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織羽坐在副駕駛，能察覺到側男人若有若無的視線，落在上。

輕佻而又戲謔，像是打量什麽有趣的小玩意兒。

在酒店工作一年，並不是沒從那些有錢的公子哥兒上看到這種視線。

有錢人並不在意什麽真心，一切都可以用錢來衡量，隻是沒想到，段渡深竟然也和這種花花公子混在了一起。

可能本來他就是這樣子的人，隻是並不了解他。

“到了，謝謝。”

卡宴穩穩停在兒醫院門口，林織羽拎著小蛋糕，從兜裏取出二十塊錢，塞進看過來的男人手裏。

”林小姐。“

輕朝還想找要手機號，被猝不及防塞進手裏的打車錢弄的笑容僵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這邊林織羽已經匆匆忙忙的下了車，回頭一臉誠懇的向他道，“謝謝你送我到醫院，真的很謝你。”

說完，拎著蛋糕盒，一溜煙消失在雨幕裏。

輕朝坐在車裏，半晌才回過神來。

磨了磨牙，看著手裏的紙幣，氣笑了。

這人，是把他當出租車司機了？！

*

林織羽匆匆回到住院部，就看到那個農民工坐在外麵的地上著煙。

他兩眼發指，一臉木訥。

林織羽看了他一眼，腳步一頓，並沒有和他搭話。

病房裏門開著，傳來悅悅讀小人書的聲音。

“……從此，公主和王子過著幸福的生活。”

小孩子不知人間疾苦，一個下午，就已經混了，兩個年紀差不多大的小朋友靠在一塊兒，正在看宋淺從家裏帶過來的小人書。

見到林織羽回來，悅悅放下書，笑著朝喊了一聲“媽媽。”

甜甜怯怯的看了一眼，小聲喊“阿姨”。

林織羽端起笑臉，把蛋糕揚起來給他們看：“看，媽媽帶回來了什麽！”

農民工坐在地上完了煙，從外麵推門進來，見到自己兒正在和隔壁床位的孩子一塊兒吃蛋糕，訥訥地從口袋裏取出一遝零錢，“不好意思，我兒這蛋糕要多錢？”

林織羽坐在床沿邊，聞言回過頭，看著這三十歲出頭的漢子，一下午時間，像是老了十歲，雙目通紅，連脊背都彎了下去。

看他這副模樣，林織羽就知道，骨髓匹配的結果了。

林織羽輕聲道：“不用，這不值幾個錢，而且我家悅悅一個人吃不完，蛋糕放過夜也要壞了。”

“爸爸！”

小姑娘從床上跳下來，撲到自己父親懷裏，踮起腳尖要給他喂蛋糕吃，“爸爸也吃！”

“爸爸不吃，甜甜吃！”男人抱著自己兒，像是抱著自己最珍貴的寶藏，臉上出憨厚的笑容。

等悅悅吃完小蛋糕，又帶悅悅去衛生間洗了一個澡，照顧他睡下，已經是晚上十二多點了。

向護士借了一張躺椅，睡在悅悅旁邊，那個中年漢子已經在地上睡著了，發出輕微的鼾聲。

可能是這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林織已經疲憊到了極致，卻怎麽也睡不著，一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