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洵意嗯了一聲，語氣聽不出緒。

青輝：“小顧說你家裏是真養了個仙啊，什麽時候能讓我也見見？”

謝洵意：“隨你。”

青輝這回聽出來了：“我怎麽覺你有點心不好啊？幹嘛呢？”

花燈燦爛的河邊，謝洵意掀起眼皮，不鹹不淡看了眼麵前著脖子不敢吱聲的小姑娘：

“給某個差生改作文。”

第22章第22章

◎酷到沒朋友◎

芙城的時間走到了八月底,依舊是盛夏駐足的時分，天高雲淡，燦爛。

純白細紗床簾若若現藏著一半落地窗,另一半上方留著窗戶，那是風的口，每一次吹拂著進，都會撞得海玻璃風鈴叮叮玲玲悅耳地響。

鋼琴琴蓋沒有合上,出黑白齊整的琴鍵。

右邊幾盆小雛秀氣地站一排,左邊八音盒樂聲悠揚,芭蕾姑娘端著雙手踮高腳尖,乘著微風和暖浪漫地旋轉。

明亮的午後，屋子裏的一切都顯得那樣好。

除了謝薔。

在這樣好的時刻,隻能抱著書默默站在一旁，可憐地著沙發上看文件的男人：“哥哥,我真的可以解釋。”

謝洵意靠在沙發背上,眼神淡淡掃過來：“你想怎麽解釋？”

謝薔艱難咽了口唾沫。

雖然謝洵意戴眼鏡真的很好看,沉穩斂,睿智冷靜,都被現得淋漓盡致，但這會兒看著是真的害怕。

“哥哥，你跟我說話時候可不可以不戴眼鏡......”

慫慫道：“當然看你高興,我就是隨便建議一下,不用一定非要要理我......”

謝洵意摘了眼鏡扔上茶幾：“說吧。”

謝薔小小鬆了口氣。

“那我開始了啊。”

閉了閉眼,稍加醞釀後一鼓作氣：“其實關於昨晚那篇作文,我不是懶沒有好好學習,隻是因為我想著是要給神仙看的,就想讓句式看起來高級一點,牛那什麽一點——”

“謝薔。”謝洵意掌抵了下太：“我是不是告訴過你，把這個詞從你腦袋裏刪掉！”

謝薔火速道歉：“對不起。”

謝洵意：“所以你覺得你的句式變高級了麽？”

“給你看之前，我確實是這麽以為的......”

話沒說完，謝薔就已經從謝洵意的臉看出不妙了，忙不迭改口：“當然現在我已經非常充分認識到我自己的錯誤了！哥哥我向你保證，以後再也不會搞這些花裏胡哨的了！”

謝洵意：“你沒錯，是我有錯。”

謝薔：“不可能，哥哥怎麽會有錯！”

謝洵意無視的馬屁，目重新回到文件上：“我存在隻考慮到你需要日常流無礙，沒有考慮到你作為老師，正式的書麵語言也必不可。”

謝薔忽然很有一種不妙的覺，腦袋不覺往後仰了仰：“等等，哥哥，你的意思是......”

謝洵意：“詞典不用抄了。”

謝薔巍：“那？”

謝洵意：“直接背吧，一天十頁差不多，我會不定時查。”

“......”

謝薔緩緩倒吸一口氣。

不理解。

三十二度的空氣明明芥末溫暖，為什麽吸進肺裏會覺，辣，末，涼……

謝洵意：“現在就去書房開始背。”

他將文件翻了一頁，紙張攃的聲音化為利刃，往謝薔脆弱的小心髒上劃出一道又一道細小傷口。

也沒破皮，主打的就是一個心酸。

謝薔吸了下鼻子，說出最後的願：“那我可以把昨晚買的小零食帶進去邊吃邊背嗎？”

謝洵意冷酷無：“背完再吃。”

謝薔癟癟，眼角隨著頭頂無形的耳朵一起耷拉下來，委屈四溢：“喔。”

謝洵意抬頭看一眼，不眉頭一沉：“不許撒。”

謝薔有氣無力：“我沒......”

謝洵意：“零食在冰箱上層第二個，自己去拿。”

-

任何一個中國學生沒有在學生時代會到背書背字典的痛苦，那必定都是老師天大的疏忽。

就算小時候僥幸逃過了，隻要來到中國，那麽到頭上就是早晚的事。

謝薔同學，就是個中典型。

可惜時間不會為慢下腳步。

就在還沒有學會如何寫出一份腔完的作文時，就在還在為不定時查而兵荒馬時。

芙大開學日它到了。

期待並著張，盡管謝薔頭天晚上險些失眠，隔天報道日依舊起了個大早。

事關初印象的隆重日子，化妝穿著無一不是斟酌斟酌再斟酌，最後上了車，還不忘仔細檢查眼線有沒有畫到位。

“中國大學的教育普遍不走督學路線，老師隻是引導，更多是希培養學生自主自覺學習的能力。”

謝洵意叮囑謝薔：“去了之後不用太張，芙大是全國知名高校，能進去的學生品質素養方麵都不會太差，你按照流程走，一般來說不會有問題。”

“我看了你的課表，排課寬鬆，而且大多集中在下半學期，現在剛開學，你有很充分的時間去適應環境，悉人群，慢慢來，不需要著急。”

“特聘教師況特殊，不出意外學校都會安排專門人員跟你對接，去了之後，你無論各方麵有什麽問題都可以問他。”

“如果有特殊況，出現其他校方解決不了的事，又或者有什麽人或者事讓你覺得不舒服了，記住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哥哥你看我眼線對稱了嗎？”

紅燈路口，車子在人行道前剎停，謝薔糾結一路了，還是沒忍住轉頭問謝洵意：“怎麽總是覺左邊高了一點呢？”

謝洵意：“......”

