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霧心底驀地泛出了說不清的覺,低垂下眼睫,面無表道:“原哥,你改行去做娛樂狗仔得了,做經紀人埋沒了你的潛質。”
駱原見打死都問不出心里話,又不敢真的惹,只好打住話題。
他前腳剛走出去,顧青霧繼續坐在椅上,白皙的手指卷著本佛經,而化妝間的門重新被推開。抬眼看,是沈星渡穿著劇組的攝政王劇服走進來。
兩人除了在片場拍戲,私下都是零流。
沈星渡就跟看花瓶似的,上下打量了一圈顧青霧:“你昨天把蔣雪寧踹下湖了?”
顧青霧大大方方的承認:“是啊。”
沈星渡沉默了許久沒說話,坐到駱原剛才的椅子上,目注意到顧青霧這藍劇服下,擺明明是拖尾,偏偏出了一雙纖瘦雪白的腳,彎起的弧度很,看得出是心保養過的。
老天爺對,還真是厚待。
“你要于繁狀態,出門左拐,眼神給我規矩點。”
顧青霧輕飄飄一句話,讓沈星渡都忘記問跟蔣雪寧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怨了,很不屑的輕嗤道:“放心,我對你這種五毒俱全的人不起來。”
顧青霧看了眼他,正要諷刺回去。
這時,擱在化妝臺上的手機提示音適時地響起,轉頭去拿來看,屏幕上方跳出來一條賀睢沉發來的消息。
上面,文字簡短:「下周末有空嗎?我家中那位百歲高齡長輩又許了一個生日愿,依舊是想看我帶你回去。」
倘若顧青霧仔細琢磨這段話,會發現賀睢沉第一次說的是:“長輩想看他帶個孩子回去。”
這次,直接變了——帶你回去。
盯著屏幕上的文字,一秒,兩秒,三秒。
在旁邊,沈星渡見低著臉,捧著手機,不知是看誰發來的短信。
破天荒地,親眼目睹顧青霧致的角彎起,有種難以言喻的。
原來……也會笑這麼開心。
作者有話要說: 婳婳閨家的小表妹晚上睡覺被鬼床,家里老人讓拿本佛經在枕頭下,可能是心理暗示功,親測有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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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距離周末的前三天,顧青霧先跟導演請了假,沒跟任何人說緣由,就說有私事要辦。
到了那天,起了個早,即便沒有打電話問賀睢沉是什麼時間,潛意識先做好準備,還從行李箱里將那件墨綠薄綢旗袍,提前拿出來熨燙掛好。
八點半時分,電話響了。
顧青霧穿著白純棉的浴袍,帶略松垮,腳上趿拉著拖鞋一路跑到床邊去接,看到來電顯示是老師的助理,心里頓覺有些不妙,接聽時直接問:
“楊溪,是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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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三硯做完近五個小的手,已經是下午了。
幸好手很功,不用推進重癥監護,而是住在VIP病房里。
顧青霧臨時趕到酈城,邊什麼都沒帶,坐在病房外的那張藍椅子上,烏濃的長發松散,只穿著簡單寬松的和短,小纖細蒼白,一照上,半張白瓷側臉沒什麼表。
楊溪提著飯盒走來,低聲說:“青霧姐,吃點東西吧。”
醫院消毒水的氣味不好聞,顧青霧沒胃口,從里拿了瓶水潤嚨,出聲問:“老師的況怎麼不跟我說?”
“褚導不讓,怕你擔心。”楊溪猶豫了很久才私下通知顧青霧過來,畢竟這腫瘤手,搞不好失敗了是要人命,而褚三硯年紀大了邊無兒無,最親近的小輩也就了。
趁著褚三硯在病房里還沒醒,顧青霧和楊溪聊了會,逐漸地,也提到了跟戚蘭打司事上。
這個好在有周亭流那邊全權代理,褚三硯可以安心修養,而戚蘭最近為此忙到焦頭爛額,不止一次上醫院來找人。
顧青霧手指擰著礦泉水蓋子,一下又一下,停下后說:“我給你轉筆費用,去請個保鏢,下次戚蘭再來,別讓打擾老師。”
楊溪點點頭:“好,我會照顧好褚導。”
到天黑的時候,褚三硯才從沉睡中醒來,正躺在病床上教育楊溪不該讓顧青霧大老遠的跑來一趟。
顧青霧則是搬條椅子,坐在靠窗的地方,拿著丑橘來剝開,偶爾兩句話:“都生病的人了,哪來的這麼多話,這橘子不錯,附近哪家水果店買的?”
褚三硯很快被打岔,目投了過來:“你母親種的。”
楊溪適時加了句:“上周傅士派人送來的,褚導一直放著沒吃。”
顧青霧指尖攥著橘子果塞進自己里,險些沒被酸到皺起臉蛋。
母親傅菀菀,年輕時到讓酈城所有人都比不上,后來傅家破產,又經歷了兩次失敗婚姻,就好像看破了紅塵俗世,跑到了偏僻的江南小鎮去居。
顧青霧跟平時不聯系的,母親淡薄得幾乎沒有。
褚三硯還需要好生休息,護士掐著點就來查房趕人了。
顧青霧見老師有所好轉,倒也放心下,就在附近酒店開了一間房暫住,當晚洗過澡后,躺在陌生的床上翻來覆去都沒辦法睡著。
最后掏出手機,打開給賀睢沉發的那條不能赴約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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