菘藍悄聲嘀咕,“皇上似乎也沒有給郡主撐腰的意思。”
李清懿手折下回廊外正濃的海棠花,說“皇上不是太后親生的,雖然對太后足夠尊敬,但并無多麼深厚的,太后寵元衡郡主和魏瑾兒對皇上來說無可厚非,但他不會幫太后寵著們。要不然,怎麼太后一歿,元衡郡主的地位就一落千丈。”
那種覺,大概就是突然之間,邊一空,什麼都沒了,旁人的敬畏結,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往來,都沒了。
怎麼可能不慌?
所以,現在強撐著臉面,背地里迫不及待的想要討好魏世,迫不及待的想要幫魏家做點什麼,好挽回自己的地位。
蘅蕪點頭,“姑娘說的是,郡主在太后娘娘跟前長大,生慣養,囂張跋扈,又會有幾個人與真心結?無人幫襯,現在只能自己為自己多打算了。”
李清懿搖頭嘆息“人總要在逆境中學會長大……”
可惜,元衡郡主到底不明白。
魏家對從頭到尾只有利用。
即便犧牲自己的兒,也換不來任何尊重。
一件東西,怎麼能被當做人看呢?
就像現在李清懿自己在魏家人眼里,也不過是一件用來攀結權貴的件兒。
菘藍捧著魏老夫人給的匣子,打開看了一眼里面的南珠,說道“這樣的,姑娘平時都是碾碎了敷臉用的,魏老夫人也拿出來送人?”
蘅蕪瞪一眼,“你是跟著姑娘好日子過慣了,平日在家,咱們二太太寵姑娘,什麼都拿最好的,這南珠,實際上已經算是頂不錯的了。”
李清懿聽著二人說話,心里盤算著二嬸到京的日子。
那邊菘藍又說,“那魏家老夫人面相甚兇!看起來憑地可怕!雖然在笑,目也總是森森的,二夫人和三夫人好像也怕怕的,看來這魏老夫人很不好惹。”
“你錯了。”
李清懿的面容倏然凝重起來,“魏家最可怕的人,并不是魏老夫人。”
蘅蕪心頭一,“姑娘說的是……魏大老爺?”
“等晚些見到了人,你們自然就會明白。”
回了濯香院,菘藍領著小丫頭張羅著收拾東西。
蘅蕪端了茶來,悄悄說“方才奴婢以悉魏家各的名義,往二門那邊逛了逛,二夫人和三夫人那邊,都讓人出府了,八是要打聽打聽傳言的事兒。”
蘅蕪放下手里的東西,又補了一句“這二位,面上笑瞇瞇,背地里的小作可不。”
李清懿笑道“你可別小瞧了魏家人,都是扮豬吃虎的厲害角。二夫人明里一副熱心腸,暗地里花花腸子多了去了。三夫人娘家是戶部侍郎府,家中人脈也廣,在府里最吃得開,也是魏世拍板定下的弟媳。不過,這二位也有短……”
蘅蕪好奇道“什麼短?”
“二夫人出南寧侯府,南寧侯府這些年沒什麼出息的子弟,全靠老侯爺撐著,面上看著還算鮮,其實幾代人下來,已經揮霍個空殼子了。二夫人也就是嫁進來的早,要是晚幾年,這二夫人的位置,可不到。”
“所以……姑娘的意思是,二夫人缺錢?”
李清懿眸流轉,“你沒看見盯著三夫人的眼神麼?明明都要嫉妒的哭出來了,偏還要裝作一副笑模樣。”
蘅蕪點頭,“三夫人的確很有底氣的樣子,那簪子,拿出去也算稀罕,就拿來送給姑娘當見面禮了……那三夫人的短,又是什麼?”
李清懿一笑,“今日咱們剛下馬車的時候,廊下那一溜站著幾位姑娘,除了二姑娘是二房嫡出,五姑娘是三房嫡出,剩下的都是三房的庶。你現在可明白,三夫人的短在哪里了?”
“啊?三老爺難道是個好的?”
李清懿提笑了笑,“不止如此,三夫人親多年,至今沒個兒子,三老爺仗著這一點,可勁兒的納妾,連魏老夫人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所以,二夫人嫉妒三夫人娘家,底氣足。
三夫人嫉恨二夫人兒雙全,夫君。
但在元衡郡主的問題上,二人又很團結。
李清懿的手指無意識的敲擊著茶盞。
魏家所有人,包括外嫁的兩個姑,都有短。
唯一沒有短可拿的,就是最可怕的魏世!
不過,也不必拿他作為搬倒魏家的突破口。
只要魏家里先起來,便有機可乘。
正在出神,蘅蕪問道“姑娘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李清懿一笑“你家姑娘我,慧眼如炬,聰明絕頂,看出來的。”
“姑娘
就誆奴婢。”蘅蕪嗔一眼,很識趣的沒再追問,轉而說道“郡主這位新夫君,才仕十來年,就爬到了吏部尚書的位置,太后這是干政吧……怎麼皇上也不管麼?”
李清懿被一句“新夫君”給逗笑了。
人家魏世和元衡郡主可是十多年的老夫老妻了。
老到魏世都開始嫌惡元衡郡主了。
“太后畢竟是太后,只要不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皇上是不會追究的,何況魏世的確有才能。”
主仆說著話,又用了些點心,歇了一個多時辰。
外面就來了個小丫頭,正是元衡郡主邊那個靈犀的。
“李大姑娘,上房那邊擺飯了,郡主讓奴婢來請您過去。”
李清懿應了一聲,起讓蘅蕪過來幫重新梳了頭發。
蘅蕪按照裳的樣式給李清懿重新梳了單螺髻,只配了一支簡單的碧玉簪,越發讓顯出一種隨輕盈的靈氣來。
“郡主可還有什麼別的什麼話?”
靈犀見如此裝扮,心中暗暗贊嘆。
“郡主沒什麼別的吩咐,今日郡主歸家,又是姑娘初府的日子,老夫人吩咐好生招待您,便設了家宴,讓您悉悉魏家各房主子,日后也好相。”
李清懿點點頭,帶著蘅蕪和菘藍出了濯香院,一路沿著抄手游廊迂回前行。
遠遠見鶴延堂的院子,便已經有人在門前等候。
婢見了李清懿過來,面上團起笑容,朝行了禮,便起簾子,在門口聲稟報道“李大姑娘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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