夫人邊的丫鬟快步走到葛嬤嬤邊,低聲道“二小姐要吃懷鄉閣的席面,今日懷鄉閣的席面漲價了,要二十兩銀子一桌,賬房支不出銀子,二小姐的嬤嬤讓問問是怎麼回事。”
就算是丫鬟著聲音對葛嬤嬤說的,顧夫人也聽到了。
本就氣的不輕,顧雨菲還要花二十兩吃酒樓的席面!
饒是平日里疼兒的顧夫人也忍不住罵道“哥都傷這樣了,還有心思吃席面!讓人把雨菲來伺候他哥哥吃藥!”
葛嬤嬤忙蹲行禮“哎”了一聲,而后驅著丫鬟出去說話。
花廳里的低氣持續了快兩刻鐘,顧夫人才按著額頭吩咐邊的丫鬟,“去我房里取一千兩給顧管家,暫時支應著府里開支。”
丫鬟快步去了。
顧夫人肅著臉看向管家,“老顧,你每隔一日來向我匯報府中花用,這個府里,除了我,其他不論是誰,都不允許
私自支取公賬上的銀兩!”
管家連忙拱手應是。
以前有秦殊凰的那些產業,顧夫人每月都有不的進賬,這幾年來,攢了不己,現在這些產業突然都沒了,讓拿出一千兩,都疼不已。
今天不管是失了產業還是顧鴻楓的傷都對顧夫人的刺激不小,原本再不喜秦殊凰也不會在其他人面前表現出來,今天卻繃不住,每一個表作都充滿了對秦殊凰的不滿。
越想越不甘心,可偏偏秦殊凰此時卻不在顧府,讓連當面質問的機會都沒有。
想到秦殊凰住的院子和放在顧家庫房里那些昂貴值錢的嫁妝,顧夫人貪從心起,既然秦殊凰敢隨意拿了顧家公賬上的銀子,那就占了院子里的好東西和嫁妝,等秦殊凰回來,看到空空如也的院子定然氣瘋!
一想到這,顧夫人心中就升起一爽意。
吩咐邊的葛嬤嬤。
葛嬤嬤本就是顧夫人邊的一條“狗”,自是顧夫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葛嬤嬤聽了顧夫人的話,招集了丫鬟婆子準備跟在顧夫人后去秦殊凰的院子。
一行人還沒出門,顧隆回來了。
顧隆剛去看了顧鴻楓,見到顧夫人這模樣,臉更不好看,“你這是要干什麼去!”
顧夫人見到顧老爺臉難看,頭腦這才冷靜不。
顧隆看了顧夫人后的下人們一眼,“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該干什麼干什麼去!若是再攛掇夫人,明日就將你們發賣出府!”
葛嬤嬤看了顧夫人一眼,見顧夫人什麼都沒說,立馬將集結的丫鬟婆子遣散。
顧隆看向顧夫人,“你跟我進來!”
饒是顧夫人之前抱怨顧隆每月花費了那麼多銀子,當著顧隆的面卻什麼都不敢說。
顧隆已經知道了今日發生的事。
今天夏家的紈绔將自家兒子廢了的事已經傳到了他所在的衙門。
他那衙門本就清閑,這件事當然就了衙門里的談資,他是黑著臉從衙門里出來的。
進了房間,顧夫人哭著又將今天發生的事添油加醋和顧隆說了一遍。
顧隆黑著臉,“你剛才要去做什麼,抄了長公主的院子?再給長公主遞把刀,將我們顧家所有人都拖下水?”
哭訴的顧夫人頓時噎住了,瞪大眼睛看向丈夫,“有鴻朝在,敢!”
> “敢不敢的,你不是已經會到了嗎?”顧隆眼睛微瞇。
顧夫人這下說不出話了。
片刻后才斟酌道“長公主現在只想要鴻朝,想棄了我們顧家?”
以前,顧隆是這麼覺得的,可現在他也不確定了。
他那大兒子真的能絆住長公主嗎?
顧夫人有些怕了,“老爺,那我們怎麼辦?”
顧隆捻著手指,“本來這件事我想過段時間再告訴你,但今日發生了這些,就提前告訴你,前些日子,我與柳將軍攀上了關系。”
攝政王秦威除了看中岳家誠意伯府夏家,手下還有最信任的兩員大將,一文一武,武將就是顧隆口中的這位柳將軍。文臣姓羅,羅楚,羅楚并未在朝中擔任任何職,只是秦威的幕僚,平日里深居簡出,都鮮有人知道羅楚的長相。
顧夫人吃驚,還以為顧隆每月花那麼多銀子打了水漂,沒想到真的有用。
可轉瞬,擰眉,自己丈夫明顯是想借柳將軍攀附攝政王。
道“夏家是攝政王的岳家,老爺當真不在乎鴻楓?鴻楓雖然沒什麼用,但可是我和老爺的親骨!你這個做爹的不給他報仇,誰還會給他報仇!”
顧隆安地拍了拍顧夫人的手,“鴻楓的仇自然要報,我們的仇家是夏家,又不是攝政王,誰說攝政王就會一直倚重夏家?”
到此,顧夫人才明白丈夫的意思。
當今圣上已經弱冠之齡,卻還沒有親政,一直被攝政王著。
若是攝政王有還政的想法,早在皇上十八歲的時候就要陸續移手中權力,可攝政王秦威不但沒這麼做,反而拖到了皇上二十歲還牢牢握著攝政權。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如果皇上徹底為攝政王的傀儡,秦殊凰這個長公主更是什麼都不是。
為了顧家以后的路,自然要靠著攝政王。
顧隆看出了妻子對長公主的不屑和不滿,提醒道“但事沒定下來之前,我們顧家還是要靠著長公主!所以你就算忍也要忍住!等鴻楓好些了,你讓人看著他,不要讓他出門惹事。”
“另外,鴻朝那不能再這麼隨著他了,他既有才有謀,不過是缺個機會而已,讓他與長公主道歉,與長公主圓房,只要長公主有了他的孩子,他就能蒙朝為四品。長公主心氣若是不順,就舍了白姑娘肚子里的孩子!等鴻朝有了,再納白姑娘作為二房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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