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澄朝的子不著調,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在武學上的天賦確實不容小覷。招式凌厲,段利落,本就是皮相清俊的年,舞起劍來更顯得意氣風發,朗朗如灼日。找出破綻后的展一笑,只一剎,便劍指封。
“好!”
片刻,夏元帝放下手中杯盞,大笑著贊了一句。
輸了的外族年神難看,勉強地提起笑容,朝燕澄朝行了一禮,“世子好武藝。”
燕澄朝笑瞇瞇地收了木劍,同樣回以一禮,“赫連兄過獎。”
宮人魚貫而,端著的菜肴飲品行走在席間,擺窸窣過地板。李嗣音察覺到貴們約約投向場中的目,或或欣賞,頗有些不服氣,想這燕澄朝可當真會挑時候,竟選在這時候出了風頭。
這下好了,宴會過后恐怕又有一幫人夸贊他了。
李嗣音想到這里,便覺有些不忿。說來真是不公平,男子要贏得喜甚至比這個公主要輕而易舉地多,分明也不差,雖不敢自詡京中第一,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皆是自小便在學的。時一同上太學時,的課業甚至比一些紈绔子弟都要好得多,可即便這般,要得到大多數人的稱贊仍是很難。
而燕澄朝卻不一樣,他分明同自己一樣,不曾優秀到冠絕京華,卻總能得到旁人的側目。他收獲的喜比要多得多。
偏偏他本人并不自知,他從來不認為自己獲得很多人喜這件事有什麼好在意的,也不明白為何會因為此事而厭惡他,就像時他不明白為何不愿與他玩耍。最厭惡他這一點,因為他的不自知,連因為這事而產生的心思都變得面目可憎起來。
燕澄朝舞劍完畢,轉向夏元帝行禮告退。
夏元帝龍大悅,抬手便將龍案上的一道菜肴賜給了他。接過菜肴時,燕澄朝蘊著笑意的眼神飄飄然地掃過的座位,被李嗣音抓個正著。
兩相對視,那廝還頗為囂張地緩緩出一個笑容。
李嗣音:“……”
這是對的宣戰!
待宴會過了,燕澄朝不知會在面前如何吹噓這段經歷。不行,不能被他的風頭蓋過去。
這宴會不是母后讓過來亮亮相的嗎?行,要好好亮亮相了。
大殿中那兩人早已了座,此時已換上輕松愉悅的歌舞。悠揚曼妙的樂聲縈繞耳際,連帶著宴席中的氣氛也不自覺地放松下來。
李嗣音換上一副可親的笑臉,不再走神了,時刻注意著的父皇母后都說了些什麼。
又是服首飾,又是青年才俊,的母后廢了這麼多心思讓出席這場宴會,想必不會讓沒有表現的機會。原是想等到那時便糊弄過去,現在,卻打算抓住這個機會好好表現一番了。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馮皇后便提議,與其干坐著,不如找些活消遣,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底下群臣一聽,便知是皇后讓他們把自家小輩放出來溜溜了。而那些外邦使節,雖不明就里,卻覺這是一個好機會——有進獻人的、意和親的,若趁此機會表現好了,說不得就直接被大夏皇帝看中收下了。
因此這話一出,很快得到了在座諸公的贊同。
李嗣音明白了,原來這便是母后為準備的亮相機會。
這樣的環節無非是百家獻藝,爭奇斗艷。李嗣音沒想非要爭個名頭,只想表現地彩些,也得到父皇的贊揚。于是想了想,選了自己最拿手的琴。
“父皇母后,兒臣也想為這宴會琴一曲,大夏樂理繁雜多樣,博采眾長,想來若是能借此機會與來自諸國的使節流一二也是極好的。”
夏元帝和馮皇后果然笑著應允。
席位上坐著的燕澄朝聞言卻不由輕笑了一聲,這李嗣音,說起話來當真是冠冕堂皇。不過是被他一激不服氣罷了,竟連“流樂理”這樣的話都搬出來了。
外人都道九公主李嗣音矜持高雅,與琴著實相配,燕澄朝卻知私底下是個多麼頑劣的子,眼下看旁人夸琴如何品高潔云云,便覺越是礙眼。
一曲完畢,竟果真上外族子要同切磋,李嗣音全都一一應允,間或夾雜著雙方對樂理的辯論,亦對答如流,局面陷僵持時還能說出一兩句俏皮話來緩解窘境。
真真是從容應對,游刃有余。
席上的燕澄朝瞧這模樣,卻越看越氣悶,半晌憋出幾個字:“長袖善舞!”語罷自斟了一杯酒猛地喝了。
一番表演下來,夏元帝和馮皇后十分滿意,笑得見牙不見眼。
夏元帝當即道:“小九才思敏捷,朕心甚,來,朕便將這道朕最吃的蓮心薄荷湯賞賜給你!”
大太監張靜堂上前,將席上的蓮心薄荷湯取了過來。這道湯品以清新滋養聞名,連裝飾它的盤子都雕刻著清雅的綠荷花紋,菜肴是新上的,夏元帝還一口未嘗,拿在手里溫度尚存。
張靜堂將它遞給李嗣音。
李嗣音乖巧地接了夏元帝的賞賜,而后彎著眼睛,以小兒撒的口吻說:“父皇既賜兒臣一道菜肴,那兒臣也想讓父皇嘗嘗兒臣最喜歡的味道。”
返回自己的座席,見宮人正好上了最喜歡的青梅羹,心道正巧。
將這道甜點端起來一看,見盛它的餐盤竟與夏元帝賜下的那道菜是一樣,頓覺一樂,“父皇您瞧,這可真是巧了,兒臣吃的菜肴與您賜給兒臣的蓮心薄荷湯,所盛的盤子竟是一樣的!看來是老天爺都知道兒臣是父皇最疼的公主,特意讓兒臣來討個乖賣個巧,不然怎能如此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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