謝洵意：“我剛剛說的話都聽見沒？”

謝薔點頭：“聽見啦。”

謝洵意：“我說了什麽？”

謝薔就一條一條跟他數：“不要張，不要著急，有小事找學校，有大事找哥哥，有別人都解決不了的事也要第一時間找哥哥，是這些嗎？”

謝洵意麵放緩：“嗯。”

綠燈即將亮起。

鬆開剎車之前，他將目在謝薔眼周圍逡巡一圈，未果，又在整張臉上繞一圈。

剛鬆的眉心又一次擰起來：“哪條是眼線？”

*

*

他們住的地方離芙大很近，走路也不過就十多不到二十分鍾。

過了岔路口紅綠燈，車輛很快到達芙大大門口臨時停車區。

謝薔從車窗往外看，門口佇立的大石頭上龍飛舞刻著“芙城大學”字樣，正對遠校的鍾樓。

氣派。

謝洵意：“路記住了嗎？”

謝薔作為大學老師，上課時間不固定，謝洵意沒辦法每天接送上下班，多數時候都得自己出門，自己回家。

還好路線簡單，全程就一個岔路口，謝薔點點頭：“記住了。”

在下車之前，謝洵意不放心地又將話重複了一遍，以及反複叮囑一條：“吃東西的時候一定要注意看看有沒有核桃醬。”

謝薔一點也沒有不耐煩，認認真真都聽完了，推開門下車：“放心放心，我都記住了，哥哥你快去上班吧，不然要遲到了。”

已經過了返校高峰期，清早從校外校上課的學生不多，隻有稀稀拉拉幾個。

謝薔帶著特聘文件邁進芙大校門，門外的黑轎車沒有立刻離開，而是一直安靜停在原地。

直到的影徹底看不見了，才掉轉車頭，緩緩駛車流。

“三分二十四秒。”

從謝洵意一出電梯，青輝就跟在他屁後麵，舉著手臂看手表時間，語氣誇張：“不可置信，我們守時敬業的謝律竟然有史以來第一次遲到了，還遲到了整整三分二十四秒。”

他笑瞇瞇放下手，揣進兜：“一大清早的，幹嘛去了？”

謝洵意：“送人上班。”

青輝：“薔薔？”◆思◆兔◆在◆線◆閱◆讀◆

謝洵意：“嗯。”

青輝：“哪兒啊，方便嗎？”

謝洵意：“芙大。”

“芙大？咱們母校？？”

之前玩遊戲，青輝記得謝薔說過是來當老師，聯係的年紀，青輝一直以為是哪個中學的外教：“薔薔這麽牛？小小年紀都已經是大學老師了？”

“不是老師。”謝洵意：“是教授。”

“？？”青輝：“what？？？”

“什麽什麽？”

小顧抱著一遝打印紙路過，一個不留神就聽見了，迅速加一顆腦袋：“薔薔怎麽了？”

青輝：“薔薔現在是芙大老師，不，芙大教授，二十四歲，你敢信？”

小顧噌地睜大眼。

青輝：“是不是很不——”

小顧：“天哪薔薔太棒了！長得又好看，格又討人喜歡，能力還這麽優秀！嗚嗚嗚我的小仙，老母親要暴風哭泣，落淚了救……””

青輝角一。

謝洵意視若無睹拉開門：“上次的會議記錄發我，去通知其他人開早會。”

今天的會議主持是青輝。

要做的也不麻煩，隻是意味著他得全程在首位，不能和坐在底下時那樣劃水魚了。

很無聊，隻能玩玩眼神巡邏。

然後他就發現他們穩重恪守規矩的謝大律師，在一個會議期間出手機看了七八九十次。

嗯？

不尋常。

是以會議一結束，其他人都往外散的時候，他就手快地拉了謝洵意落在最後，低聲音問：“你今天還有別的工作？”

謝洵意：“沒，有事？”

青輝：“是有事，不過不是我，是你，開個會手機都快被你包漿了，等誰消息呢？”

他咕嚕這話時，謝洵意好巧不巧又低頭看了一眼手機。

謝洵意：“……”

謝洵意收起手機：“沒有。”

青輝嗬笑：“就睜著眼瞎說唄，你可瞞不過我，猜猜啊，是不是等薔薔消息？”

謝洵意轉頭瞥他。

青輝哦喲一聲，登時樂了：“還真給我猜著了，怎麽，孩子第一天上班，你還擔心了啊。”

謝洵意蹙著眉心沒說話。

“嗐，行了行了，關心則。”

青輝安地拍拍他肩膀：“人在學校裏麵有什麽好擔心的，安全很有保障好吧，再說了，又不是去什麽公司企業，老師同學好相得很，沒事的。”

這些謝洵意當然知道。

隻是知不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放心又是一回事：“中文不好。”

“薔薔那個中文還不好？”

青輝服氣：“要不是咱一起玩兒過遊戲，我就要信你了，說句不誇張的，我這輩子就沒見過普通話比薔薔還要標準的中國人，考個二甲一點問題沒有吧？”

謝洵意：“年紀小，如果同事都是上了年紀的老教師，會不適應。”

“你多久沒回學校了？咱們念書那會兒的老教授早退休了，新上崗的老師不說跟薔薔同齡，籠統概括一句都是年輕人沒問題吧？”

青輝攤著手給他數：“而且