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換上這雲錦新後，本宮心裏便慌的厲害，眼皮子也總是跳。”蕭葒蕓輕輕蹙眉。

彩薇連忙道：“您啊，就是多慮了，民間傳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娘娘您指不定是要發財了呢。”

蕭葒蕓聽到這話，當即笑了，道：“你說的對，本宮就是要發財了，你說本宮穿這件翠綠好看嗎？”

“好看極了，宮中您是第一批穿上這織州雲錦的小主呢，可見陛下對您的恩寵。”

站在彩薇麵前，轉了一圈，上帶著淡淡茶香味，腰間的玉佩和鈴鐺撞，發出清脆的叮叮當當聲。

“好看就好，陛下就喜歡我穿這些素。”

彩薇聽到這話，捂輕笑：“誰不知道娘娘如今可是寵冠後宮呢。”

“可陛下到現在，也沒有讓我侍寢……”蕭葒蕓微微失神。

都道這三個月來盡寵，卻一次也未和陛下圓過房。

陛下若是真的寵，會不肯和圓房嗎？

“陛下到！”太監尖著嗓子了一句。

黃龍輦停在華宮門口。

蕭葒蕓連忙向褚奕行禮：“臣妾參見陛下，陛下安康。”

褚奕走過來，瞧見上的穿著，瞇了瞇眼，“妃今日穿的……”

他話語未盡，卻意味深長。

蕭葒蕓在他前轉了一圈，說道：“陛下，好看嗎？是務府今早剛送來的雲錦，一知陛下要過來，妾便立馬換上了。”

褚奕點了點頭，道：“知州雲錦確實不錯。”

蕭葒蕓笑嘻嘻道：“這般好的料子，臣妾這個大俗人穿卻是糟蹋了。”

褚奕想起方才孟棠的境況，先前有什麽好東西，都是先送到皇後那兒，如今皇後想穿雲錦，卻還要看人眼。

褚奕驟然冷笑，衝著一旁的婢招了招手，道：“確實糟蹋了，給朕了的裳！”

褚奕在皇後那兒了氣，本就心不好，想來看蕭葒蕓跳一曲母妃常跳的掌上舞。

誰知這蕭葒蕓偏往他逆鱗上撞！

織州雲錦！織州雲錦！好個連皇後都穿不起的織州雲錦！

蕭葒蕓大驚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婢瘋狂著上的服，小聲道了句：“娘娘，奴婢得罪了。”

蕭葒蕓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白著張小臉，道：“陛下，臣妾不知何錯之有，您要這般折辱臣妾……”

在院子裏，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的服，著實不顧妃子的臉麵。

褚奕手，著的下，眸微冷，道：“連皇後都還沒穿上的雲錦，你倒好，這麽快就上了。”

蕭葒蕓慌了。

道：“奴婢不明白。”

“往年務府的雲錦，向來是先送到皇後那裏，如今皇後連雲錦都未見過，你就穿著招搖過市了，蕭葒蕓，誰給你的膽子，膽敢越過皇後去！你當你是後宮之主麽！”

褚奕暴戾起來是真暴戾。

一旁下人戰戰兢兢。

這些都是下邊人為了諂結，自行做的，蕭葒蕓什麽也不知。

這在宮中都是常事，哪宮妃嬪失了寵，便會避之不及，不落井下石便不錯了，若是得寵了，下邊人自然把什麽好東西都第一時間送來。

蕭葒蕓穿著雪白的，連忙請罪道：“是臣妾錯了！”

皇帝聽了隻覺得厭煩，因為皇後，因為這雲錦。

皇後雖被足，然還沒被廢，下邊人便做出這種欺上瞞下之事來，褚奕道：“李常福，務府換批新人過去。”

“是，陛下。”

褚奕轉便要走，蕭葒蕓下意識手，抓住他的擺，紅了眼，喚道：“陛下，臣妾真的不知，若臣妾知曉，定然不會穿這雲錦。”

褚奕拂開，大步流星離去。

蕭葒蕓跌坐在地上，“皇後，又是皇後……”

彩薇剛想說什麽。

隻聽蕭葒蕓怒道：“皇後沒有的東西，本宮便不能用，本宮算什麽。”

彩薇連忙手捂住的，朝使了個眼，道：“娘娘，這話可不能說！皇後是陛下正妻，近日皇後娘娘在宮中的境您也知曉，誰都當皇後娘娘已經失寵了，誰知陛下還會如此在意皇後！這次是我們大意了。”

蕭葒蕓哭著說道：“我就知道我方才眼皮子跳本就不是什麽好事，跳的定然是右眼！”

*

褚奕心底怒火難平。

不知不覺間，竟又走到了坤寧宮。

他剛想轉離開，然卻快了一步，邁了進去。

下人正要通稟，褚奕食指豎在邊：“噓，皇後睡了吧，不用通報了。”

下人小聲道：“娘娘這會正在後院呢。”

“在後院作甚？”

下人答不上來，褚奕好奇，想了想，便也朝著後院而去，他道：“都莫要出聲，別驚到皇後。”

“是，陛下。”

坤寧宮的後院裏，有一顆祈福用的扶桑樹，平日裏宮太監們，就喜歡來這兒，將自己的願寫在祈福牌上，用紅繩纏繞，掛在樹上。

扶桑樹上已經掛滿了大大小小的紅牌。

孟棠站在樹下，手上抓著一塊祈福用的木牌，虔誠的跪在扶桑樹下，磕了三個頭。

道：“一願郎君如意，安康。”

“二願百姓安寧，世間再無戰。”

“三願君長似年時，初心不忘樂相知。”

褚奕站在廊下沒，靜靜看著，聽到的話，目不由得和了下來。

他與孟棠相識時，正是年，不知不覺間已經過了這麽多年。

孟棠起，將那祈福用的牌子掛在了樹上，掛在了最顯眼的位置。

做完這一切，輕輕咳嗽了兩聲，蹙著眉。

芳寧連忙上前，為披上披風，道：“娘娘，夜深了，別著涼。”

孟棠輕聲道：“陛下今日走的時候很生氣，想來是惱了我。”

芳寧道：“您明知陛下會生氣，又為何要說那些話呢？”

孟棠沉默了會，語氣中帶著憂愁，“這幾年來，因為中宮無所出，前朝眾臣便一直往後宮裏送人，八年了，後宮一個子嗣都無，都說是我這做皇後的不詳，才沒能以作則。”

“那些閑言碎語，娘娘您管那些作甚！陛下寵著您著您，想來也不會在意那些話。”

孟棠微微勾，笑容卻極為苦，道：“正因為他寵我，一力下那些閑言碎語。”

手了肚子，繼續道：“七年了，我沒能為他孕育子嗣，他還能為我幾年？”

“他待我這般好，我卻不能不為他考慮，後宮三千，我即便心痛他去其他嬪妃那，也不得不這樣為之，陛下正直壯年，沒有子嗣，或許當真是因為我這個皇後不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